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文哥，你要是知道我談下多大一筆買賣，毫不誇張，你得叫我聲哥！”
    “昂？你說，多大買賣？”
    裴大光像是走上星光大道，大踏步的走進倉庫小鐵皮屋，踢了踢地上的兩個竹筐。
    “文哥，看看？”
    黃學文狐疑的走過去，低頭一看，濃鬱的靈氣彌漫開來。
    “我靠，這是不是天選？”
    “必須的必啊，而且我告訴你，這是塞老板給咱的見麵禮！”
    “不要錢？”
    “那倒也不是，不要定金。而且，他說要是我們有能力吃下西城市場，以後的貨都緊著我們，後天要是還想拿貨，就帶五成定金。”
    “你拒絕了？”
    “反正沒同意。”
    黃學文一大巴掌扇到裴大光的臉上。
    這還不解氣，又上去一個扁踹，將他踹出去五厘米遠。
    “你他媽是不是虎？做生意當然得交定金！而且人家塞老板已經給我們一百多斤菜試水，多敞亮？你還在這懷疑？還是人嗎？”
    “文哥，我尋思五成定金不是小數目，要是量大的話，可不得好幾千元錢嗎？還是穩妥一點……”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背地裏盯梢不是你的強項嗎？背地裏調查就行，何必跟人正麵衝突？”
    “那我今天不走了，蹲到明天早上，看看這個塞老板到底有沒有問題。”
    “嗯啊，這才像點樣子！”
    裴大光和文鬆將兩大筐韭菜抬上偏三輪。
    “文哥，我們是不是要去公社跟李福花、張建國打擂台？”
    “屁。張建國他們的路子就不對，這麽貴的蔬菜普通老百姓能吃得起？
    當然是給城裏人吃。待會直接通過我爸的關係，把這些韭菜送到各個內部食堂、餐廳，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掌握進貨渠道。”
    當然，黃學文說一半藏一半。
    搞定進貨渠道、斷了張建國的貨源，發點小財隻是其一。
    給林朝陽畫餅，引進“天選”是其二。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順利坐上紅星公社工商所所長的位置。
    如果真的祖墳冒青煙，把“天選”引進至新城，那這份功勞，足夠他吃一輩子。
    “哼，老爺子不是嫌我做事不穩重、沒頭腦嗎？等我做出成績，讓他刮目相看。走，去新城。”
    到了新城，黃學文便打著黃火照的名號到處送韭菜，尤為順利。
    這些韭菜是正兒八經的靈泉天選，所到之處無人不誇。
    到了晚上，陸陸續續有人找到黃學文，幾十斤幾十斤的定。
    眼瞅著要站起來，衣錦還鄉之時，豈能不回家看看老子？
    “爸，我回來啦！”
    黃學文一推開獨門小院的大門，便看見白金蓮坐在黃火照的腿上，給他剪指甲。
    “學文，你咋回來了？你不是在紅星公社嗎？”
    “爸，你們倆……”
    “哦，金蓮看我指甲太長，就給我剪剪指甲。”
    “哦……對了爹，我最近有個想法……”
    不等黃學文說完，黃火照便抬手打斷，無情冷酷的說道：
    “你老老實實當你的武裝幹事，別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你沒那個腦子。你的事兒，爸心裏有數。
    民營飯店的項目掛的是你的名字，我有八成的把握在一個月之內簽合同，到時候你就能順順利利的坐上紅星公社工商所所長的位置。”
    “爸，李福花背後的人是張建國，你知道不？不如我們截胡，搶了他的貨源，一石二鳥。”
    黃火照一巴掌拍到茶幾上，把茶杯震的哐當作響，怒聲喝道：
    “黃學文！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放屁？就以為我不知道李福花和張建國是一夥的嗎？我動用不少關係，一直沒查到塞林木是誰。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啥？”
    “張建國和塞林木的道行比我高，動不得。”
    黃學文小聲嘀咕道：
    “那是你沒本事……”
    “啥？”
    “沒事。”
    “沒事就回紅星公社，別老天天往新城跑。讓人看見還以為你沉不下心，貪圖享樂，影響你的個人發展。”
    黃學文看了一眼穿著健美褲的白金蓮，舔了舔嘴唇，說道：
    “那金蓮……”
    “你放心，爸會替你照顧好金蓮，去吧，沒事別回家。”
    “好吧。”
    黃學文本想回來放下水，沒想到竟然被轟出家門，隻能灰溜溜的回到紅星公社。
    第二天早上四點，黃學文越想越興奮，幹脆爬起來套上衣服，直奔廢舊倉庫。
    等他爬到倉庫頂部，便聽見一輛大卡車停在倉庫門口，一個穿著大衣、裹著白色圍巾、戴著禮帽的年輕人正指揮司機把一筐筐的蔬菜搬進鐵皮屋。
    “這麽帶派應該是塞老板吧？”
    在黃學文豔羨的目光裏，塞老板從兜裏掏出一張大團結，瀟灑的說道：
    “吃個早茶，辛苦辛苦。”
    “嘿，謝謝塞老板。”
    等到卡車離開，塞老板便進了屋，端坐在鐵皮房內。
    約莫半個小時後，張建國的驢車停在倉庫門口。
    “塞老板，今天有多少貨？我全要！”
    “一千斤而已啦！”
    “行，昨天我交了兩百元定金，今天再補你三百元。”
    張建國麻利的掏出一遝大團結，連數了三遍，這才把遞過去。
    “一點點鈔票而已啦，沒必要數三遍吧。”
    “嘿嘿，您是大手筆，我是小本買賣。”
    “哎哎哎，搬走搬走。”
    張建國麻利的把菜籃子搬到驢車上，然後又極其諂媚的湊過來。
    “明天再給我帶一千斤的貨唄？這是五百元定金。”
    “哎呀，你要的太少啦。每次都隻賺一點點而已啦，還不夠我吃碗雲吞。唉，昨天有個新城裴老板聯係我，說要我獨家供貨，我正在考慮。
    要是能順利合作，你以後要再想拿貨得去找他！”
    “啥玩意？塞老板，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當初要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恐怕早就死勞改農場啦。”
    “哎呀，我給你供了這麽久的貨，你少說也賺了三四千元，應該夠了吧？做人呢，要知足！
    裴老板要是一次能吃掉我一萬元錢的貨，我就考慮跟他合作！”
    張建國咬了咬牙，說道：
    “你等著，明天我也能湊一萬元錢，你的貨源我買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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