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航聽著經紀人的話，自嘲一笑，“事到如今，我信與不信有什麽意義嗎？以後？我哪裏還有以後？”
    “你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說這些吧？”
    陳雲航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向經紀人，眼裏晦暗無光，“說吧，你今天來是想通知我什麽？我要被公司雪藏了？還是封殺？”
    陳雲航的經紀人看了眼陳雲航，長歎了口氣，眼裏或許有幾分遺憾和同情，但最終還是抵不過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經紀人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兩份解約合同放在床上。
    “因為網上曝光的那些事，與你合作的劇方、品牌方等合作方，包括此次你演唱會的籌備場地租賃方，都因為你的原因受到了影響，所以他們都向你、向公司提出了解約，並要求你賠償違約金。”
    “公司高層過會討論後，決定和你解約，這是公司已經簽了字蓋過章的解約合同，你隻需要簽個字。”
    陳雲航將手中的酒瓶隨手丟在地上，拿起那份解約合同，看完手中的解約合同，陳雲航大笑出聲。
    “公司還是和以前一樣啊，隻講利益不講情分，就像當初的江津一樣，覺得可以從他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就肆意壓榨他，恨不得吸幹他身上最後一滴血。”
    “如今覺得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迫不及待地想將我丟棄。”
    “好！好！好啊！真不愧是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陳雲航醉醺醺地從抽屜裏翻出筆，在解約合同的最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將解約合同丟給經紀人。
    “字我已經簽了！拿著合同滾吧！”
    經紀人撿起被丟在地上的合同，將合同裝好，深深地看了眼躺回床上，拿著酒瓶買醉的陳雲航。
    走到門口時，經紀人提醒道“經公司法務計算，需要賠償的違約金數額較大，你這些年的所得都會用於賠償違約金，但還是不夠，所以公司決定用你名下的其他資產抵債，這個房子……”
    “你還有三天時間尋找合適的房子搬出去。”
    “另外，來這裏之前，我和蘇琳的經紀人聯係過，但蘇琳的答複是，她從來沒有說過那些歌是她寫的，是你誤會了她的意思。”
    房門被關上，室內安靜許久，怪異的笑聲在室內響起，像哭又像笑。
    蘇琳工作室內。
    朱靜站在室內，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蘇琳，眼眸微動了動，再次重複了前不久問出的問題。
    “陳雲航的那些歌究竟是不是你發給他的？你是不是有意引導他，讓他將那些歌以自己原創的名義比原創作者先一步發出去？”
    蘇琳對著鏡子仔細地化著妝，聽到朱靜的話，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靜姐，我不是說了嗎？那些歌是一個粉絲發給我的，我發給陳雲航是想讓他找找靈感，可沒想著讓他將那些歌占為己有的。”
    朱靜看著鏡子裏的蘇琳，一字一句問道“是嗎？那個粉絲叫什麽？都跟你說過什麽？什麽時候發給你的那些歌，又說了什麽？”
    蘇琳化妝的動作微停，從鏡子裏看向朱靜，眼中的笑意散去，冷意在眼底彌漫開來，“怎麽，靜姐是不相信我嗎？”
    朱靜沉默了許久，看著鏡子裏給她極大割裂感的蘇琳，開口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
    蘇琳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放下手中的眉筆，轉身看向朱靜，嗤笑出聲，“怎麽，聽靜姐話裏的意思，是懷疑我嗎？”
    朱靜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琳，反問道“難道我不該懷疑嗎？”
    “從回國以後，你做的每一件事，去見的每一個人，都讓我覺得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你。”
    “你跟我說葉景婷是因為你葉家才會收養的孩子，說她是你從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可結果呢？”
    “你搶占了屬於葉景婷的人生和家人，你還刻意引導讓葉景婷的家人誤會她，對她心生嫌隙，你甚至縱容著你的粉絲去欺淩、辱罵她，恨不能弄死她！”
    “葉景婷的父母和哥哥或許對你的確一般，可葉老爺子和葉雅楠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你卻在他們公開了葉景婷身份的時候指責他們，咒罵他們！”
    “甚至你的那些成名曲，都是靠抄襲葉景婷的作品取得的成績，可你對她非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指責她，認為她不該出來壞你的好事！”
    “一樁樁，一件件，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去相信你？！”
    “事到如今，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我做你的經紀人……”
    蘇琳臉上的表情隨著朱靜的話發生著變化，聽到這句話，蘇琳沒了笑意的臉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如果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價值，我又怎麽會找上你，讓你做我的經紀人呢？”
    朱靜聞言，身體一僵，渾身冷意彌漫開來，看向蘇琳，“你承認了？”
    蘇琳坐在椅子上，眉梢輕挑，一臉玩味地看著朱靜，“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從你開始懷疑我的時候，你不是應該早就預料到了嗎？”
    “既然已經早有預料，又何必流露出這麽失望難過的表情？真是讓人看了就惡心！”
    朱靜聽到蘇琳這般毫無留戀和感情的話，眸光冷凝，隻覺得這些年的付出和一腔真心喂了狗。
    蘇琳看著朱靜失望又痛心的表情，不以為意道“別用這種帶著譴責的眼神看我，我當初找上你的確是別有所圖，但這些年你也因為我賺了不少錢吧？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麽立場來指責我呢？”
    “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把這些年的事當成一場長期交易好了，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朱靜目光冷冽地看著蘇琳，“你一直是這麽想的？”
    蘇琳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當然！你為我工作，我付你報酬，你還能經常拿到抽成和外快，你又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朱靜看了蘇琳許久，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居然會想和一個冷心冷肺，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人尋求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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