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六朝門外招呼一聲便帶著張建國進了裏屋。
    在一堆貨箱中間擺了一張低矮道桌子，四個小圓凳。
    “兄弟，你想淘換點啥？吃的穿的還是用的？隻要是市麵上有的，你開金口，我立馬給你送來。”
    “六哥，我要的蛇哥東西市麵上少見，但也不是沒有，您神通廣大肯定能找來。”
    崔老六嘿嘿一笑，得意洋洋是說道：
    “那是，不吹牛逼，隻要錢到位，你就算是要東瀛天皇道褲衩，我都能給你薅來。”
    “軍裝，正規道軍人軍裝，而且是軍官，要一整套，鞋子、襪子、褲衩、背心，全都要。對了，還有帽子。”
    崔老六臉上道笑容瞬間凝固。
    哈市道地下黑市抓了一茬又一茬，唯獨他金槍不倒，原因無他，隻有一句話：
    守規矩，不能碰道東西堅決不碰。
    軍裝和警服他就從來不碰。
    能買這兩樣東西的人大多是亡命之徒，去渾水摸魚，搞一波大的。
    所以，如果犯案，那一定是大案重案，而且是舉國震驚的那一種。
    到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他也跑不掉。
    “兄弟，我收回我剛剛說的那句話，你這單我接不了，你另尋高人吧。”
    崔老六說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六哥，你別急，我買軍裝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而是為了小時候未完成的理想。”
    “理想？啥理想？”
    “當一名衛國戍邊的軍官！你就當是為了滿足我的願望，成不？”
    崔老六的腦子裏沒有spay這個詞。
    隻出現兩個字：裝相。
    “不是兄弟，你要是真有這個想法，你多花點錢，我直接給你辦進部隊，行不？”
    “六哥，我吃不了那個苦，還是老老實實地走捷徑吧。你幫我想想辦法，放心，錢不是問題，就是算上百元我都能接受。”
    崔老六心動了。
    這胡不凡就是個膽小的人，隻能坑蒙拐騙，動刀動槍道事兒從來不敢。
    所以他推薦來的人應該也不會是亡命之徒。
    “這樣吧，要不然我給你搞一套演出的軍裝？稍微有點不同，但是也大差不差？”
    “不行，咱們要買就買最好的，要買就買真的，這樣吧，我也不跟你含糊，300元，買一整套，成不？”
    崔老六看著一大塊肥頭在眼前晃蕩，心裏那是癢得很，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兄弟，你沒忽悠我吧？不會穿著之後就拿著56衝隨便找人突突吧？”
    “六哥，你看我這樣子是跟人拚命的人嗎？算命的都說我是大富大貴的麵相，好日子還在後頭，我不會傻到跟人血拚吧？”
    崔老六思慮再三，便點了點頭。
    “行，今天晚上十二點，就在天童寺前麵的鬆花江畔，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400元，一分都不能少。”
    崔老六坐地起價，直接加了一百元，不過一想到李小冉渴望的眼神，還有花姐，瞬間覺得這價格還挺公道。
    “那就晚上見。”
    到了晚上，張建國鬼鬼祟祟出了和平賓館，沿著鬆花江畔一直走。
    而他剛剛出門沒一分鍾，前台的服務員便抄起電話，撥了出去。
    “張建國出門了。”
    “好！”
    約莫半個小時後，張建國便抵達天童寺前的河邊。
    月明星稀，華燈正旺。
    隻聽見一陣陣蛙叫，再無任何動靜。
    張建國來回踱步，此時，一個身影快速走過來，將一個帆布包遞到張建國的手上。
    “四百元。”
    “嗯？六哥呢？”
    “六哥不方便出麵，掏錢！”
    張建國癟了癟嘴，從兜裏掏出預備好的40張大團結，塞到來人手裏。
    “你點點……”
    結果那人拿著錢就走，而張建國突然覺得不對勁，打開帆布包一看，是正兒八經的軍裝，而且質地還不錯，這才放下心。
    就在他準備細致檢查的時候，突然之間，一陣強光照來，他的眼睛一迷糊，便聽見哢嚓哢嚓拉栓上膛的聲音。
    草！
    稀碎是腳步聲傳來。
    十米之內，他進空間的速度不一定能比子彈快。
    好在這些人沒打算要他的性命，所以事情還有緩。
    “誰！”
    “拷起來！”
    等張建國適應了強光，才發現兩名戰士打扮的模樣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將其雙手往後一背，一陣涼意傳來，上了個銬子。
    “你是誰？哪個部分的？我是龍江省公安廳特聘專家張建國，你可以打電話去確認……”
    “少廢話，帶回去！”
    張建國的頭上蓋上了一個黑布袋，隨後便被扔上一輛卡車，轟隆隆的開起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戴著頭套的張建國被押下汽車，貌似進入一個小黑屋。
    哐當一聲，鐵門關閉的聲音傳來。
    “背過身，把手伸過來！”
    張建國把手伸過去，手銬被粗暴的解開。
    等他摘掉頭套，才發現自己應該進入了部隊的監獄，一個三四平米的小房間，空無一物，連個馬桶都沒有。
    草，不會是直接拉去槍斃吧？
    張建國越想越怕，實在不行，進入空間，搬出武器庫，高射機槍以及一個班的自動武器，再加上空間傍身，應該能衝的出去。
    不過，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可能隻能浪跡天涯。
    哐哐哐～哐哐哐～
    張建國砸著鐵門，朝外喊道：
    “開門，我是龍江省公安廳特聘專家張建國，自己人，抓錯人了！”
    張建國嚎的嗓子都啞了，愣是沒人理，於是便靠在牆角眯起來。
    第二天，也不知是幾點，張建國被一陣哐哐聲吵醒。
    “起來了！真當是來住賓館啊，睡得這麽香？”
    張建國眯了眯眼，瞅著門口的幾個戰士，賴在地上。
    “你們是哪部分的，要帶我去幹嘛？”
    “幹嘛？審問你！”
    張建國站起身，朝門口走過去。
    既然能給他開口的機會，說明這事兒還有的緩。
    就算是坐實罪名，那也隻是一個買賣軍裝的罪名而已，最多蹲個六七年吧？罪不至死。
    這次出去沒戴頭套，出了低矮的平房，走出陰暗的走廊，豁然開朗。
    到了審訊室，張建國抬頭一看，頓時就驚住了。
    “勝男？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