人影交疊，燭光抖動，北風呼號和呼吸聲奏起樂章。
    喬栩然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眼角緋紅有淚滴從上麵滑下，滑到一半被蛇信子卷去。
    還好床是石頭做的。
    喬栩然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崽崽，我抱你去洗澡。”蛇錚俯身在喬栩然耳邊輕喊，喬栩然五感隻剩下一個聽覺，從嗓子眼悶出“嗯”的聲音，轉頭便失去意識。
    蛇錚左手輕摟喬栩然，毫無壓力的抱起來，右手在浴桶倒入早早燒好的熱水。熱水氤氳，蛇錚再俯身時，被喬栩然腦袋拍一巴掌，嗚咽一聲，兢兢業業當搓澡工。
    一人一蛇抱在一起，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喬栩然肚子餓，但是不想起床，睜著眼看天花板，數上麵的石頭紋路。
    蛇錚沒有一點想要醒來的意思，貼在一起的肌膚上暖呼呼的。
    喬栩然動了下，身上幹爽，隻是腰有點酸，蛇錚做啦霧草的水平越來越好了。
    賴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鍾後，喬栩然肚子各種反抗，聲音大到喬栩然懷疑會不會吵醒蛇錚。
    無奈的歎口氣，爬起來，穿上雪季專屬睡衣，白色的毛領蹭的脖子處暖呼呼，襯的喬栩然唇紅齒白，鎖骨處的紅痕格外顯眼。
    這些印子，蛇錚渡上一層唾液，用蛇信子舔舔很快能消失，隻不過蛇錚從來沒這樣過，每次留下的印子一定是喬栩然憑借自身過硬的恢複能力慢慢好，然後蛇錚再印一個，樂此不彼。
    廚房裏熱乎乎的，做飯時留下一點灶火還沒熄滅，火光或明或暗。
    喬栩然揭開鍋蓋，裏麵有煮好的魚片粥，大米粒和魚片纏在一起，裏麵還有黃色的玉米粒，旁邊放了剝好的雞蛋和又大又軟的肉包子。
    喬栩然想過，做一些包子饅頭吃，剛在外邊不容易壞，但還沒來得及做，這些是蛇錚做的。
    他知道自己醒不過來，也害怕喬栩然醒了餓著肚子做飯，昨晚上收拾好一切後，先把今天的飯做了。
    灶火還有餘熱，魚片粥溫度剛好能入口，包子掰開後裏麵的餡很燙，在寂靜的山洞中冒著陣陣白氣。
    灶台上還有別的盤子，喬栩然拿開蓋在上麵的木板，裏麵是泡椒筍和一點小鹹菜。
    “真好啊。”喬栩然喃喃道。
    這些都是蛇錚做的，可能是害怕這些不夠吃，碗底壓了一片葉子，上麵寫著：崽崽，儲藏室還有蘿卜燉牛腩和骨頭湯，豆腐腦在放堅果糖的盒子上麵。麵和好了，在麵粉壇子旁邊，青菜全都洗幹淨了，你想吃自己放。要是這些都吃完，你就可以喊我起床啦，我給你做飯，做很多很多菜。
    一個向下的痕跡，正麵葉子寫不下了，讓喬栩然看反麵。
    喬栩然轉過葉子，上麵有很短的一句話——碗留著我洗，不許自己洗了，不然要受到懲罰哦～
    懲罰的“懲”字不會寫，劃了好幾個字，最後挑了一個看起來很像的，有點像小孩子的塗鴉，沒什麽邏輯，但是可愛。
    喬栩然嘴角從揭開鍋蓋開始，一直沒有放下來，看到最後一條扭成麻花似的抽象蛇，更是笑出聲。
    “真可愛，下次醒來給你加餐。”
    端上魚片粥，拿兩個包子，都是清淡點的食物，泡椒筍有點辣，不想吃。
    包子是苦苣菜豬肉餡，喬栩然不怎麽喜歡太油膩的包子，裏麵蛇錚隻放了一點點肥肉，剩下都是剁的稀碎的獸肉，和苦苣菜混在一起，口感又脆又甜，很是奇特。
    第二個包子是純牛肉餡，裏麵放一點蒜苗，不膩，吃起來鹹香。
    居然有兩個餡，這條蛇，該不會各種餡料都蒸了幾個吧？
    魚片粥裏麵一半魚一半粥，鹽放的剛剛好，喝完之後渾身舒暢。
    吃多了，有點熱，喬栩然悠哉悠哉走到儲藏室，拿一個月亮果吃。
    果子堆旁多了一個大盆，喬栩然好奇的掀開，裏麵是三十多個包子，為了防止弄混，包子擺的橫平豎直，每種餡料之間分開一條天塹，上麵用葉子寫哪個方針是哪個餡料。
    裏麵肉包子最多，純素包子基本沒有，全是混色搭配。
    怪不得醒不來，大晚上幹那麽多活，怎麽可能醒來嘛。
    喬栩然再走走，看到了蛇錚說的蘿卜燉牛腩，滿滿一大鍋，這是怕他吃不飽嗎？
    吸吸鼻子，喬栩然拿一個月亮果，蹲在儲藏室啃完，洗手後回到臥室。
    剛吃飽不能躺下，對胃不好，喬栩然靠在厚實的獸皮上，用木炭筆畫蛇錚睡著的樣子。
    長發腹肌，最後畫完時，滿眼全是蛇錚優越的腹肌和公狗腰，倒是臉沒畫幾筆。
    喬栩然自我安慰：“畫臉本來就不是我擅長的，沒事的沒事的。”
    誰家設計師的設計圖還要畫模特臉呀，基本都是畫衣服和身材的。
    這麽安慰自己一會兒，蠟燭跳動幾下，燃燒完自己最後一點蠟，熄滅了。
    喬栩然俯身從床頭櫃拿出一根蠟燭，這些蠟燭是蛇錚做的，一根有他手腕粗，能燒很長時間，光線也比他之前做的亮。
    燃燒時間長的缺點就是，很多時候都被忽視，一直到熄滅之後才能被發現。
    換上一根新的蠟燭，喬栩然開始畫臉，模特近在咫尺，畫師的手藝還是不行，不管怎麽畫都畫不出蛇錚千分之一帥氣。
    算了，不畫了。
    扔掉手裏的木炭筆，喬栩然在睡著的蛇錚臉上畫幾根胡子當做擦手，抱住蛇錚閉眼睡覺。
    雪季有時候很無聊，睡到自然醒，吃個飯運動一下，做幾件衣服，搓一會線織一匹布時間就過去了。
    等到十天後，蛇錚調整過來作息，手指點著喬栩然鼻子，一本正經：“崽崽，你這樣的作息是不對的，飯要白天吃，晚上隻能吃點小零嘴，不然會不消化。”
    亂七八糟過了好幾天的喬栩然有點心虛，轉過頭：“哪有，我作息很好的。”
    “不好，你看這些飯，要是你準時吃了，一定會全部吃完，不會剩下一半給我。”蛇錚指著旁邊剩一半的清燉魚，底下沉著白色的豆腐塊，白色的魚眼看著喬栩然，仿佛無聲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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