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
    大部分學生都在寫作業，也有人早就寫完在複習。
    總的來說，學習氛圍很好。
    後排講話，也不至於影響到前排。
    就在林墨剛把物理作業寫完抬起頭，班主任陳小雅竟然來了。
    一般來說隻有值班的老師才會在周日晚自習出現。
    而今天按理說也不是陳小雅值班。
    林墨沒抬頭，但神識已經看到了陳小雅後麵跟著的教導主任李岩還有一名老師和兩名學生。
    那名老師好像是十五班的班主任。
    而那兩名學生分別是周明和王振基。
    雖然兩個人臉上沒有黑眼圈了，但看上去還是相當憔悴。
    解除噩夢之後，他們確實能睡個好覺。
    但實際上他們昨天才從看守所裏出來。
    臉上帶著的一絲無地自容的窘迫和不滿。
    因為家裏和學校的要求，才從看守所裏出來的第二天就要回來學校報到。
    不僅如此，還要來八班給林墨道歉。
    所以兩人沒什麽好表情，但也必須來，因為如果不來，那麽廣八中學就有理由直接開除兩人。
    這是周明和王振基不能承受的痛。
    所以他們隻能硬著頭皮跟過來。
    教導主任可不跟你客氣，剛到了之後便詢問，“哪位是林墨同學？”
    班上的人也大概猜出了什麽，目光紛紛看向了林墨。
    林墨也在眾人的注視下站了起來。
    是雖然林墨掰贏教官，但也不是所有老師都認識他。
    “我是。”林墨站起來後，李岩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隻是清了清喉嚨。
    “我們廣八中學，是一間校風淳樸的學校，找校外人襲擊自己學校的人，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你們都要記住。”
    說著，他就直接伸手拍了兩人的後腦勺，很明顯就是讓兩人在這麽多人的班上道歉。
    周明咬緊牙關，雖然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他還是朝著林墨說道。
    “林墨，對不起，我不應該找校外人襲擊你，請你原諒我。”
    周明說完，王振基也照葫蘆畫瓢地說了一遍。
    林墨摸著下巴，然後才開口。
    “在看守所的日子不好過吧，雖然隻是十五天，但如果是一年兩年呢？如果我受傷了，或者殘廢了，你們就不僅僅是關十五天那麽簡單了，哪怕你們還沒成年，但至少也要關兩年。”
    林墨轉頭看向班上其他同學。
    “高中跟初中的打鬧不一樣，是我們人生中的轉折點，我們更應該努力學習，爭取一條康莊大道。”
    李岩對林墨的話很滿意，他很喜歡這樣有覺悟的學生，不然上次他也不會直接不追究方俊最初帶三國殺回來的問題。
    林墨又看向了周明和王振基。
    “這次我可以原諒你們。
    但兩位同學如果不想噩夢成真，那麽最好記住自己的道歉，不要再犯，因為下一次可能不會再有人給機會你們了。”
    林墨這話頓時讓兩人臉色變得煞白。
    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噩夢成真這件事。
    就像是打開了某種暗示。
    周明低下了頭，冷汗從額頭滴落在地上。
    自從刑場那段夢結束之後，他們的睡眠就恢複正常了。
    但兩個人其實都沒提起過自己做過的噩夢。
    或者說，他們感覺說了也沒人會信。
    甚至可能要被家裏人抓去喝符水。
    此刻再聽噩夢成真這件事，兩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林墨。
    夢裏的林墨和現實中的林墨逐漸重合起來。
    真的是他！
    他們隻能再次低頭。
    李岩在一旁點頭，見差不多了，才揮揮手說：“大家要引以為戒，不要犯錯，知道嗎！”
    雖然沒什麽人接話，但李岩還是毫不在意地把人給帶走了。
    陳小雅看了看眾人，隻是淡淡道：“你們繼續自習，別太吵了。”
    說完，陳小雅也走了。
    林墨坐下來，林家俊就靠了過來。
    “果然啊，小孩子進去蹲幾天再出來就老實了。”
    那老氣橫秋的語氣，讓林墨有些失笑。
    “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十幾天就剛剛好，再多一些，他們可能就變成了老油子。”
    “不過出來之後，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林家俊抬腳點了點地板。
    那兩個人能留在學校，已經是廣八開恩了，按理說，要不是學校還想給次機會，他們兩個早就被開除了。
    所以林家俊的話也不無道理。
    至於回到班上的周明和王振基，班上的人同樣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十五班的班主任指著連坐在一起的兩人。
    “王振基，你跟何正廷的位置換一下。”
    手動把兩人拆散，能大大地降低後來再出事的可能性。
    王振基低著頭，沒有反駁，隻是收拾著東西。
    至於周明，還在想著林墨的那句話。
    到底是巧合？還是警告？
    太多疑惑，也太多顧慮。
    至於招惹林墨，就算再給他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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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見到也肯定要繞著走的。
    晚自習結束後，十五班的人也沒去管王振基和周明。
    兩人就像是大海裏的兩艘小船，隻能靠在一起相依為命。
    等人走得差不多時，王振基才走過來。
    “有些事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覺得還是要說一下。”
    “嗯？”
    周明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麽。
    王振基坐了下來。
    “在出事之後，我每天都在做噩夢，很恐怖的噩夢。”
    周明突然接話。
    “在一個星期前，我夢到了在一個刑場裏看到了林墨。”
    王振基猛地抬起頭看著周明。
    眼神中帶著劇烈的驚恐。
    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許多。
    “所以...噩夢......”
    “會成真，如果我們再做壞事的話。”
    兩個人意識到了什麽，但他們更清楚，這樣的事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他們會直接說，其實我是秦始皇。
    周明搖了搖頭，“從今天開始，我們要謹言慎行，尤其是在林墨麵前。”
    “躲他都來不及好吧。”王振基心有餘悸。
    他們第一次對世界的真相產生了懷疑。
    而此時世界的真相正在回家路上。
    謝雨靈聽到周明和王振基被壓著過來道歉，倒覺得正常。
    “如果沒猜錯，明天國旗下講話，就是全校通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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