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吃完要是上火，咱們直接在鬆花江裏泡一泡，保證去火！”
    “行啊，點菜吧？”
    張建國說完便把服務員叫過來。
    “四斤羊肉卷，再來一盤羊肚、羊骨髓，另外凍豆腐、粉條、白菜各來一盤。”
    “好嘞。”
    胡不凡咽了咽口水，人均兩斤牛肉，就算是過年，他都沒這麽吃過。
    涮羊肉最好的就是銅鍋，導熱快、保溫好，中間放上木炭，不出三分鍾，清湯就能滾開。
    要吃原滋原味的涮羊肉必須要用清湯，放點蔥片、枸杞、大棗，保持羊肉鮮香不受任何汙染。
    蘸料自然是麻醬、辣椒油、韭菜花、香菜，簡單樸素。
    肉菜上了桌，胡不凡立刻夾了一筷子羊肉，放在鍋裏五秒，又輕輕鬆開筷子換個角度。
    不出十秒，羊肉一變色，便趕緊裹上瓷實的麻醬，一口塞進嘴裏，再一摸小嘴，閉上眼。
    那叫一個地道。
    “兄弟，有酒沒肉，差點意思。”
    “服務員，有沒有京城二鍋頭，來一瓶，再拿兩個杯子。”
    “敞亮！”
    倆人吃的大汗淋漓，襯衫濕透，這才把四斤羊肉、骨髓和羊肚吃的幹幹淨淨。
    吃涮羊肉講究一個先肉後菜。
    張建國將粉條、凍豆腐和白菜一股腦的倒入銅鍋。
    清湯已變成肉湯，涮蔬菜正合適。
    倆人又埋頭一頓吃，把鍋內的東西全部幹進肚子，這才拍了拍肚子。
    “不凡，你小子是不是吃不下硬吃的？真把我當大戶宰啊？”
    “嘿嘿，你這麽有錢，請我吃點怎麽了？不過我不白吃，我給你透個底，這幾張紙你千萬別給人看，尤其不要給青雲堂的人看。”
    張建國一愣。
    “青雲堂？”
    “沒錯，據我所知青雲堂不知道從哪搞到消息，說在長白山有一座金代古墓，裏頭的陪葬品價值連城，而且還有一個驚天的秘密，如果能找出來，足以撼動全球。”
    “所以，如果他們知道我手裏有金代的東西，就一定會來買走？”
    胡不凡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買走？你開什麽玩笑？青木堂要東西還用買？直接搶，順便把你給埋了，防止走漏消息。”
    張建國眉頭一皺，剛剛吃美食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木堂要是真的見財起意，給他來點不痛快，還真的有點遭不住。
    他現在最大頭銜也就是龍江省公安廳的特聘專家，在絲蘊十足的青木堂麵前還真的有點不夠看。
    所以，如果胡不凡所說的是事實，恐怕還真的得提前做好準備。
    “那你怎麽知道？你拿著木牌牌，不應該是邊緣人物嗎？如果金代古墓如此至關重要，以你的層次恐怕很難接觸到吧？”
    胡不凡原本就紅撲撲的臉變成紅得發紫。
    “瞧你這話說的，誰還沒點朋友啊？”
    “不凡，咱們雖然隻見了兩次麵、喝了兩次酒，但是我可一直把你當做相見恨晚的朋友，你對我還不說實話？”
    “行吧，上次我去青木堂交年豐，不小心藏到長老會開會的櫃子裏，又不小心聽見人提了一嘴。”
    胡不凡雖然嘴上說的這不小心那不小心，實際上是什麽情況是個人都清楚。
    這不明擺著是他故意躲進去偷聽嘛。
    不過他為啥要躲進去偷聽？
    “不凡，你雖然是青木堂的人，咋感覺你對它的感情很複雜？”
    “被你看出來了？”
    胡不凡歎了口氣，端起酒杯把最後幾滴酒倒進肚子。
    “嗬嗬，我雖然是青木堂的人，但是人家沒把我當人。我們拿木牌牌的底層，就是青雲堂的柴，拿來燒的！”
    “咋回事，我剛剛聽你說年豐，啥意思？類似於保護費嗎？每年都得交？”
    “沒錯，拿木牌牌的每年交一百元的年豐，算是買個身份，就像我這樣，拿這個牌子忽悠忽悠人……”
    “哎！這樣的事兒到處都是，也不隻是是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胡不凡擺了擺手。
    “不光光是年豐，還有資源方麵，青木堂一向處於灰色地帶，在方方麵麵都有關係，能收集到很多的情報。
    而這些情報長老會先過一手，看不上的再給玉牌，最後才能淪落到木牌。
    能拿上玉牌和金牌的都是些心狠手辣、沒有底線之徒，什麽墳都敢挖、什麽墓都敢盜！所以，但凡能榨出一點油水，就輪不到木牌。”
    張建國對此也不驚訝，畢竟在哪都是這樣。
    有啥好事，大領導先過一手，指縫裏漏出來的給中層。
    中層在放嘴裏嚼一嚼，吐出來渣再給底層。
    “就因為這？”
    “哪能呢？我不敢碰墓地，而青木堂的主要業務就是盜墓，所以跟我也沒啥關係，我也不眼紅。
    不過最近因為對盜墓打擊的厲害，抓了不少人，所以這幫貪得無厭的家夥就把手伸向咱們的仿製工藝品，說是要統一管理。”
    “統一管理？啥意思？”
    “就是他們在天童寺設置古董鑒定工作站，可以給所有的古董出具證明以及估價。但是每出具一個證明，需要繳納估價的一成作為鑒定費。”
    張建國大吃一驚，這套路這麽早就流行了？
    花錢買證書，而買證書是為了更好的忽悠人。
    而不買證書，貨肯定不好出手。
    另外一旦顧客拿著古董文物去鑒定，如果沒有證書，肯定會得到一個“假貨贗品”的結論。
    這就相當於綁架，隻要你還想在文物界混，那就得跟綁在同一架馬車上，否則寸步難行。
    “好計謀啊，所以上次你準備去跟他們理論？”
    “沒錯，他們吃肉就算了，連湯都不給我們喝！我去找他們理論，結果你知道他們說什麽嗎？”
    “說啥？”
    胡不凡的臉色漲紅，在桌上狠狠一錘。
    “他們說，在龍江省這一畝三分地，隻要他們點頭，贗品也能成真的。他們搖頭，就算是剛剛挖出來的真品，那也是假的！
    最後把我狂扁一頓，扔了出去。”
    張建國同情弱者，這青雲堂就是仗勢欺人。
    “那你準備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