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得應道：“害，這話說得確實也是，下雨天又天冷的。擱誰誰也不啀愛出門，除非上班上學的。”
    “也不知道，小程是不是又南下了。”莊海平又說道。少了個年輕人，感覺這聊天氛圍活力都少了。
    康蔓華說道：“南下也正常，這小夫妻的還是婦唱夫隨好。”
    “也是，這樣感情好些。聽說南邊可沒這邊冷，那邊暖和一點。”高慧安也點頭附和著。
    馬有德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聽說南方是濕冷，冷起來屋裏比屋外還要冷。不像我們這地，冷了可以燒土坑，是幹冷。”
    “真的？你不會吹牛的吧！”高慧安有點不相信。
    康蔓華緩緩說道：“這個書上也有記載的，也有依據的。還有早些年碰到去過那邊的人，回來後說過，你別不相信。”
    “好吧。”高慧安漫不經心地應著。
    康蔓華突然說道：“若是小程南下了，可少了個頂位置的人。”
    像他們幾個人打牌打久了，想去個方便啥的。程曦現在也是可以頂個一局半局的，牌技可以忽略不計。
    馬有德點頭道：“嗯，那小程是個有耐心的。”
    “是啊，不像咱家那些個年輕的，都是些跟老人坐不住的主兒。坐久一點，好像屁股底下紮了針一樣。”莊海平一邊說著，眼睛一邊看向牆角那堆被寒風刮起的小碎屑。
    “嗯，那姑娘確實是有點耐性。不過，咱家的年輕人也還好了，就是坐不定那麽長時間而已。”高慧安咂咂嘴說道，這個她也承認。
    論程曦能饒有興趣的看著莊海平他們幾人打牌這個事情，確定是比較能坐得住。
    馬有德點點頭，“是啊，小程那姑娘白白淨淨的，對老人脾氣也好。也不知道家裏還有沒有兄弟姐妹的……”
    康蔓華笑著打趣，“老馬啊，你這心眼子怎麽賊明顯。都擱臉上擺出來了，怎麽？看上人家了？”
    正說著，一陣寒風吹過，大家縮了縮脖子。
    莊海平說道：“好了，都回家了。別在這兒硬撐著曬太陽了，小心凍出病來，家裏好歹還可以燒盆紅彤彤的炭火暖和著呢。”
    眾人聽了，紛紛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子。
    康蔓華有些不舍的，“行吧，回去了。”
    “哎，回去回去。就是家裏就一個人，悶得緊。”馬有德緩緩說道。
    “都一樣，大的都不在家，小孫孫又出去找小朋友了。上班的上班，玩的玩。”高慧安也應和著。
    康蔓華說道：“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都忙得很，忙得很！”
    莊海平感慨的說道：“老咯老咯，都是孤零零的了，都不想沾惹我們這些老人味兒了。回去吧，要是冷到了，我們這些老骨頭可就撐不住了。”
    “哎！”
    “哎！”
    “哎！”
    幾聲長長的歎息，各自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隻留下那片漸漸冷清下來的胡同牆邊下的角落。
    而此時的程曦正在前往醫院的路上，還有五分鍾到達目的地。
    剛剛莊海平他們口中議論的程曦是不是南下，她是沒把肚子裏的“貨”卸了，是不會回圭城的，她隻是沒出大門而已。
    這半個月多以來，天氣陰冷，偶爾伴隨點毛毛細雨。林琳也不放心程曦一個人出門，生怕程曦吹風吹感冒了。
    還有就是，程曦最近孕吐症狀有點明顯，老惡心想吐，有些時候吐得膽汁都出來了。食欲極速減退，人也有些消瘦了，臉也越發的下頜線分明了。
    程曦頭一兩月好不容易把剛剛養起來的這點肉肉，孕吐半個月。體重一下子掉了五六斤，這下可把林琳給心疼壞了。
    這不，說什麽都讓她在家休息，更是連晚飯也不讓程曦動手做了。一切開火的事情，隻等林琳下班回家再說。
    今日天晴，陽光好，路上也不結冰的、程曦就去醫院去了。
    她想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因為自己最近的食欲不振而有沒有發育好。
    程曦來到醫院，等待大廳裏的人也不少。這天冷了，免疫力係統下降，這人更容易有個頭疼腦熱的。
    她尋了一個有椅背，人少一點的角落，脫下手套。雙手掌心用力搓熱回暖。程曦靜靜倚靠在長椅上等著叫號，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此刻的時間，感受流逝緩慢，周遭事物嘈雜，各種地方語言充耳而入。
    終於輪到她了。
    還是一樣的白牆，一樣一桌兩椅子。醫生就坐在那裏低頭，蹙著眉頭看著掛號單子。
    隻聽得，醫生說道：“別磨磨唧唧的，進來了就坐下吧。”
    “醫生，你好。”程曦趕忙坐下，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醫生照例核對基本信息、詢問情況。
    程曦也一一回答。
    醫生道疑惑道：“同誌，你之前來看過？怎麽現在又看？”
    “嗯，不行嗎？”
    “呃……行。”醫生抬眼看了看她白皙的臉蛋，問道：“孕前期反應大嗎？就按最近的情況來說。”
    “老想吐，沒胃口。”程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醫生又說道：“是不是最後都吐出苦水，有點吐出膽汁的感覺？”
    程曦輕輕地點了點頭。
    醫生又問道：“那你吐完了還吃嗎？”
    “吃不了一點。”程曦又搖頭說道，不是自己不想吃，是真的難受。
    吐完嘴巴裏都是苦的，實在是吃不下。
    醫生皺緊了眉頭，輕聲說道：“孕婦初期孕吐很正常，但像你這樣吐完又不吃的，營養跟不上。到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多多少少的會受點影響。”
    程曦一聽，心猛地一緊，聲音微顫地問：“那……那我孕吐期過了多吃一點能補回來嗎，醫生？”
    “先別急，等我把完脈了，再說道說道。”醫生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旁的小枕頭，食指輕輕的點了點桌麵。
    程曦也識趣的把手搭了上去。
    醫生仔細地把了脈。
    程曦盯著搭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指，心慌慌的直跳。
    那醫生似乎察覺到程曦的不安，問道：“同誌，你很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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