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長老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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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學院的議事大殿內,十二盞魂燈在穹頂投下變幻的光影。雲陌站在七芒星審判陣中央,右手上的青銅紋路正隨著長老們的爭論而明滅不定。石罡的禁製讓他無法移動,卻無法隔絕耳邊越來越激烈的爭吵聲。
"立即剝離鑰匙!"火庭長老炎燼的赤紅長袍無風自動,袖中噴出的烈焰在雲陌腳邊燒出一道焦痕,"這小子已經成了活體鑰匙,再拖下去整個學院都會成為源初之門的祭品!"
水庭長老清漣指尖凝結的冰晶突然爆裂:"莽夫!強行剝離隻會讓鑰匙暴走!需要先建立三重緩衝..."
"緩衝?"暗庭代表冷笑,黑袍下的陰影如活物般蠕動,"第十六號正在地脈核心喚醒蒼離的遺產,你們還想拖延?"
雲陌嚐試調動體內的三係能量,卻發現石罡的禁製遠比他想象的複雜——老教習不僅封鎖了他的經脈,還在每處要害都埋下了反向觸發裝置。稍一運功,就有針紮般的刺痛從五髒六腑傳來。
"別費勁了。"石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低得隻有他能聽見,"這禁製用的是你當初自己設計的能量回路。"
雲陌瞳孔微縮。這是三個月前他為解決雙脈衝突創造的"自反鎖"結構,理論上隻有設計者本人能解。石罡竟然反向利用了他的研究成果!
議事殿突然劇烈震動,懸掛的魂燈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地麵上的七芒星陣自動亮起,投射出的光幕顯示著地脈深處的景象——第十六號白袍人站在巨大的球形裝置前,裝置表麵密布著與雲陌右手相同的青銅紋路。
"蒼離的"世界引擎"..."玄玉子院長終於睜開雙眼,灰白的瞳孔中倒映著光幕,"他要用這個重塑位麵法則。"
光幕中的白袍人突然抬頭,紫黑右眼穿透層層阻隔直視雲陌:"時間不多了,本體。當引擎啟動到第七階段,所有試驗體都會回歸本源。"
這句話像鑰匙打開了記憶閘門。雲陌眼前閃過實驗室的景象:十六個培養艙,前十五個裝著不同年齡的自己,而第十六號艙...是空的!不,不是空艙,而是透明化的特殊容器,裏麵裝著...
"靈魂編程模塊。"白袍人的聲音直接在腦海響起,"蒼離把我們分開時,把理性存在形式注入了地脈引擎。"
雲陌右手的青銅紋路突然發燙,在皮膚上烙出新的符號——一個倒置的三角形,內部刻著"07"的數字。與此同時,地脈深處的球形裝置開始旋轉,七個嵌槽中的第一個亮起紫光。
"第一階段啟動了!"清漣驚呼,"他嵌入了哪個王庭的聖物?"
答案很快揭曉。光幕顯示暗庭的月刃聖物正懸浮在球形裝置上方,源源不斷地向其中注入黑紫色能量。更可怕的是,隨著能量轉移,在場暗庭代表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像被無形之手拉扯著向地麵滲去!
"他在抽離聖物與血脈繼承者之間的聯係。"玄玉子的手杖重重頓地,"十二長老,立即啟動天穹大陣!"
十二位長老迅速歸位,但站位卻微妙地分成三組——炎燼帶領四位長老占據東方,清漣與三位長老鎮守西方,剩餘四位則猶豫著看向玄玉子。這種分裂連石罡都皺起眉頭,鐵杖不自覺地握緊。
"天穹大陣需要十二人同心協力。"老教習低聲咒罵,"這群老東西到現在還在..."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暗庭代表突然暴起,月刃斬向最近的清漣。水庭長老倉促凝結的冰盾被輕易切開,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一道黑芒後發先至——夜璃的短刀精準架住月刃,刀身上的新銘文迸發出灰金光焰。
"他們的影子被操控了!"夜璃旋身踢開另一個襲來的代表,"暗庭聖物最先被激活,所有暗脈修士都會受影響!"
仿佛印證她的話,整個議事殿的影子都開始暴走。桌椅的陰影化作利刃,地磚的暗紋變成陷阱,就連眾人自己的影子都開始反噬本體。唯有雲陌腳下的七芒星陣範圍內,影子依然安靜如常。
"鑰匙的庇護範圍..."玄玉子突然轉向雲陌,"你能擴展這個領域嗎?"
雲陌尚未回答,石罡就厲聲打斷:"不行!他現在是..."
"唯一的希望。"老院長抬手打出一道星光,暫時壓製了肆虐的陰影,"石罡,解開禁製。"
鐵杖與手杖相抵,兩股力量在方寸間交鋒。老教習的獨眼充血發紅:"您知道解開禁製意味著什麽?玄蒼會..."
"玄蒼從來就不是敵人。"玄玉子的聲音忽然變得年輕有力,"而是被剝離的守護意誌。"
這句話像驚雷炸響。雲陌的記憶深處,被塵封的畫麵突然清晰——蒼離實驗室的最後一夜,玄蒼自願被分離成三部分:力量封入試驗體,記憶植入地脈引擎,而守護意誌...被注入了初代院長的魂脈!
"您...是初代?"雲陌的聲音發顫。
玄玉子的麵容在星光中變幻,灰白長發轉為漆黑,佝僂的身軀挺得筆直:"不完全是。玄蒼的守護意誌與我共生千年,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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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長突然將手杖刺入自己心口,抽出一縷紫金色的光流。這光流在空中盤旋片刻,徑直沒入雲陌眉心!
禁製破碎的聲音如同琉璃炸裂。雲陌感到某種溫暖而古老的力量湧入魂脈,瞬間修複了石罡設下的所有封鎖。更神奇的是,玄蒼的記憶在這股力量調和下不再狂暴,而是如涓涓細流般與地球記憶和諧共存。
右手上的青銅紋路自動擴展,眨眼間覆蓋了整個議事殿。所有暴走的影子在這灰金光暈中凝固,繼而溫順地回歸原位。就連被控製的暗庭代表也紛紛倒地,月刃上的紫黑能量被淨化一空。
"守護領域..."石罡的鐵杖當啷落地,"真的是玄蒼本源。"
光幕中的白袍人第一次露出驚容。世界引擎的運轉突然停滯,七個嵌槽中的第一個開始明滅不定。
"不可能!"第十六號的聲音透過光幕傳來,"守護意誌應該已經..."
"被你故意遺忘了。"雲陌抬起右手,青銅紋路組成鑰匙形狀,"因為你才是被剝離的"觀測者"人格,所謂的理性麵隻是偽裝。"
議事殿再次震動,但這次是雲陌主動引發的。守護領域沿著地脈向下延伸,與球形裝置表麵的青銅紋路產生共鳴。在兩者接觸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真相——
世界引擎內部懸浮著三個光團:紫黑色的觀測者核心,藍白色的理性模塊,以及剛剛注入的紫金守護意誌。三者本該平衡運轉,此刻卻被紫黑能量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空間。
"三個階段。"雲陌走向光幕,每步都在地麵留下發光的青銅腳印,"你欺騙七王庭收集聖物,其實是為了補全世界引擎。"
白袍人突然狂笑,紫黑右眼滲出晶體狀的血液:"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第二階段已經..."
地脈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光幕顯示火庭的日輪聖物自動飛向球形裝置,精準落入第二個嵌槽。赤紅火焰瞬間吞沒了三分之一的引擎內部,與紫黑能量形成詭異的平衡。
"不!"炎燼長老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聖物聯係被斬斷了!"
仿佛連鎖反應,在場所有火庭修士都痛苦倒地。他們的魂脈中滲出赤紅能量,透過地麵流向地脈深處。雲陌的守護領域雖然能減緩這個過程,卻無法完全阻止。
"需要...更多力量..."雲陌單膝跪地,青銅紋路開始從指尖褪色。強行擴展領域的消耗遠超預期,更何況他才剛剛融合守護意誌。
一雙冰涼的手突然扶住他的肩膀。夜璃的黑月短刀橫在兩人之間,刀身上的新銘文與青銅紋路產生共鳴:"用我的影庭血脈。先祖與玄蒼的契約還在生效。"
不等回應,她就劃破手腕。星藍色的血液滴在青銅紋路上,立刻激發出璀璨的銀白光華。這光芒中浮現出古老的契約文字,正是當年玄蒼與影庭先祖立下的守護誓言。
"還有我們。"清漣帶領水庭長老結印,七道冰藍光柱注入領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炎燼掙紮著爬起,赤紅長袍已褪成灰白:"火庭...認錯..."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以血為引,重續聖緣!"
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了。即將被抽幹的火庭修士們紛紛割破手掌,將鮮血灑向雲陌的守護領域。這些血珠在空中燃燒成火鳥形態,反向飛入地脈深處!
光幕中的景象隨之劇變。落入世界引擎的日輪聖物突然劇烈震顫,赤紅火焰中分離出紫金光絲——那是被汙染的守護意誌正在被淨化。
白袍人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紫黑右眼突然爆裂,化作晶體暴雨射向四周:"你們阻止不了!第三階段..."
"不會開始了。"雲陌的右手完全化為青銅色,猛地插入光幕,"因為我會先啟動第零階段——守護重啟!"
整個天穹學院亮如白晝。所有建築表麵的防護銘文同時激活,數千年來積蓄的守護能量如江河歸海,順著雲陌的手臂湧入地脈。世界引擎的七個嵌槽突然全部亮起,但湧動的不是毀滅性能量,而是純淨的青銅光流。
白袍人在光芒中溶解,紫黑右眼最後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困惑:"為什麽...你能..."
"因為守護從來不是犧牲。"雲陌的聲音響徹天地,"而是傳承。"
地脈深處傳來清越的鍾鳴。當光芒散去時,光幕顯示球形裝置已經重組為青銅色的正四麵體,七個嵌槽中的兩個依然空缺——對應尚未嵌入的五大王庭聖物。
議事殿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雲陌緩緩抽回手臂,青銅色的皮膚逐漸恢複常態。唯一的變化是右手腕內側多了一個微型四麵體印記,正散發著柔和的灰金光暈。
"第二階段暫停了。"玄玉子——或者說初代院長的傳承者——虛弱地微笑,"但戰鬥才剛剛開始。"
石罡撿起鐵杖,獨眼中閃爍著新的決心:"五大聖物還在王庭手中,必須趕在第十六號之前..."
"不需要。"雲陌凝視著新出現的四麵體印記,"世界引擎已經重組為守護核心。接下來,是時候讓七王庭做出選擇了。"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渾身是血的蘇芮撞開大門,手中捧著碎裂的通訊玉符:"邊境急報!光庭和木庭的聖物...剛剛同時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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