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衛東一臉虔誠的樣子，張建國深有同感。
    像他們這種層次的人，信命勝過過於信自己。
    真的遇到啥坎，想盡一切辦法之後，若還是行不通，便會加上這麽一句：
    “不行找個人破破吧……”
    而找的這個人，就是出馬仙。
    在東北那嘎達，別說是蓋家屬樓那樣的大事兒，就是啥時候出車、坐車，那都得找出馬仙算一算日子。
    “周礦長，算日子、方位沒的說，最近我們還推出了一條龍服務，給你整個家屬區定製一套帝王風水套餐，開工時間、家屬區各個樓的位置、開門方向、樓層數目都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另外還提供化煞服務。”
    “化煞服務？啥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家屬區建成之後，我們會進行全天候全方位的檢查，哪裏有煞氣我們就化哪裏，保證住的安心、管的舒心。”
    這幾句小嗑把周衛東嘮的心情舒暢。
    以前請怎麽出馬仙都是低人一等，聽人招呼，但是眼前的這兩位得道高人怎麽感覺服務如此到位？完全就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
    張建國得意洋洋，這就是他給張龍趙虎出的主意。
    八星八鑽帝王套。
    為富人量身定製的風水玄學套餐，一套解決所有風水難題，不留死角。
    現在人手還不夠，等人手夠了之後，帶兩個學徒專門跟富人談，而張龍趙虎繼續裝得道高人。
    畢竟以他們倆現在的身份，談錢有點世俗。
    反正這些富人花錢都隻是圖安心而已，給誰花不是花呢？
    給誰花的舒服就給誰花唄？
    周衛東立馬拍板。
    “來，給我來個最貴的！都給我招呼上，成不？多少錢？”
    “幹我們這行的不說錢，說元？”
    “多少元？”
    “1888元！”
    “劃算，就他了！來一套！”
    周衛東把會計叫了上來，帶著一個牛皮紙袋。
    “礦長，這個項目怎麽開？開出馬仙費用？”
    “你虎啊，你開出馬仙？你要是開出馬仙這錢報不下來你自己掏！”
    “那開啥？”
    周衛東摸了摸腦殼，也有些拿不準。
    以前他請出馬仙都是走礦上的小金庫，這次背靠大項目，不薅白不薅。
    張建國見周衛東有些為難，便說道：
    “開文化谘詢費用吧，到時候讓兩位出馬仙給家屬樓取個亮堂堂的好名字。”
    “唉！沒錯，出馬仙也是文化，就開文化谘詢費用。建國，還是你高啊，一看就常在河邊走。”
    張建國一時間分不清周衛東是在恭維他還是諷刺他，不喊接話，隻是一味傻笑。
    把張龍趙虎的業務談完之後，便輪到劉金柱。
    “劉師傅，我聽建國說你也有個建築隊？雖然剛剛起步，但是已經有民房經驗了？”
    劉金柱嘿嘿一笑，露出整整齊齊的一排牙齒。
    “嗯，剛剛完工，三間瓦房。”
    “行，那你們也算是有工程經驗，這次就跟著大建築隊幹，主要負責圍牆、還有家屬院內一些平房，行不？”
    “行，沒問題！隻要有活幹就行，我不挑。”
    “那回頭我讓你去聯係你。”
    把張龍趙虎和劉金柱的活安排完，張建國便讓他們幾個人先走，自己跟周衛東聊了會。
    “東哥，上次你說的那個聶百泉大概什麽時候到位？”
    “呃，本來說這兩天到位，但是應該被什麽事兒絆住了，現在又通知我等。”
    “行吧，我就隨便問問。”
    張建國摸了摸腦殼，就出了門。
    絆住了？
    有啥事兒能把聶百泉絆住？
    該不會是百年野山參的事兒吧？
    此時此刻，隻有聶百泉、聶風和板寸三人知道，被絆住是因為挨了揍。
    在哈市第一人民醫院內，聶百泉坐在凳子上，粗壯短小的手指靈活的拿著一把水果刀，繞著蘋果旋轉，速度極快。
    一圈下來，削下來的果皮厚薄均勻、完完整整。
    “小風，吃。”
    聶風心裏五味雜陳，接過蘋果之後，心裏滿滿的不是滋味。
    一口咬下去，竟然還有些苦澀。
    “爸，那幫人實在是太粗魯！窮鄉僻壤出刁民，下次我多帶人過去，把那個傻乎乎的陳凱往死裏捶！”
    聶百泉擺了擺手，說道：
    “百年野山參估計是沒指望了，長白參幫真的是屬狗的，聞到味就來了。要不是他們插一杠子，這個項目早就落地生根。”
    聶風把蘋果放到床頭氣的腮幫子鼓鼓的。
    “爸，我想不明白，長白參幫的那幫人腦子是怎麽想的？還想讓港商投資一片參田？這幫人腦子有坑嗎？
    現在投資舊城改造項目最來錢，誰家好人把錢投在山卡卡裏？”
    “腦子有坑？嗬嗬，小風你想簡單了。長白參幫這幫人能在龍江乃至整個東三省屹立多年不倒，沒點真本事可能嗎？”
    “那他們為什麽還要投資參田？”
    聶百泉輕笑兩聲，語重心長是說道：
    “參田隻是第一步，然後便是配套的加工廠，還有可能做成保健品上市。如果這一套產業鏈能在龍江落地，可能就是整個華夏大地頭一份！徹底改變傳統的用參模式。
    而且，有參田打樣，接下來就是黃芪、黃精等等，到時候說不定能從東三省走出去，到黃淮一帶，徹底壟斷全國中草藥批發零售業務。”
    聶風還是不信，這事兒恐怕沒有聶百泉嘴上說的那麽簡單。
    “沒那麽簡單吧？他們咋有的勇氣？”
    “現在全國都很窮，但是老百姓有地有力氣，種植藥材屬於拿勞動力和土地換錢，所以各地政府都會支持。
    小風，並不是每個地方都像哈市這麽有錢。”
    聶百泉說完，見聶風還不是很理解，便接著說道：
    “嗬嗬，小風，我得再告訴你道理。做小生意靠聰明，做大生意則要借勢。”
    “嗯？借誰的勢？”
    “誰的勢力大就借誰的。主要你順著大潮流走，四平八穩，咱們青雲堂盤子大，稍微賺一兩個點那就是天文數字。
    比如這次舊城改造項目，港商投資3000萬，我們青雲堂投資1000萬，整個項目的回報在8000萬左右，即使咱們隻賺2個點，那就是16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