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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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她,語氣放緩了一些:“李姐,你別怕,我就是來幫你的。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馨雨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抬起頭,語氣裏帶著些害怕:“頂天,我……我確實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我不知道該跟誰說,也不敢說……”
    李馨雨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事情發生在六天前的晚上。
    那天,李馨雨洗完澡,吹幹了頭發,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躺上了床,用手機放了一首音樂。
    她閉上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然而,這個夜晚的夢境卻與往常的不同。
    在夢裏,她夢見了一個渾身沾滿血的小孩。
    它的身體蜷縮著,皮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並且身子下麵拖著一條又黑又長的臍帶。
    小孩的眼睛漆黑,沒有一絲感情,卻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李馨雨。
    它的咧著嘴,“嘿嘿”的笑著。
    李馨雨想要逃跑,可她的身體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小孩,鬼嬰,慢慢地向她爬來。
    終於,鬼嬰爬到了床邊。
    它伸出灰白色的手拽著床單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等爬上床靠近李馨雨的臉時,它慢慢地張開了嘴。
    嘴角越咧越大,最後竟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尖牙。
    此時李馨雨的心髒瘋狂跳動,她想閉上眼睛,可眼皮卻不聽的使喚,無法合攏。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滿是尖牙的嘴朝她逼近。
    “啊~!”
    一聲尖叫,李馨雨從惡夢中驚醒。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顫抖的打開床頭燈。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房間,可夢境中的恐懼感卻始終無法散去。
    然而,這不僅僅隻是開始。
    接下來的兩天,李馨雨都會陷入同樣的夢境,每一次都在極度的恐懼中驚醒。
    她的精神被折磨得幾近崩潰。
    最終,她決定去看心理醫生,希望能找到一絲解脫。
    可當心理醫生聽完她的描述,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你最近壓力太大了,需要放鬆。”
    隨後,醫生給她開了一些鎮靜藥物,叮囑她按時服用。
    李馨雨拿著藥,心裏卻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夢中的鬼嬰如此真實,那種恐懼久久不散,怎麽可能隻是壓力過大?
    當天晚上,李馨雨坐在床邊,手裏握著藥瓶,久久不敢入睡。
    她的目光在房間裏遊移,害怕鬼嬰會在現實裏出現。
    最終,她還是吞下了藥片,希望藥物能讓她暫時逃離噩夢的糾纏。
    藥效很快發作,她的意識逐漸模糊,沉入了夢鄉。
    然而,夢境依舊。
    那隻鬼嬰再次出現了,它又拖著那條長長的臍帶,手腳並用地向她爬來。
    這一次,它直接爬到了她的身上,坐在了胸口上。
    李馨雨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想要掙紮,可身子依舊不聽使喚。
    突然,鬼嬰的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真實的觸感在喉嚨上傳來。
    李馨雨憋得喘不上氣,眼前開始發黑。
    就在這時,鬼嬰的嘴裏傳來一陣嬉笑的聲音:“還有……三天了。”
    李馨雨再次從夢中驚醒,他捂著脖子大口喘著氣。
    身上的睡衣早已經被冷汗浸透,就連床單也濕了一大片。
    李馨雨顫抖著身體,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回想著鬼嬰對她說的那句“還有三天”是什麽意思,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感到害怕。
    之後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身體也日漸虛弱。
    每一次醒來,她都覺得自己離崩潰更近一步。
    她逐漸得開始萌生自殺的念頭,想要用這種方式徹底擺脫這個恐怖的噩夢。
    然而,真正的恐怖才剛剛到來。
    昨天晚上,李馨雨洗完澡後,滿身疲憊,卻不敢入睡,怕再次夢見那隻鬼嬰。
    她隻能強撐著精神,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喝咖啡,試圖熬過這個漫長的夜晚。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到了淩晨一點左右。
    李馨雨已經困得眼皮打架,正當她直打哈欠的時候。
    突然,她的餘光瞥見客廳的窗簾後麵有個黑影動了一下。
    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誰?”她顫抖著喊了一聲。
    然而空蕩蕩的屋子裏,並沒有人回應她。
    李馨雨心跳加速,手心滲出冷汗。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窗簾的遙控器,按下了按鈕。
    窗簾緩緩拉開,露出落地窗。
    隨著簾布的移動,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當窗簾完全拉開時。
    李馨雨的目光定格在落地窗的角落裏。
    隻見角落裏站著一個白花花的東西。
    她看清後,心髒差點沒蹦出來,雙腿不受控製的抖著。
    但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踮著腳,戰戰兢兢地朝落地窗走去。
    突然,那團白花花的東西動了起來。
    它猛地轉過身,露出一張青灰色的臉。
    那隻鬼嬰竟然出現在了現實裏!
    它的嘴角咧開,露出滿嘴尖牙,“咯!咯!咯!”的笑著。
    “竟然,被你發現了!”鬼嬰的聲音帶著小孩般玩鬧般的語氣,“可是…你…還剩下一天嘍。”
    “啊!~~”
    李馨雨的尖叫聲在屋中回蕩。
    她癱倒在地,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聽李馨雨講完,我的眉頭緊鎖,心裏開始打起了鼓。
    那隻鬼嬰的形象,光是聽著就挺滲人的。
    但更讓我在意的是,它說的“還剩下一天”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警告,還是某種倒計時?
    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讓自己顯得跟平常一樣,輕聲安慰李馨雨:“沒事的,李姐,你別怕。有我在呢。”
    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我心裏挺沒底的。
    畢竟,這種邪門的玩意,還是挺打怵的。
    不過,轉念一想?
    就連柳仙兒那樣的妖怪我都挺過來了,難道還怕一個“小死孩”?
    想到這裏,我心裏稍微有了點底氣。
    “李姐,帶我進去看看吧。”我看著她的臉,堅定地說,“不管那東西是什麽,今晚我一定幫你解決它。”
    李馨雨抬起頭,眼神裏有一些猶豫和擔心。
    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帶著我朝她家走去。
    李馨雨的腳步有些虛浮,感覺隨時會摔倒一樣。
    我緊跟在她身後,手摸著口袋裏那張剛畫好的符,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它能有用。
    到了她家門口,李馨雨掏出鑰匙,手卻發抖插不進鎖孔。
    我接過鑰匙,幫她打開了門。
    門一開,一股陰冷的氣傳來,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等我走進屋子,眼前的一切讓我傻眼了。
    隻見屋子裏密密麻麻地貼滿了符紙,牆上、門上、窗戶上,甚至連天花板都沒放過。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滿屋的符紙,問道。
    李馨雨帶著虛弱的聲音,低聲說:“我……我實在受不了了,今早就找了來位大師來驅邪。”
    “大師說這些符紙能鎮住邪祟,我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從客廳傳來一陣“吧唧吧唧”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早上那個穿著中山裝、拿著“一身正氣”扇子的老頭,正大喇喇地坐在李馨雨家的餐椅上,手裏捧著一隻油光發亮的豬蹄子,啃得滿嘴流油。
    桌子下還擺著一瓶啤酒,老頭時不時拿起來灌一口,喝得那叫一個爽。
    更讓我無語的是,李馨雨家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熟食,什麽烤鴨、醬牛肉、鹵雞爪、涼拌豬耳朵……
    “這……這是?”我指著老頭和滿桌的熟食,一臉懵逼。
    李馨雨先是尊敬地看了一眼那個老頭,然後向我解釋:“這就是我請來的大師。”
    老頭聽見我們的對話,抬起頭,滿嘴油光地衝我揮了揮豬蹄子:“誒呦!小夥子,你怎麽也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一陣無語。
    於是我對李馨雨說:“這哪是來看事的,分明是來蹭吃蹭喝的啊!”
    李馨雨聽我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小聲對我嘀咕道:“你可別這樣說,大師就是這樣,平時就愛吃。”
    “但我聽說他的本事可大了,平常人想見到他一麵都不容易……”
    她話還沒說完,老頭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手裏還拿著半隻豬蹄子,湊到我麵前,神經兮兮地說:“一念浮沉皆是幻,萬般塵世盡成空。”
    我看著他滿嘴油光、手裏還拿著豬蹄子的樣子頓時有些語塞“這分明是個老騙子,能來就是看李馨雨人傻錢多。”
    於是我衝著那老頭擺了擺手說:“叔啊,你可別折騰了,趕緊吃你的吧。”
    剛剛的小插曲過後,我坐在沙發上,望著滿屋子的符紙,心裏忍不住嘀咕:“我費了大半天的勁才畫了一張符,這老頭倒好,弄了這麽多。”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還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兒。”
    轉眼時間很快來到午夜十二點。
    此時老頭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鼾聲震天響。
    李馨雨坐在我旁邊,眼睛盯著電視,卻明顯心不在焉,時不時打個哈欠,顯然也快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房間裏突然彌漫出一股濃烈的味道。
    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怪味,和之前李馨雨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突然,李馨雨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指顫抖地指著電視旁邊,語氣帶著哭腔:“它來了!它來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麽也沒看見。
    可李馨雨的表情卻像是見了鬼一樣,臉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顯然那隻鬼嬰就在那裏,隻是我看不見。
    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費勁巴力畫好的符,朝著李馨雨指的方向戳了過去。
    可符紙貼過去後,卻沒有任何反應,像是貼在了空氣上。
    我心裏一沉:難道我的符沒用?
    還沒等我多想,李馨雨突然拍著我的肩膀,手指又指向另一個方向,顫抖地說:“它……它跑到那邊去了!”
    我立刻又朝她所指方向衝過去,可還沒跑兩步,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樣。
    我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滲透了保安服,染紅了一大片。
    李馨雨捂著嘴,驚恐地喊:“頂天!它……它正用指甲刺你的胸口!”
    我強忍著疼痛,右手拿著符,猛地朝胸口貼去。
    可符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跟普通的黃紙一樣毫無作用。
    我抬頭看向李馨雨,隻見她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說:
    “它……它現在就飄在你麵前,正用眼睛看著你呢……”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一陣發毛,下意識抬胳膊護住頭。
    就在我抬手的瞬間,突然感覺左手觸碰到了什麽東西,緊接著“啪啦!”的一聲,感覺打中了什麽實體。
    李馨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你剛才打中它了!它被你打飛了!”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向左手,這才發現手腕上還戴著胡慶辰送我的手串。
    我瞬間反應過來!這手串連柳仙兒都怕,對付這個鬼嬰自然也不在話下!
    我立刻把手串從手腕上摘下來,緊緊攥在左手裏。
    現在,我左手有手串,右手有符,心裏頓時有了底氣。
    我冷笑一聲,心想:**崽子!你不是喜歡玩嗎?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還能怎麽辦!
    “你出來啊!小B崽子!你不是挺能玩的嗎?”
    “來啊,到你爸爸這兒來,我陪你好好玩玩!”我站在李馨雨家的客廳裏,衝著空氣破口大罵。
    可喊了半天,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當我以為那東西慫了的時候,李馨雨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
    我轉頭一看,隻見她倒在地上,脖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道傷口,血正順著她的皮膚往下流。
    我心裏一驚,暗叫不好:這雜碎東西肯定是看我手裏的東西不好惹,轉頭去禍害李馨雨了!
    想到這兒,我立刻把手串朝李馨雨的方向扔了過去。
    手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眼看就要砸到李馨雨的頭時,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發出“啪啦”的一聲脆響,跟摔炮砸在地上的聲音一樣。
    緊接著,空氣中傳來一聲尖聲的嘶鳴,應該是鬼嬰吃痛發出的慘叫。
    我趕緊衝過去,把李馨雨從地上扶起來,用手按住她脖子上的傷口。
    幸好傷口不深,沒有傷到動脈,應該是那隻鬼嬰剛下手,就被我的手串打跑了。
    李馨雨臉色蒼白,但還算鎮定。
    她喘著氣,低聲對我說:“頂天,我沒事,就是破了點皮。那隻鬼嬰……它現在就趴在餐桌下麵。”
    我一聽,心裏頓時涼了半截,老騙子不還趴在餐桌上睡覺呢嗎?
    要是那東西對老頭下手,可就麻煩了!我趕緊把手串從地上撿起來,對準餐桌的方向,準備再扔一次。
    可就在我瞄準的時候,突然發現手串中間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我愣了一下,順著手串中間的圓環看去。
    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一跳!
    餐桌下麵,正趴著一個嬰兒狀的怪物。
    它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白色,肚子下麵拖著一條長長的臍帶。
    此時它正用著那雙漆黑的眼睛惡毒地盯著我。
    “我去!小死孩,我看見你了!”我忍不住喊了出來。
    原來,這手串中間的圈竟然是個“陰陽眼”,透過它就能看見那隻鬼嬰!
    我心裏一陣激動:胡慶辰給的這東西,還真是個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