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古物殘片,妖魔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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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元的‘視線’,刹那間變得不同。
    宛如兩道無形無質,卻又鋒銳至極的神光!
    瞬間便穿透了眼前那些奇特木料粗糙、破敗的表象!
    尋常木匠眼中,所見的不過是木材的紋理、色澤、形狀。
    然而,在許元精神視野裏,十幾個大竹籮中的一切,都被徹底洞穿,再無秘密可言!
    內部的結構,纖毫畢現!
    此刻,在他精神感知的獨特“視野”中,呈現出了一幅足以令任何匠師心神劇震的驚駭景象!
    這些,根本就不是什麽天然形成的尋常木材!
    每一塊!
    無論外表是多麽的破敗不堪,多麽的毫不起眼!
    核心的內部,都清晰無比地存在著一種極其相似,卻又黯淡無光的——通靈脈絡!
    這種脈絡的結構,精妙絕倫,巧奪天工!
    絕非自然造化能夠形成!
    而是人為雕琢的痕跡!
    “這至少是……三品以上通靈木作,遺留下來的殘片?!”
    許元心中,猛地掀起了一絲波瀾!
    他的精神力,沒有絲毫猶豫,悄然湧入其中,開始了更為細致的探查。
    這些通靈脈絡中,全都包含了一種極其精妙,繁複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聚靈回路結構!
    布局玄奧,勾連複雜,遠遠超出了許元迄今為止所接觸過的任何一件通靈木作。
    甚至,比他不久前,在青州城主府修複的那件三品高級通靈木作“神州山水畫”時,所感應到的內部靈性回路,還要複雜出數倍不止!
    這絕對是出自真正頂尖的匠師之手!
    其所修行的將作法門品級,恐怕至少也是玄級!
    甚至可能……更高!
    然而,就是這樣本該綻放出璀璨靈性光輝,蘊藏著無窮玄妙的聚靈回路。
    此刻,卻全都黯淡無光,死氣沉沉。
    仿佛被某種力量徹底扼殺,靈性已然斷絕。
    緊接著,許元再次有了驚人的發現!
    這一次的發現,饒是以他經曆過生死搏殺,錘煉得無比堅韌的心性,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寒意,從脊椎骨悄然爬上後頸!
    心神劇烈波動!
    在那些黯淡破敗的聚靈回路內部,以及複雜脈絡的每一處細微縫隙之間……
    竟然密密麻麻地附滿了早已幹涸凝固,卻依舊散發出令人心悸、無比陰冷邪惡氣息的汙穢之物——
    妖魔血漬!
    這股氣息……
    許元絕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已然刻骨銘心!
    這與他在勾掛嶺,遭遇的那些由活人轉化而成的妖魔,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冰冷、暴虐、充滿毀滅欲望的邪惡氣息,極其相似!
    幾乎如出一轍!
    但若是細細感知之下,卻又能察覺到一種本質上的不同!
    這些殘片上附著的妖魔血漬,雖然早已幹涸,失去了曾經的活性。
    可其中所蘊含的那種邪惡氣息,卻遠比勾掛嶺那些魔人身上的氣息,要精純、霸道、邪惡得多!
    像是某種更高等級、更純粹、也更加恐怖的妖魔,所留下的不滅痕跡!
    僅僅是精神力稍稍觸及。
    許元便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刺骨、充滿毀滅與瘋狂意味的惡意,順著他的精神力瘋狂蔓延而來!
    試圖侵蝕他的意識!
    汙染他的心神!
    若非他修煉《空照經》,精神力早已凝練堅韌,遠超常人。
    恐怕,僅僅是剛才那一下不經意的試探,就要吃上一個天大的悶虧!
    甚至可能,直接傷及精神本源!
    許元心念電轉,精神力無聲無息間,已然掃過那些被其他匠師搶到手中的木料殘片。
    包括首席匠師莫長風,此刻正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那塊形似瑞獸的殘片,也未能例外。
    結果,並無二致!
    每一塊殘片內部,都清晰存在著相似的、卻被徹底封禁的複雜聚靈回路!
    而每一塊殘片之上,更沾染著那種陰冷邪惡、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妖魔血漬!
    原來如此!
    許元瞬間恍然大悟!
    他終於明白了這次考核的真正目的!
    什麽讓材料通靈?
    這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幌子!
    這哪裏是在選拔普通的工匠?
    這分明,是在篩選能夠處理被妖魔汙染的古老通靈木作殘片的人!
    許元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將作之法……通靈木作……妖魔……
    這三者之間,必然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驚天秘密!
    一個足以讓青州府,甚至讓遠在西京的工部,都如此大費周章的秘密!
    許元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了高台之上。
    青州將作院院主景元思,那位府主大人,以及那位來自西京工部、氣度深沉如海的柳清豐。
    三人端坐其上,神色平靜淡漠。
    下方數百匠師的混亂與喧囂,仿佛皆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這一刻,在許元眼中,這三人身上,陡然間籠罩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神秘與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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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絕對清楚這些殘片的來曆!
    也絕對明白那附著的妖魔血漬,究竟意味著何等恐怖!
    用這種沾染著極致邪惡的材料來選拔特殊人才……
    這所謂的“觀月台”修建,恐怕絕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了!
    念頭通達,許元心裏疑惑卻更重了。
    不過想要了解背後的秘密,必須先通過眼前這一關。
    隨即,他也不再猶豫,邁開腳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高台前方。
    周遭那些依舊沉浸在“簡單”考核喜悅中的匠師們,仍在興奮地爭搶著。
    或對著奇形怪狀的材料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他們渾然不覺,自己手中捧著的,究竟是何等滾燙的山芋!
    許元直接無視了那些外表光鮮、材質看似上乘、形態也相對規整的殘片。
    他的目光,早已穿透重重表象。
    最終,鎖定在一塊被人舍棄的木料上。
    那是一塊約莫成人手臂大小,通體呈現暗沉褐色,形態恰似一彎殘月的拱形木塊。
    表麵帶著些許腐朽的斑駁痕跡,看上去跟普通木頭沒什麽區別。
    然而,在許元“開料問山”的精神視野中!
    他清晰“看到”了這塊殘月木塊的內部,竟然密布著足足十處主要的聚靈回路!
    結構精密,脈絡繁瑣,在所有殘片之中,都堪稱頂尖!
    同樣,附著上麵的妖魔血漬,也遠比其他殘片更為濃鬱,更為頑固!
    最難啃的骨頭!
    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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