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影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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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流聲在狹窄的溶洞中回蕩。雲陌背靠濕滑的岩壁,指尖輕觸剛獲得的影庭密令——一枚用星紋豹毛發編織的符牌。符牌表麵的暗紋在幽藍的螢石光芒下若隱若現,勾勒出通往影庭核心的路線圖。
"你確定要這麽做?"星紋雪豹幼崽舔著前爪的傷口,"影庭從不做虧本買賣。"
雲陌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右眼新生的灰金晶體正在與符牌產生微妙共鳴,每次脈動都帶來短暫的眩暈感。三日前那場死裏逃生的戰鬥後,他體內三套能量係統的平衡仍不穩定,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能量風暴。
"我們別無選擇。"雲陌將符牌貼近額頭的魂紋,"夜璃留下的線索指向影庭禁地,那裏有我們需要的——"
岩壁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三長兩短,重複兩次。幼崽立刻豎起耳朵,眼中星紋流轉——這是他們與蘇芮約定的暗號。
石壁無聲滑開,露出蘇芮蒼白的麵容。女醫師的白袍沾滿血漬,手中銀針組成的星盤正在瘋狂旋轉。
"七王庭的搜捕隊距離這裏不到三裏。"她快速檢查雲陌的傷勢,"你的第三能量核心在泄漏,必須立刻..."
話音戛然而止。蘇芮的銀針突然指向雲陌身後:"誰在那裏?"
陰影中緩緩走出一位披著鱗甲的老者。他的雙眼蒙著黑紗,但每走一步都在石麵上留下燃燒的暗焰足跡——影庭大長老夜無月的標誌性特征。
"交易時間到了,雙生之子。"老者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用玄蒼記憶換通行權。"
雲陌的左手不自覺握成拳。夜璃曾警告過,影庭大長老是唯一能看穿所有偽裝的存在,因為他早已將雙眼獻祭給暗庭至寶"幽冥鏡"。
"什麽記憶?"
"第十七次容器實驗。"夜無月抬起枯瘦的手掌,掌心浮現一團暗色火焰,"玄蒼試圖將雙魂血脈植入普通修士的那次...慘敗。"
雲陌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段記憶確實存在於玄蒼記憶庫深處,但被刻意加了多重封印。每次嚐試觸碰都會引發劇烈頭痛,仿佛有無數鋼針在腦中攪動。
"為什麽需要這個?"
夜無月突然扯下蒙眼黑紗——本該是眼睛的位置鑲嵌著兩片幽冥鏡碎片,鏡中正重播著某個實驗室的恐怖場景:數十具半晶化的軀體在培養槽中抽搐,他們的胸口全都嵌著與雲陌相似的魂紋。
"因為曆史正在重演。"鏡片中的畫麵切換到當今七王庭的秘密實驗室,同樣可怖的場景正在上演,"觀測者加快了收割節奏。"
蘇芮的銀針突然組成防護陣型:"你也被標記了!"她指向夜無月頸部——那裏有細微的晶體在皮下蔓延。
老者發出沙啞的笑聲:"所以這是筆限時交易。給我記憶,你得到禁地通行權和..."他從鱗甲中抽出一支水晶管,"這個。"
管中懸浮著一滴銀藍色的血液,在黑暗中自行發光。雲陌的第三能量核心立刻產生強烈共鳴,灰金光芒不受控製地從右眼迸射而出。
"第六代的原始血樣..."夜無月露出詭異的微笑,"能幫你穩定三係能量平衡。"
幼崽突然撲上前咬住雲陌的衣袖:"別信他!影庭最擅長的就是——"
"謊言與背叛?"老者接話,"但這次不同。"他劃破自己的手腕,暗色血液在空中形成契約符文,"以幽冥起誓,此交易真實無虛。"
雲陌認出了這個最高級別的影庭誓約——違背者將被永世囚禁在幽冥鏡中。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伸向契約符文:"成交。"
接觸的瞬間,劇痛如潮水般襲來。玄蒼被封存的記憶如決堤洪水湧入夜無月體內,而雲陌則接收到了那滴銀藍血液中包含的信息流。兩股能量交換產生的衝擊波震碎了方圓十丈內的鍾乳石,蘇芮不得不啟動銀針結界保護眾人。
當塵埃落定,夜無月已經重新蒙上黑紗。他的鱗甲表麵結滿了紫黑色晶體,但嘴角卻掛著滿足的弧度。
"禁地入口在暗河第三漩渦下方。"老者的身體開始霧化,"提醒你,第六代當年分離的不隻是身體..."
話未說完,他的身形突然扭曲。七道紫黑光束從天而降,將夜無月釘在岩壁上!晶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全身,最終形成一尊猙獰的雕像。
"觀測者的懲戒。"蘇芮檢查後搖頭,"但交易完成了。"
雲陌手中的水晶管正在融化,銀藍血液滲入他的皮膚。令他震驚的是,這些血液在體內形成了第四套微能量係統,暫時平衡了前三者的衝突。右眼的灰金晶體停止泄漏,轉為穩定的脈動光芒。
"我們走。"雲陌抱起虛弱的幼崽,"趁這個穩定期..."
暗河突然劇烈震蕩!水麵浮現出七個漩渦,每個漩渦中心都浮現出不同王庭的徽記。最中央的漩渦傳來夜璃的思維波動:「快跳!他們在篡改禁地坐標!」
沒有猶豫的時間。雲陌拽著蘇芮躍入標記暗庭徽記的漩渦,刹那間天旋地轉。無數記憶碎片在墜落過程中閃過——他看到了第六代雙魂體分離時的場景:不是簡單的肉體分割,而是將記憶、魂脈、甚至人格都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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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夜璃就是..."雲陌在激流中頓悟。
下墜突然停止。三人漂浮在一個球形空間中,四周牆壁由無數麵幽冥鏡碎片構成,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的曆史片段。正中央懸浮著一具水晶棺,棺中躺著與夜璃容貌相同的少女——第六代的另一半。
"歡迎來到記憶墳場。"夜璃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裏埋葬著所有被觀測者抹除的真相。"
蘇芮的銀針突然全部指向某麵鏡子:"那是什麽?"
鏡中顯示著初代院長蒼離的隱秘實驗室。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實驗台上躺著兩個身影——年輕時的玄蒼和...雲陌自己!
"時間閉環。"夜璃的虛影出現在水晶棺旁,"觀測者不是外來者,而是我們世界自我淨化產生的抗體。而雙魂體..."
"是人為製造的疫苗。"雲陌接上她的話,右眼晶體投射出在古境看到的畫麵,"七芒星陣不是收割工具,是治療儀式!"
所有幽冥鏡突然同時轉向中央。棺中的少女睜開眼睛,她的瞳孔是純淨的銀藍色:"但治療需要犧牲品。"她指向雲陌的右眼,"你體內的第三能量,才是真正的鑰匙。"
蘇芮突然插入兩人之間:"等等,如果這是治療儀式,為什麽觀測者要阻止?"
"因為治療意味著改變。"少女的軀體開始晶體化,"觀測者要維持世界原狀,而雙魂體帶來的進化會..."
紫黑晶體突然從她胸口爆發!夜璃的虛影立刻揮刀斬斷連接,但為時已晚——整個記憶墳場開始崩塌,幽冥鏡一麵接一麵粉碎。
"快走!"夜璃推開眾人,"去禁地核心找..."
她的聲音被爆炸淹沒。雲陌在最後關頭抓住了一塊飛濺的幽冥鏡碎片,鏡中閃現的畫麵讓他血液凝固:七王庭的聖物正組成某種反向陣法,而陣法中央懸浮著六個晶體化的軀體——前六代雙魂體的"殘次品"!
暗河之水突然倒灌而入。在即將被淹沒的刹那,蘇芮啟動了銀針最後的保命功能——空間跳躍。天旋地轉中,雲陌看到幼崽叼著那塊幽冥鏡碎片,眼中的星紋亮如旭日。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黴變古籍的氣味。雲陌在劇烈咳嗽中醒來,發現身處一個圓形石室。牆壁上刻滿與蒼離手劄相同的星紋,地麵則是放大的七芒星陣圖——這裏才是真正的影庭禁地!
"蘇芮?"他撐起身子,看到女醫師倒在陣圖邊緣,銀針散落一地。更遠處,幼崽正用爪子扒拉某塊鬆動的地磚。
石室突然震動!頂部落下灰塵,露出隱藏的暗格。暗格中靜靜躺著一本純黑封麵的典籍,封麵上用銀線繡著《雙生之秘》完整書名——正是蒼離手劄缺失的上半部!
雲陌踉蹌著上前取下典籍。書頁自動翻到中央,展示出令人窒息的真相:七王庭的建立者根本不是玄蒼的追隨者,而是被他分離出的七種負麵情緒實體化!每位庭主都代表著一種原罪——光庭是傲慢,暗庭是猜忌,火庭是暴怒...
"所以觀測者才會選擇寄生七王庭..."雲陌恍然大悟,"它們在利用人性弱點!"
典籍突然自燃,灰燼在空中組成新的圖案:七個原罪符號環繞著一個雙螺旋結構,正是雲陌體內的能量形態。灰燼最後凝聚成一行字:
「唯有完整接納三重自我,方可開啟終局。」
幼崽突然發出尖銳的嘶吼。雲陌轉身,看到石室入口處站著七個身影——七王庭的當代庭主,但他們臉上都戴著與無麵殺手相同的晶體麵具!
"真遺憾。"光庭聖女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你差點就拚齊了謎題。"
七人同時抬手,七道被汙染的聖物光芒交織成網。雲陌本能地後退,腳跟卻碰到某種堅硬物體——是蘇芮悄悄推來的銀針盒!
最後一刻,雲陌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他將銀針刺入自己的第三能量核心,強行激活了灰金晶體的全部潛能。劇痛中,三重能量係統首次達成完美共振,產生的衝擊波竟暫時震退了七聖物的聯合攻擊。
"現在!"他咳著血對幼崽喊道。
星紋雪豹幼崽躍向陣圖中央,吐出一直含在口中的幽冥鏡碎片。碎片接觸陣眼的刹那,整個石室亮起真正的七芒星陣——由純淨的灰金能量構成,與七王庭的汙染版本截然相反!
"沒用的。"火庭庭主冷笑,"缺少第六代的血肉祭品,這個陣..."
他的話被突然插入的黑月短刀打斷。夜璃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刀尖挑著一顆跳動的水晶心髒——正是她從自己胸腔挖出的半顆!
"誰說...沒有祭品?"她將心髒拋向陣眼。
灰金光柱衝天而起。雲陌在強光中看到夜璃的身體逐漸透明,而陣圖中浮現出第六代另一半的身影。兩個分離的靈魂終於重逢,在消散前同時對他伸出手:
"記住,三重自我..."
爆炸的衝擊波將所有人掀飛。當雲陌再次爬起時,石室中央懸浮著一枚完美的灰金晶體——由第六代雙魂體全部精華凝聚而成。七王庭代表已經撤退,隻留下被震碎的晶體麵具殘片。
蘇芮掙紮著為他包紮傷口:"你做到了...三重共振..."
雲陌握緊那枚灰金晶體。右眼的能量核心不再疼痛,而是與晶體產生溫暖共鳴。幼崽蹭著他的小腿,眼中星紋變得更加複雜華麗。
"不,這才剛剛開始。"他望向正在崩塌的禁地穹頂,"接下來,該去會會真正的觀測者了。"
暗河之水從裂縫中傾瀉而下。在湍急的水流衝走眾人前,雲陌看到那塊幽冥鏡碎片上映出的最後畫麵:七王庭的聖城地下,六具晶體化的雙魂體標本正在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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