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絮絮叨叨地陳述著最近買的東西，“豬肉買了，雞肉也買了，排骨買了，大白菜買了，土豆子買了，花生買了，麵粉買了，瓜子買了，糖果買了，餅幹買了，棉布買了，紅糖也買了……呀，我這買得可真多呀？”
    她在心裏暗歎：自己可真能幹！真厲害！真棒！
    程曦聽了，嘴角上揚。終於有比自己還會買東西的女性同胞了，這人還是自家婆婆，真不錯！
    剛回京市逛街那次，程曦就發現了。不過，林琳最近這年貨置辦的夠“隆重”。
    “是啊，怎麽那麽多呀？”陸建國不得不感歎一下。
    林琳道：“這不是要過年嗎？過年得有過年的樣。”
    陸建國一愣，得了，感情之前的過年不是過年了！
    林琳道：“老陸，小曦怎麽樣？聽著我買齊全了沒有？”
    “不錯，種類真豐富！”陸建國讚歎道，就是該買的東西還是有些沒有買，不過當著林琳這高興的麵，他不好指責什麽。
    “媽，您辛苦了！種類繁多，應該買齊了吧！果然，還是城裏買東西方便。”程曦也誇讚道。
    “是吧。”林琳美滋滋地應道，又看著程曦問道：“怎麽？圭城那邊買東西不方便嗎？”
    “對啊，一個月隻能上縣城趕兩次集。”程曦應道。
    林琳驚呼著：“呀！”
    陸建國說道：“這都是正常情況，山裏離縣城遠是這樣的了。有些地方離得遠的，交通方便的，可能一輩子都沒去過縣城呢。”
    “嗯，爸說得沒錯。”程曦點了點頭。
    這個倒是真的，有些地方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利的地方，有些人可能從出生到死都不一定離開過自己的村莊。
    林琳不由得問道：“小曦那你過年能買到肉嗎？糖果這些。”
    “豬肉、排骨這些都是搶手的，排隊看運氣。雞鴨自己家都有養，菜、水稻自己也種，不用買。糖果這些也還好都能買到，就是沒有買到魚，感覺少了點什麽。”程曦淡淡地說道。
    林琳這才放心下來，“那就好，那就好。”總歸不是很苦，不然沒法交代了。
    “媽，圭城那邊除了上街沒有那麽方便，但是其他的也挺好的。”程曦笑著說道。
    圭城也沒有那麽艱難，相反的她還蠻喜歡的。不像現在，京市冷得畏手畏腳的，難受。
    陸建國點了點頭，果然是他們老陸家的好兒媳，堅韌不拔！
    林琳看著兩人又說道：“你們還有什麽想吃的，沒買到的得說出來了。不然真到除夕夜，我可不會大變活菜肴啊！”
    “沒有了。”陸建國淡定說道，他哪裏敢提要求啊！
    程曦也搖了搖頭，“沒有了。媽，你什麽我都吃。”
    聽得林琳心花怒放啊。不過，樂極生悲！
    “魚？對哦！我忘記買魚了。”林琳激動得大腿一拍，皺起眉頭：“我怎麽就給忘記了呢？年年有魚，這喜慶的菜式。”
    陸建國安慰道：“買的東西太多了，難免有疏漏的。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有沒有的無所謂”
    林琳道：“這怎麽行！有所謂，魚就是餘，年年有餘。這樣工作了也能才有剩餘的放進自己的口袋。”
    “迷信。”陸建國小聲嘀咕著。
    沒聽清的林琳，大聲問道：“老陸，你嘀嘀咕咕什麽呢？”
    “沒什麽，我說吃魚好，吃以後小曦魚生出孩子聰明。”陸建國連忙說道。
    林琳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這兩天我去瞧瞧。”
    “媽，沒事兒的。買得到就吃沒有就算了。”程曦笑著安慰。
    “不行，不行。明天沒買到就後天去，明天我就去趟供銷社看看有沒有賣魚的。”林琳一臉堅決。
    陸建國應道：“行吧，你決定。”
    程曦也隻好點頭，隨林琳自己喜歡。
    林琳隨即道：“老陸啊，明日你有空得 拿長竹杆的竹葉給家裏除塵了。”
    這幾日，她忙著采買年貨，沒得空搞這些。程曦倒是想做，林琳不讓她做。
    也是，程曦這肚子過了四個月後就跟氣球吹了氣一樣，越發的大了起來。
    林琳每每看到程曦那小身板懷著這大肚子，都忍不住在一旁看著她，好有什麽可以及時幫忙的。
    “好。陸建國也爽快的就答應了，反正聽媳婦的準沒錯。
    林琳道：“有空也把對聯也給寫了，門頭上的紅紙也得寫些好成語。”
    “往年不是貼個大紅紙就可以了嗎？”陸建國脫口問道。
    林琳又道：“你也知道是往年啊！今年能一樣嗎？新年新氣象，你得有點誠意知道嗎？”
    聽得陸建國無話可說。
    連程曦都給聽笑了。
    …...
    夜裏，隔壁胡同院子的梁家，氣氛焦灼。
    客廳裏的家具都像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神采不在，顏色褪盡隻留得原本的顏色，了無生氣。連桌腿旁邊那燒著冒著輕煙的火炭，時不時冒出的火星子都比它有“激情四射”。
    質樸的桌子上泡好了一壺茶，三杯冒著熱氣騰騰的茶水，一碟鹽幹花生，一碟素炒原味瓜子。
    梁家一家三口，各落座一個位置有點似三足鼎立的感覺。類似公開談判，公開聲討的形式。
    薛媚手裏揣著一個暖水袋子，就倚靠在椅子上，手裏時不時的剝開幾粒鹽水花生塞進嘴巴裏咀嚼著。再時不時地喝上一口熱茶，那模樣別提多閑適自在。
    坐在一旁的梁誌博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臉色不顯但心裏卻煩躁不安，寬大的肩膀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僵硬。
    反之，一旁閑坐的梁大慶倒是不受兩人情緒影響，淡定得一批。
    該嗑瓜子嗑瓜子，該喝茶喝茶，很是享受。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大嘴巴子，梁大慶是吃得津津有味。
    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薛媚淡淡的瞥了一眼梁誌博，又嫌棄的收回了目光。她不驕不躁的開口道：“誌博啊，過了年你幾歲來著？我這年紀大了，有些記不清了。”
    她哪裏不記得啊！純粹是故意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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