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將剛作好的畫擺在她麵前，直截了當問：
    “林小姐，你可認識這畫像中的女子？”
    “世子，婉婉覺得有些眼熟，且容我好好想想。”
    林婉婉咬著唇，仔細打量著畫像，從那女子的發絲到手，最後再到她模糊的五官。
    陸衍聞言，心情也變得緊張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眼熟。
    林婉婉左右打量，畫像中的女子眉目被水墨模糊，依稀可以看到五官輪廓，她心中閃過一個巨大的猜想，頓時心怦怦亂跳，按下激動。
    “世子，婉婉也不敢確定，您還有其他畫像嗎？”
    陸衍眉眼冷然，盯著眼前女子，沒有說什麽，轉身朝書架走去，把當初虞晚不小心看到的那本畫冊拿了出來。
    林婉婉接過畫冊，小心翻閱，看著畫冊中的女子，雖然五官模糊，可陸衍筆下的人神態卻通過肢體表達出來，或喜或嗔或悲，這讓她不禁心生妒意，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能被陸衍如此對待。
    嗬嗬！
    不過現在都屬於她的了，沒錯，林婉婉總算是明白為何陸衍對她青睞有加了，並不是她長得有多美，而是她同這畫像中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既然如此，她為何不直接承認自己就是畫像中的人，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對自己對陸衍都好。
    “世子，您為何珍藏了這麽多婉婉的畫像，婉婉好震撼，好感動，好不可思議。”
    林婉婉眸子如一泓秋水，把小女人的激動，害羞和不可置信表現的淋漓盡致，換個人恐怕就要信了她的謊話，可惜她麵對的是陸衍。
    陸衍英挺的眉毛緊蹙，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番，眼底隻有不耐煩和惡心，壓根沒有半點想要靠近的意味，很顯然她在說胡話，可信度一驗便知。
    “林小姐，這畫像中的女子曾經得罪過我，我發誓一定會追查她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你確定你是嗎？如果你是，不好意思，今天別想活著回去。”
    上挑的尾音，言語中的危險感讓林婉婉心尖發顫，她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心中快速權衡利弊。
    眨眼的功夫她就換了說辭，同時暗暗算計了一波虞晚。
    “世……世子，我好像有些看錯了，這人不像是我，瞧著倒像是晚妹妹，你瞧這個身段，我覺得晚妹妹更像一點，您知道的，我和她容貌有些相似。”
    陸衍鴉羽眼睫低垂，烏黑瞳孔裏泛著絲絲冷意，語氣更是冷到極致：“出去！”
    林婉婉被這冰冷刺骨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到陸衍陰沉的臉色，趕緊落荒而逃，生怕被牽連到，心中暗自高興，這下虞晚可慘嘍。
    一語點醒夢中人，陸衍煩躁地拾起畫冊，不耐煩地翻閱，目光落在其中一幅畫上，是夢中那神秘女子低頭做衣服的場景，昏黃的燭光灑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幾許溫柔。
    想到林婉婉的話，他下意識把虞晚的臉代入，發現無比適配，渾然天成，看不出一點違和感。
    這個驚喜的發現讓他感到無比振奮，他快速翻閱著每一幅畫，仿佛這就是阿晚。
    陸衍呼吸都加重了幾分，將畫冊扔到桌上，垂眸沉思，是你嗎，阿晚？
    為兄的晚晚，是你嗎？如果是，你今晚來為兄的夢裏可好？
    還不等他思考，咚的一聲！
    湖陽公主送的禮物被畫冊撞到地上，精致雕琢的盒子被打翻，裏麵的東西掉了出來。
    是一個銀色的鐲子和玉石做的印章，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陸衍眸色訝然，那天事情太多，都來不及看裏麵是什麽東西了，他彎腰撿了起來，手裏把玩著銀鐲子，做工精良，鐲身鑲嵌了幾顆寶石，上麵還刻了兩條金龍，一條成年的，一條個頭小些，陸衍想，這條小金龍應該是它的兒子吧。
    “真是奇怪，湖陽公主怎麽會送這樣的東西給自己。”
    她身為皇室，難道不知道，大乾官員不得私自印製與龍有關的東西嗎？
    確定是生辰禮物，而不是奪命禮物？
    他又把目光移向那枚拇指大小的印章，上麵磨損了很多，刻的字已經看不清了。
    陸衍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將兩樣算得上是‘禮物’的東西放到了隱蔽的櫃子裏，打算將它們塵封，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晚上，許是上天聽到了陸衍的祈求，他再次入夢，與以往的困擾不同，他這次心情異常激動，他看到那女子僅穿了一件薄紗裙，一雙藕臂攀上夢中自己的脖頸，籠罩在五官的濃霧似乎消散了不少，依稀可以看到輪廓。
    像，太像了！
    “郎君，上次多謝你陪我去祭拜母親，今晚讓我好好伺候你吧。”
    “晚晚，這可是你說的，待會不許哭著求饒。”
    夢中陸衍大掌一撈，將人順勢摟進懷裏，瞬間男上女下，掌控了局勢，緊接著濕熱的吻如同暴風雨一樣壓了下來，男人的喘息和女子的嬌吟聲交織在一起。
    陸衍對於這樣的畫麵已經司空見慣，有了白日的懷疑，他下意識把夢中女子與虞晚做對比，發現二人有很多相似之處，眼看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他大聲朝床上行敦倫之禮的人喊了一句，“晚晚，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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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中女子似乎有了感應，伸手抵在陸衍的胸膛，不經意回頭與夢外的陸衍對視，濃霧散去，終於露出真容。
    陸衍腦子嗡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不可自抑地漫出隱秘的快樂。
    夢醒了，他猛地坐起身，臉上還掛著激動的笑，一滴熱淚從眼角滑落，他撫上自己的胸膛，感受著心髒的歡呼雀躍。
    “晚晚，阿晚，我找到你了！你是我的，誰都別想奪走你。”
    翌日，虞晚用過早膳後，想著去找兩位姐姐聊會天。
    “綠珠，昨天林婉婉最後送走沒？”
    綠珠義憤填膺道：“也不知道世子說了什麽，最後她哭著離開了。”
    虞晚也沒興趣再打聽她，主仆二人路過府裏的荷花池時，看到冰雪已經消融，湖麵水波蕩漾，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不是嗎？
    “綠珠，我們從橋上過吧，正好去鬆鶴院向祖母請安。”
    殊不知，陸衍剛從鬆鶴院出來，他從橋的另一邊走上來。
    三人在橋頂碰麵了，陸衍冷隼的眸子落在虞晚身上，喉結不可抑製的上下聳動，白皙無瑕的肌膚透著粉紅，猶如桃花瓣似的，櫻唇嬌豔欲滴，一如夢中那般美好。
    昨夜夢中女子的身影漸漸與眼前之人重合，阿晚，你瞞得阿兄好苦啊。
    平日裏沒往這方麵想，這會細細打量，發現夢中的女子確實更像阿晚一點，想到她第一次見麵就被自己嚇暈，難道阿晚也同他做了相似的夢？
    一大堆疑惑在陸衍心頭縈繞，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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