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一股無名之火也燒了起來。
    他隨手把門帶上，然後一把抓住她手，不顧挑開東屋門簾劉大能錯愕的目光，貼著劉靈的臉說道：
    “劉靈，麻煩你搞清楚，剛剛是你慌裏慌張撞到我的身上，跟我半分錢的關係都沒有！
    另外，我事前說好了，治療的過程中，任何人都不能偷看，你著急忙慌的往裏闖又想幹什麽！”
    劉靈麵紅耳赤，俏臉跟火燒一樣。
    他她盯著張建國漆黑的眸子，深邃的嚇人。
    那棱角分明的臉像是一把刻刀一樣，在他20年來無人踏足的內心，刻下張建國三個字。
    “你……你弄疼我了……”
    張建國聞言，發現氣氛曖昧的都要拉絲，便退後一步，鬆開了手。
    “大花很好，生了五隻小狗，母子平安。不過大花脫離危險期，小崽這麽一折騰也很虛弱，我在給它們調理身體。
    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見到它們。”
    劉靈聞言，剛剛的一切都拋之腦後，整個人跳了起來。
    “真的？太好啦！”
    張建國看著判若兩人的劉靈，心裏直犯嘀咕，這就是冰火兩重天嗎？
    剛剛還是凶的要吃人，現在又把他當成救命恩人。
    “嗯，還有什麽事兒嗎？”
    劉靈飛起來的心被張建國的冷漠摔到地上。
    自知理虧的劉靈撅了噘嘴，滿不在乎的說道：
    “剛剛是我的錯，打了你一巴掌！現在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打回去！要是你不打，可別娘們唧唧的給我甩臉子！”
    劉靈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任憑處置的表情。
    “這可是你說的！”
    張建國在劉大能驚愕的眼神裏高高舉起手來，然後一陣風一樣掃向劉靈的臉，不過是擦臉而過。
    一陣風讓劉靈的身子縮了起來，眉頭皺成一團，兩條柳眉也像是毛毛蟲一樣，在漆黑的睫毛上頭跳動。
    “行了，沒打上，算了吧！”
    劉靈睜開眼睛，眼瞼低垂，把滿是細汗的手背在身後。
    “哦，咱們兩清咯。”
    劉靈說完就走到灶台邊，點火做飯。
    一鍋炒了一盤辣椒炒臘肉，另外一鍋煮了玉米麵糊糊，上頭蒸了十來個玉米麵窩窩。
    劉大能家因為距離居民聚集區比較遠，沒法扯電線，所以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把能幹的事兒都幹完。
    張建國閑著沒事，就抄起院子裏的斧頭，把堆在一旁的原木劈成扁擔厚度的劈柴。
    這種厚度的劈柴，加上本身的木頭的油脂，幾乎用一根火柴就能點燃。
    站在灶台邊的劉靈，看著門外揮汗如雨的張建國，出了神。
    身姿矯健、腿長肩寬，把十來斤重的斧頭揮得虎虎生風。
    “丫頭！丫頭！”
    劉靈像是被做壞事抓了個現行，驚的像隻兔子，手忙腳亂。
    “啊！咋啦哥？”
    “肉糊了！”
    拄著拐杖的劉大能歎了口氣，把門簾重重放下。
    約莫半個多小時，等劉靈喊吃飯的時候，六七捆劈柴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在屋簷下。
    點上洋油燈，劉靈把臘肉、玉米糊糊還有雜麵窩窩端上東屋的炕桌。
    “建國，陪我喝兩盅？”
    “行啊，但是今天晚上我得照看大花，可不能多。”
    “丫頭，拿兩個酒杯。”
    劉靈前所未有乖巧的拿來兩隻酒杯，放在炕桌上。
    “就喝你今天帶來的酒吧？”
    “唉！”
    張建國麻溜起身，把歸置在櫃子上的酒瓶拿了過來，將桌上的兩個酒杯倒滿。
    “建國，今天應該是咱哥倆第一次喝酒。以前你爹帶你來，你跟個悶葫蘆一樣，就蹲在咱家門口吃飯，頭也不抬。
    現在你爹走了，沒想到你像是變了個人。
    不怕告訴你，當初你爹想跟我結成親家，但那時候我可看不上你這個傻小子，怕丫頭嫁過去遭罪，所以就給回了。”
    張建國懵了，沒想到還有這檔子事兒。
    不過現在他已經死心塌地的跟柳煙過日子，這事兒全當笑話聽一聽。
    “嗬嗬，我爹倒是沒跟我說。不過我完全理解，要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同意。”
    “哈哈哈，你現在……”
    張建國摸不清劉大能是什麽意思，總不能現在打算吃回頭草？
    不過當著劉靈的麵，他也沒法問，就趕忙打了個岔。
    “劉大哥，以前你是不是打過熊瞎子？有沒有什麽經驗可以傳授？”
    劉大能摸著下巴一想，有點不對勁。
    “不對呀，我記得你爹也打過熊瞎子啊，需要我傳授啥經驗，你小子不會是考你老劉哥吧？”
    張建國嘿嘿一笑，其實他上一世也跟熊瞎子打過交道，而且在三十多歲得時候也曾經殺過一隻黑熊，取過熊膽。
    剛剛他也就是口不擇言的打個岔而已。
    就當他準備往回圓的時候，劉靈的眼睛像燈泡一樣亮了。
    “哥，你說說唄，我也想聽。”
    劉大能經不住劉靈撒嬌，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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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年前我確實打過一次熊瞎子，但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
    熊瞎子眼睛小、眼白少，而且看遠處的東西不清楚，所以咱長白山人都叫熊瞎子。
    但是你別看它眼睛不好。鼻子卻靈得很，十幾米高的樹上有蜂蜜，這家夥嗅一口就知道。
    所以，遇到黑熊可別欺負人家眼神不好。”
    張建國頻頻點頭，靠近長白山還有餘脈的屯子，有一個算一個，多多少少都有一兩個“半邊臉”。
    這些“半邊臉”都是被熊瞎子舔一口，它舌頭上的倒刺給臉上的肉刮完了，隻剩下半邊好臉。
    而他們屯的半邊臉就是上山采榛蘑，聽說熊瞎子眼睛不好，被人都跑了，就他舍不得一大片榛蘑，躲到石頭後邊，想混過去。
    熊瞎子聞著味，直接給他來了一口，血漬呼啦的跑出大山。
    也就是這隻熊瞎子吃飽了，不然就算他把肺跑炸，也逃不出熊瞎子一巴掌。
    “哥，那怎麽找熊瞎子？”
    劉大能眯了一口小酒，吃了一塊臘肉，用手指沾了一點酒，在炕桌上比劃起來。
    “簡單啊，熊瞎子腳印跟咱人差不多，前腳掌是扁的，有五個腳趾，而且有指甲蓋。
    後腳比較長，跟人差不多，但是沒有腳後跟，也有五個腳趾和指甲蓋。”
    劉靈看的特別認真，還在手裏比劃。
    張建國頓感奇怪，這劉靈到底要做什麽？前段時間不讓劉大能賣獵槍，現在又學怎麽找熊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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