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沙漠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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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父子略作整頓便匆匆啟程,待抵達雲棲居時,暮色已悄然漫過飛簷。
    穿過雕花遊廊時,遠遠便聽得議事廳傳來人聲,推門而入的瞬間,檀香裹著茶氣撲麵而來。
    廳內早已坐滿葉氏族人,見南宮家二人入內,眾人不過略微頷首,神色自若地繼續著方才的話題。
    葉曉芙自紫檀圈椅中盈盈起身,藕荷色襦裙隨著動作泛起漣漪。
    這位葉家掌珠雖年方三十餘歲,眉宇間卻凝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南宮叔,天哥,您二位可算到了。"
    南宮彥信手撫過腰間羊脂玉佩,眼角笑紋更深:"曉芙侄女倒是手腳麻利,倒顯得我們父子怠慢了。"
    南宮天隻略一頜首,下頜微動時額前碎發輕晃,玄色勁裝襯得他愈發英氣逼人。
    葉曉芙引著二人轉向主座,鎏金鶴嘴爐騰起的青煙後,赤魘正斜倚在黃楊木雕花椅上。
    男子玄色暗紋錦袍上銀線遊走如蛟,劍眉入鬢間隱著幾分桀驁,此刻卻收斂了周身煞氣,唯餘指尖輕叩桌麵的聲響在廳內回蕩。
    葉曉芙先一步而到,便主動幫兩邊介紹起來,“南宮叔,這位就是魔尊閣下。”
    南宮彥已快步上前,速度快的竟連衣角都飄了起來,畢竟商海浮沉多年的老狐狸,立即上前拱手行禮,“魔尊赤魘之名,如雷貫耳,當年天驕榜上力壓群驕的風采,讓老夫如癡如醉。”
    赤魘笑著起身還禮,聽得"天驕榜"三字,他眉峰微挑,眸中卻無慍色:"南宮閣主謬讚了。"隨後對著南宮彥身後的南宮天微微頜首算作打了招呼。
    那嗓音似冰泉擊石,卻在提及某個名字時泛起溫度,"要說天縱奇才..."他目光掠過窗外漸沉的暮色,仿佛穿透時空望見某個身影,"葉人皇以大乘期境界斬落三位聖境的風姿,才是真正的絕響。這等天資,方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天才絕豔。"
    由此可見,此刻的他對葉昊天是心悅誠服。若說天驕戰遺憾敗北,心中有所不服那也是正常的。但是這些年,葉昊天的所作所為,他的修為、格局,無一不讓他心中佩服萬分。輸給這樣的人,他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此時的葉昊天作為五州最強者,境界早已經甩開他們許多。
    眾人再次坐下以後,雙方互相溝通了一下彼此心中的想法。
    南宮彥端著青瓷茶盞輕呷香茗,茶湯在舌尖回甘時,目光始終落在鋪滿案牘的羊皮地圖上。
    葉曉芙蔥白指尖沿著朱砂標記的商路徐徐移動,嗓音清越如珠落玉盤:"從幽皇城到魔域將近八萬公裏,途徑五州各域,可以在各域設驛站囤貨,也就相當於中原地帶的保稅區,用商船和靈舟交替運輸,中原也可以提供運輸機......"
    南宮彥偶爾放下茶盞,在關鍵節點提出補充建議,青瓷與檀木案幾相碰的輕響,總能讓葉曉芙若有所思地點頭。
    雖年三十多歲,葉曉芙卻頂著當朝人皇堂妹的光環。這身份如同鎏金腰牌,讓她能自由出入五州樞要之地。難得的是她並非徒有虛名,單看案上那份用蠅頭小楷寫就的《通商二十策》,條分縷析處連積年老吏都要歎服。
    不過南宮彥清楚,若沒有血脈裏流淌的人皇堂妹血液,這般年輕女子縱有經天緯地之才,恐怕也難入三公九卿之眼,畢竟高貴身份傍身,做起事來,更加事半功倍。
    當天色漸漸升起一絲黑霧之時,雲紋宣紙上終於落下雙方印鑒,雙方的合作正式敲定下來。葉氏商行現下掌控著五州各域甚至海族的商脈,待魔族這條暗線接通,五州大地當真要織就一張天衣無縫的貿易網。
    雲紋宣紙上墨跡未幹,門外忽傳來金石相擊般的朗笑。但見玄色龍紋錦袍拂過門檻,葉昊天已立於中堂。滿座賓客慌忙起身作揖,他卻虛扶眾人道:"早說過私宴不論君臣。"
    “我來這可不是幹涉你們之間討論的結果的,”葉昊天笑著說道,“我是來盡一下地主之誼,赤魘兄難得來一次,怎麽能不品嚐一下我們中原的美酒呢。曉芙,你去安排一下,就定在雲棲居吧。”
    “好的,堂哥。”葉曉芙立即著手安排,並從葉氏家族產業中,抽調來幾位餐飲大師傅負責盡今天的宴席。
    幾人坐下閑談之餘,葉昊天也聽到了他們確定合作下來的一些細節。
    聽著葉曉芙的敘說,他眉頭稍微緊鎖一番,打斷說道,“這樣,曉芙,我做個主,給到赤魘兄這邊的利潤,葉氏這邊再讓出一成,就當是我們葉家恭賀赤魘兄登上魔尊之位。”
    赤魘方的幾位老者聽此,心中激動萬分,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不要小看這僅僅一成,兩地貿易往來,一成已經是極其恐怖的數字了。
    葉曉芙手中茶盞頓在半空,湊近耳邊輕聲提醒:"堂哥,因為你之前提點過,所以這次成本核算的時候我已讓過三成,再讓怕是......"
    一旁赤魘見此站起身來,笑著開口打斷道,"陛下美意我們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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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拱手道,"陛下,貿易長久的道理我懂,雖然一成利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但我族不能做這殺雞取卵的買賣,還是就按照之前約定執行吧。”
    葉昊天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道,“一切就按照我說的吧。我如此決斷肯定是有我心裏的打算的。”
    他沒有明說自己心裏的想法,雖然自己對商賈一道涉獵不深,但畢竟出生葉家,耳濡目染之下,對商賈領悟也非常人所能及。魔族與中原貿易互通,看似中原虧本,因為八萬公裏的運輸成本確實很高,但現在五州一統,之前在五州各域設立的傳送陣,此刻不正是可以用到的時候嗎?五州各處,都有葉氏商行,來回貨物流轉,豈會困難?而且魔族此刻對他來說就是一張未塗寫的白紙,自己現在有機會將中原文化攝入,虧點又如何。
    這是政治,葉曉芙他們不懂也不怪他們。一旁的南宮彥麵色如常,作為老狐狸的他,自然是對葉昊天的做法有一些深刻的判斷。
    聽到葉昊天如此篤定的話,赤魘拱手謝禮。
    就在此時,下人聽來稟告飯菜已經做好,邀請人皇陛下用餐。
    為了讓赤魘充分領略中土人情,這次的飯食,都是以中原的飲食文化為主。
    看到滿桌的美味佳肴,就連赤魘這個向來倨傲的魔尊,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斟滿酒,眾人暢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昊天對著赤魘笑著說道,“赤魘兄,我準備再額外送你一份大禮。”
    赤魘放下手中的銀筷,笑著說道,“陛下,你已經送了很多了。”
    葉昊天端起酒杯,仰頭喝下杯中酒,哈哈一笑,說道,“之前你說,魔族偏安一隅之地四麵全是沙漠,那我就送你們一片綠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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