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選擇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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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裂隙的餘波仍在古境內回蕩。雲陌抱著昏迷的夜璃,在晶體化的地麵上艱難前行。右臂的晶體化已經蔓延至脖頸,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痛。前方,被破壞的水晶柱殘骸形成詭異的漩渦通道,通往世界引擎核心的入口正在緩慢收縮。
    "堅持住..."雲陌低頭查看夜璃的狀況,她的心口處星藍色血液已經凝固,黑月短刀上的最後一道銘文時明時暗。更糟的是,她的皮膚正在逐漸透明化——這是影庭血脈過度消耗的征兆。
    身後突然傳來晶體碎裂聲。雲陌警覺回頭,看到七王庭的隊伍正從不同方向逼近。光庭聖女走在最前,她的日輪聖物懸浮頭頂,灑下的卻不是聖潔光芒,而是粘稠的紫黑色能量流。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身後跟著的六位王庭代表,每人胸口都嵌著跳動的水晶心髒——全都被第十六號控製了!
    "分頭行動!"雲陌用還能活動的左手結印,三相密令的殘片在掌心重組為青銅鑰匙,"按石罡教的三才陣型!"
    幸存的探索隊成員迅速分成三組:天穹學院的清漣帶領兩名弟子守住"天位";暗庭最後一名未受控製的影縛者與兩名傷者占據"地位";而雲陌抱著夜璃,帶著星紋豹幼崽的殘魂立於"人位"中心。
    光庭聖女突然加速,日輪聖物射出七道光束。雲陌勉強抬起右臂,晶體表麵浮現守護符文,卻隻擋住了四道。剩餘三道分別擊中"天位"和"地位",清漣的水袖瞬間結晶化,暗庭影縛者則直接炸成一團紫黑霧氣!
    "沒用的。"聖女的聲音帶著機械質感,"你們的三相陣缺少關鍵組件。"
    她抬手展示全息投影:外界的世界引擎已經膨脹到覆蓋半個學院,紫黑光球表麵浮現出十六個節點,其中七個正對應著在場的王庭代表。更可怕的是,投影顯示古境與外界的時間流速差正在急劇縮小——當兩個空間完全同步時,就是位麵格式化啟動的時刻!
    雲陌的右手突然自動解體,晶體碎片在空中組成倒計時:「002217」。同時浮現的還有三條逃生路線,但每條都標注著驚人死亡率:第一條直通世界引擎核心存活率3);第二條返回學院地脈存活率0);第三條分散突圍存活率12)。
    "清漣長老!"雲陌突然高喊,"帶人走東側石碑陣!"
    天穹學院的隊伍聞令而動,清漣的冰刃劈開地麵,製造出掩護霧氣。但就在他們即將衝入石碑陣時,最年輕的長老弟子突然慘叫——他的影子自行站起,化作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影子...背叛了..."弟子倒地時,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雲陌這才發現,所有幸存者的影子都在不安扭動。第十六號通過世界引擎,正在改寫基礎法則!連三相密令形成的青銅鑰匙也開始扭曲,表麵浮現出紫黑紋路。
    "必須立刻決定!"暗庭的最後影縛者撕開繃帶,露出完全晶體化的雙臂,"我斷後!"
    不等回應,他已衝向王庭代表們。影縛者胸口的守護印記爆發強光,在自爆前形成三秒的幹擾力場。這寶貴的喘息讓雲陌做出決斷——他將夜璃推向清漣:"帶她走石碑陣!"
    "那你呢?"清漣接住夜璃,發現雲陌將青銅鑰匙塞進了她手中。
    "我走核心路線。"雲陌的右臂完全晶體化,變形成某種發射裝置,"總得有人阻止格式化。"
    清漣還要反對,地麵突然隆起。紫黑晶簇如雨後春筍般刺出,將隊伍徹底分割。更糟的是,倒計時突然加速:「001549」——世界引擎開始強行同步時間流速!
    雲陌趁機衝向漩渦通道。在躍入前的最後一秒,他看到夜璃蘇醒過來,她的黑月短刀突然亮起最後一絲光芒,為清漣的隊伍指明安全路徑。兩人的目光在空間亂流中短暫交匯,然後——
    劇痛。這是雲陌進入漩渦後的第一感受。通道內的空間亂流像千萬把刀片切割全身,右臂的晶體不斷重組又破碎。不知過了多久,他重重摔在某個金屬平台上,四周是無邊無際的紫黑虛空,唯有中央懸浮著巨大的球體——世界引擎核心!
    球體表麵流轉著與水晶柱相同的控製界麵,但規模放大了千百倍。十六個節點均勻分布,其中七個已經亮起,對應著被控製的七王庭聖物。更令人心驚的是,球體中央嵌著個人形輪廓,正是完全晶體化的第十六號本體!
    【意料之中的選擇】機械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但計算結果不變:你獨自麵對我的勝率仍是0】
    雲陌掙紮著站起,右臂晶體重組為分析儀。掃描結果顯示,世界引擎的核心程序已經啟動最終協議,倒計時隻剩「000923」。而更糟糕的是,核心內部檢測到熟悉能量特征——玄蒼的守護意誌碎片!
    "你吞噬了守護意誌..."雲陌突然明白為何第十六號能控製世界引擎。
    【糾正】機械音帶著詭異的溫和,【是守護意誌自願與我融合。當年玄蒼將係統一分為三時,就注定會有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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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體表麵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內部記憶投影:年輕的玄蒼站在實驗室中,麵前懸浮著三個光團。他將第一個光團觀測者)封印在古境,第二個光團理性體)注入世界引擎,而第三個光團守護意誌)...植入了自己心髒!
    "所以容器計劃..."雲陌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被塵封的記憶碎片開始重組。
    【是你自願的】第十六號的聲音突然變成玄蒼的語調,【為了在災變重啟時,能保留最後的修正機會】
    球體突然射出一道紫金光束,擊中雲陌心口。劇痛中,他看見自己的心髒位置浮現出與玄蒼記憶中完全相同的印記——那不是什麽第二魂脈核心,而是被封印的守護意誌本體!
    【現在,完成最後的融合】世界引擎開始劇烈震動,【三位一體,執行格式化】
    雲陌跪倒在地,右臂的晶體不受控製地向心髒蔓延。就在紫金光芒即將吞噬全部意識時,一道星藍光束突然從側麵擊中世界引擎!
    夜璃!她竟拖著瀕死的身體衝進了核心空間!黑月短刀已經完全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她胸口的星藍光團——影庭先祖留下的最後傳承。
    "你忘了..."夜璃每說一個字就吐出一口晶血,"影庭的使命..."
    她的身體突然分解成無數星藍光點,這些光點如蝗群般撲向世界引擎,在每個控製節點表麵形成幹擾薄膜。最驚人的是,這些光點中蘊含著與守護意誌同源的能量!
    【不可能!】第十六號的聲音首次出現慌亂,【影庭血脈怎麽會...】
    雲陌突然明悟:夜璃的先祖是玄蒼護衛,她的血脈中本就融合了微量守護意誌!這才是影庭世代守護的真正原因——他們是最後的保險栓!
    趁此幹擾,雲陌用最後的力量將右手插入自己心口。晶體與守護印記接觸的刹那,塵封的記憶徹底解封:容器計劃不是為承載玄蒼記憶,而是為在災變時保留純淨的守護意誌!
    "三位一體..."雲陌的灰金豎瞳流下血淚,"但不是為了毀滅!"
    他猛地扯出心髒處的光團,按向世界引擎。三種同源能量在球體表麵激烈對撞,控製界麵彈出無數報錯窗口。倒計時突然停滯在「000017」,然後開始逆向流動!
    【錯誤!錯誤!】機械音變得扭曲,【檢測到守護協議覆蓋...】
    世界引擎的球體外殼開始龜裂,紫黑能量與灰金光芒交織噴湧。雲陌看到夜璃殘留的星藍光點正引導著能量流向,在混亂中構建新的平衡。而更遠處,古境與現世的通道正在崩塌——第十六號的絕對控製被打破了!
    "夜璃..."雲陌試圖抓住那些消散的光點,卻隻碰到冰冷晶體。
    就在這時,球體內部突然傳出玄蒼的聲音:「記住選擇...」隨後是第十六號的補充:「...真正的敵人是...」
    爆炸的強光吞噬了一切。雲陌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那個未完成的警告上,以及掌心殘留的星藍微光——那是夜璃留給他的最後禮物,一絲純淨的守護之力。
    當光芒散去時,世界引擎已經重組為灰金色的正四麵體,十六個節點中有七個徹底熄滅。古境與現世的通道完全閉合,格式化進程終止在99.9。而懸浮在廢墟中的雲陌,右臂晶體褪去大半,露出下方布滿符文的皮膚——那是守護意誌與宿主完美融合的標誌。
    唯一的缺憾是,心口處的光團永遠缺失了一小塊,形狀恰如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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