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兒子……”
    “聽我的，掛上看看，要是沒事更好，有事……就治。”王紅芳歎了口氣說。
    這日子怎麽就過成這樣了呢？
    “都怪那個許靜幽，要不是她刺激瀚宇，瀚宇又怎麽會變成這樣！”李老大忍不住在醫院大聲抱怨道。
    李秋菊嘟囔道：“爸，你這可就冤枉人了，醫生都說我哥臉上就是皮外傷，養養就好了，這證明許靜幽也沒出手太狠。
    要我看，我哥這就是報應，都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看，這不就到時候了嘛。”
    “那可是你親哥，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你還有沒有點骨肉親情在？”李老大看著李秋菊瞪大了眼睛。
    李秋菊看了他一眼，語氣裏帶著些幽怨。
    “親情？一個隻會搶我東西的哥哥，你覺得我能有多少親情？從小到大，但凡是我喜歡的，他都要搶走，以示他長子長孫的地位。
    爸，他一個大男生怎麽可能喜歡洋娃娃？怎麽可能喜歡翡翠鐲子？
    我說過多少次，你卻從來都不管，隻說會補償我，還總是不了了之。
    但凡任何時候我倆出了錯，永遠都是我的問題，從來不會是李瀚宇的錯，明明我才是比他小的那個啊！
    同學們羨慕我的家庭，可誰知道，我每天活得多壓抑？我有時候恨不得我沒有這樣的家庭，恨不得我不是李家人！”
    李老大明顯被她的這些話氣到了，直接伸出手扇了李秋菊一巴掌。
    “你、你這孽女！”
    “你怎麽突然打孩子？”王紅芳掛完號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她立刻擋在了李秋菊的身前。
    “秋菊，你沒事吧？”
    李秋菊搖了搖頭，她捂著臉，眼中含淚的說：“媽，我沒事，既然挨了打，我今天就好好和我爸掰扯掰扯咱家的事。”
    說完，李秋菊從王紅芳的身後走了出來，她看向李老大的眼中帶著明顯的恨意。
    “隻不過說這些你就生氣了？那我姐呢？就為了給你大兒子的未來鋪路，你就把我姐嫁給了大她十五歲的鰥夫？
    你知不知道我姐那些年過得有多難啊！
    繼子比她小不了幾歲，借著各種機會欺負她，她明明回來求救了，可你們呢，不僅沒一個幫忙的，反而把她趕回了婆家。
    我姐就這麽死了，她是絕望了才喝的農藥，醫生說五髒六腑都爛了，她那時候得多疼啊……”
    李秋菊說到這裏，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
    其實相比於她媽，她和姐姐相處的時間更多，小時候每次被李瀚宇欺負了，都是姐姐安慰她。
    也是因為姐姐在，她才沒成為一個壞孩子。
    可現在姐姐不在了……
    李秋菊其實心裏是感激那次骨折的，要不是因為骨折後的清醒，她竟然快要把姐姐忘了，這是多麽可怕的事。
    王紅芳拿出手帕給女兒擦了擦眼淚，可她的眼淚也慢慢從眼眶中滑落，大女兒死了，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可能不傷心呢。
    她其實也是怪自己的，為什麽當時不再反抗的激烈一點，或許大女兒就能換個人嫁了……
    但其實王紅芳也清楚，結果不是她反抗就能改變的，李老爺子在時，李家就是他的一言堂，別說她了，就是李老大說的話都不管用。
    她當初怎麽就嫁到這樣的人家了呢？
    還連累了兩個女兒一死一傷。
    或許，有些事該做了……
    “李家平，我們離婚吧。”王紅芳突然開了口。
    她的話成功讓哭泣的李秋菊，和怒火中燒的李老大都愣住了。
    “你說什麽？”李老大不敢置信的問。
    王紅芳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受夠了，我隻要秋菊，明天咱們就去民政局辦手續。”
    “王紅芳，你這是背著我攀上高枝了？還是一看我們李家出事，就想要分道揚鑣？”李老大臉色難看的說。
    王紅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不像你那麽惡心，李家平，真要我把你的假麵撕開？那也行，紡織廠家屬樓住的開心嗎？”
    李老大聽後一愣，瞳孔也瞬間一縮，顯然是沒想到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妻子，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在外麵有人的事的。
    “還有市中心住著的那個，聽說已經懷上了，真不容易啊，你這麽大把年紀還辛勤耕耘，播撒種子呢。”王紅芳冷笑。
    “你說我要是帶著這些消息，去找你們領導，會發生什麽？”
    “你瘋了？！這對你有什麽好處？”李老大不敢置信的問。
    王紅芳看著窗外慢悠悠飄著的雲朵，“是啊，我早就瘋了，在秋雲死的時候，我就瘋了，從那之後和李家人住一起的每一天。
    我都覺得無比惡心，我恨不得直接殺了你們，可我不能啊，我還有一個女兒呢，秋菊她還需要我。
    或許是老天有眼，你們李家都沒等我出手就開始分崩離析了。可惜還是讓那個老不死的，死的太容易了。”
    “你這毒婦！”李老大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妻子，好似才認識她一般。
    王紅芳冷冷的說：“我是毒婦？好啊，那我也做做毒婦的事，要是不想我帶著證據舉報你，就把你偷藏的錢分我一半。
    明天乖乖和我去民政局辦離婚！”
    李老大氣的咬了咬牙，突然他轉了轉眼睛，似乎有了什麽壞主意。
    王紅芳和他夫妻幾十年，怎麽可能看不出他要放什麽屁，直截了當的說：“別妄想了，證件我都帶在身上了，你隻用出一個人。
    至於你藏錢的地方，一會兒告訴秋菊，讓秋菊回家去取，別想著算計我。說實在的，你那腦子還真比不上我。
    瀚宇就是因為隨了你，才那麽愚蠢。”
    李老大：……
    沉默是金，是今天的他……
    “唔……唔……唔……”
    王紅芳和李老大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李秋菊正捂著李瀚宇的嘴，不讓他說話。
    李秋菊感受到兩人的目光後，非常淡定的說：“我看你倆正聊到關鍵的時候，就想著別打擾到你們。
    既然聊完了，就說說藏錢的地方吧，我去取錢，你負責照顧你的寶貝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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