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浩，沒有足夠的證據，我會大庭廣眾是拿下一個幹部嗎？”
    周衛東說完便揮了揮手，保衛科的幹事把五花大綁的王老五、宋金和唐朝陽拎進來。
    “馮小浩，你現在該死心了吧？”
    馮小浩渾身戰栗，額頭上瞬間遍布一層細密道汗珠。
    周衛東的性格他了解。
    平時對誰都樂樂嗬嗬，就算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也笑的跟花一樣。
    可一旦變臉，那便說明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你置於死地，而且沒有半點反叛的可能性。
    不過，事關自己的生死，他還要搏一搏。
    “廠長，凡事要講個證據。我看他們仨渾身都有傷，不排除有刑訊逼供的可能性，光靠證詞，我不認！”
    “我就知道你不認，建國兄弟，把證據給他看看！”
    周衛東揮了揮手，兩名幹事便把他像耶穌一樣架起來。
    而劉靈也將他親手寫的那張紙條亮出來。
    “馮小浩，這字你熟悉吧？你要是不認的話也沒關係，等省廳的筆跡專家一鑒定，你就算是口吐蓮花，那也沒用！”
    劉靈說完便又把當初下礦的排班表拿出來。
    “另外，調度員那邊我也審過了，你跟人打了招呼，把他們六個人安排在隱蔽的一個作業段。”
    “還有，你欠的兩千元賭債的事兒我們也都掌握了，就憑這證詞證據，足夠定你的罪。”
    馮小浩蔫了，有氣無力的望向張建國。
    “張建國，昨天你是故意賣了個破綻？想讓我看著你吃癟，放鬆警惕？”
    張建國踱步到馮小浩的麵前。
    “嗬嗬，你馮小浩也是專業人士，你要是不把我當草包，恐怕也不會那麽容易就上鉤吧？”
    其實前兩天晚上，在倉庫的時候，他便聽到王老五在三具屍體前懺悔。
    一口一個大侄兒。
    所以，張建國就判斷王老五跟死掉的小王、小寶、小強是親叔侄。
    隻可惜周衛東是個甩手掌櫃。信息都被馮小浩一人掌握，無法提前獲取當地派出所的關係，不然指定得提前打電話核實唐朝陽和宋金的身份。
    而如果當時宋金、唐朝陽、王老五三人還沒有反目成仇。
    如果直接指出來，要是三人統一戰線，咬著牙抱團，恐怕還真的沒辦法。
    而一旦無法將馮小浩的罪證坐實，他便有足夠的機會銷毀證據。
    而一切又回回到起點：
    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礦難事故。
    所以，張建國才等這四個人、三個心眼子，分崩離析得時候，再一一擊破。
    “張建國，你是個狠銀啊！周衛東，不管咋說，這三個條人命都要算在你頭上。”
    周衛東一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人是他們仨殺的、班是你排的，跟我有雞毛的關係！”
    “嗬嗬，要不是你遲遲不把保衛科長的位置給我，倒賣鐵礦又不帶我一個，我能連2000元錢都拿不出來？”
    劉靈見周衛東臉都綠了，趕忙兩個大逼鬥甩上去。
    “馮小浩，交代你的問題，不要牽扯其他人！”
    “我……”
    劉靈又甩了兩巴掌。
    “不要跟瘋狗似的，逮誰都咬！”
    “我……”
    劉靈再次甩了兩巴掌。
    “別打我，我認罪……”
    而保衛科的幹事也將馮小浩藏起來的證據翻出來，張建國找到宋金和唐朝陽的那兩封介紹信，饒有興致對著光看了看。
    這公章看起來十分逼真，要是不跟原版對比，根本看不出端倪。
    而之所以能被馮小浩發現是假章，也很扯淡。
    王老五四人的在大隊蓋的公章是私刻的！真章不知道丟哪去了。
    因為公社的手藝潮，刻的章十分粗糙，隻能糊弄糊弄平頭老百姓。
    再加上蓋章的人是正兒八經的大隊書記，所以假的也是真的。
    而唐朝陽和宋金的蓋的公章過於“逼真”，才被識破。
    張建國走到唐朝陽的麵前，指了指介紹信。
    “你倆這章在哪刻的？”
    “告訴你能減刑嗎？”
    “不能！但是告訴我，你能少挨頓打！”
    唐朝陽心裏一哆嗦，一想到張建國那蒲扇一樣的巴掌，腿肚子就直轉筋。
    “我說我說，新城百家廟，叫沈萬三……”
    “靠，還有人叫沈萬三？什麽來路？”
    “收破爛的……”
    張建國默默記下，然後便揮了揮手。
    “周廠長，這事兒也辦的差不多，應該沒我啥事了吧？”
    周衛東點點頭，重重舒了口氣。
    “嗯啊，他們仨實在可惡，尤其是宋金和唐朝陽，死在他倆手上的年輕小夥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我已經匯報給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準備移交證據。”
    而周衛東也把張建國拉到一邊，指了指麵頰紅腫的馮小浩，麵露難色。
    “建國，剛剛這癟犢子玩意說的事兒……”
    張建國一聽便知道周衛東是怕他將倒賣鐵礦道事兒說出去。
    其他人都是鐵礦廠的職工，包括劉靈，都比較好拿捏。
    唯獨他張建國算是半個外人。
    “嗬嗬，水至清則無魚。”
    “好！好一個水至清則無魚！建國兄弟，你是有才又有德，德才兼備啊！要是不嫌棄的話，回頭我在冶金部給你謀個特聘專家的身份？”
    張建國一聽就來了勁。
    雖然後世專家不是啥稱呼，但是現在可是金字招牌。
    “給錢不？”
    “那必須的啊，每年三百元津貼！”
    “哈哈，那敢情好！不過周廠長，成為部裏的專家，是不是得走上層關係啊……”
    “小瞧人了不是？咱們的關係直通京城！我每年創造的價值都養活成千上萬的專家，還差你這一個？”
    “行，但是光靠我一個人也破不了這案子……劉靈這副科……”
    周衛東秒懂。
    不就是劉靈和劉大能嗎？
    好辦！
    “副科？科長啊！劉靈在這次惡性案件中表現突出，準備重用，回頭我在常委會上提名，不過暫時得委屈委屈，頂個主持工作的名頭。”
    張建國直擺手。
    以劉靈的能力和見識，當個管內務的副科就行，不必去當頂雷的科長。
    最重要的是，當了正科，那豈不是沒時間跟張建國打撲克了？
    “副科，副科就夠了！”
    “別跟我客氣啊？都是自己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