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梡和蘇暮揚聽了，兩人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蘇暮揚思索片刻後搖頭。
    “陛下，此計雖好，但實行起來恐怕困難重重。世家大族更看重的是外戚身份，儲君之位……讓女兒進宮為妃和讓女兒入朝為官，他們應是會選前者。且朝廷上那些守舊大臣，定會強烈反對女子入朝為官，接觸實政。”
    羅雲梡也連連搖頭。
    “自古以來女子相夫教子，陛下突然允許她們入朝為官，這與祖製不符。文武百官定會拿祖製說事，指責陛下違背祖宗之法。一旦引起眾怒，此事推行起來，就會舉步維艱。”
    “就算世家大族和文武大臣勉強同意女子入朝為官，可這些女子大多養尊處優，是否真有能力勝任朝廷的政務也是個問題。若安排不當，不僅無法起到協助朝廷的作用，反而會讓朝廷各部陷入混亂。”
    “且讓女子入朝為官後，她們在朝廷中的地位和權力該如何界定？如果權力過大，可能會引起男官員的不滿和抵觸；如果權力過小，又無法真正發揮她們的作用，這其中的平衡很難把握。”
    晏時敘陷入了沉思。
    蘇暮揚和羅雲梡提出的這些問題，他之前就有想到。
    但他深思熟慮後，認為這個計劃還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女子也不乏諸多能人者。
    比如他的皇祖母，不論是胸襟還是見識，皆強過很多男子。
    比如蘇暮揚的母親，經商手段了得，賺的錢比國庫還要豐盈。
    再比如南宮紫雲師徒，兩人皆為女子，可一手醫術驚才絕豔，有起死回生之能。
    舊時的觀念將女子拘在後宅內院相夫教子，或是妻妾相鬥爭寵。
    這導致太多有才的女子皆被埋沒。
    要是她們皆能為朝廷為國家效力，說不定可以頂起大晏的半邊天。
    “朕會先在宮中設立一個培訓局，讓這些女子接受統一的學習和培訓，提高她們處事的能力。至於權力界定，朕會製定詳細的規章製度，確保她們既能發揮作用，又不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蘇暮揚弱弱舉手提問：“老敘，你不是最討厭後宮女子幹政嗎？現在突然提議女子入朝為官……你確定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晏時敘差點沒忍住又一腳踹過去。
    “後宮幹政是妃嬪通過內廷渠道影響朝政決策，而朕所說的女官體係多限於朝堂職務。兩者的權力邊界存在本質區別，不衝突。在推行過程中，朕會先試點，選擇一些開明的大臣家族的女子參與，積累經驗後再逐步推廣。這樣既能減少阻力，又能讓更多人看到女子為官的好處。”
    蘇暮揚聳了聳肩：“雖然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此事推行起來太難了，且一年半載的不可能有成效……”
    羅雲梡也接話：“陛下，我這次讚同暮揚所說的。此政策雖好，但短時間內能接受的人太少了，你最後估計還是難逃選秀的命運……”
    晏時敘揉著發疼的眉心。
    登基一年，他第一次有了心力交瘁之感。
    他抬頭看向兩人，幽幽道：“如若逃脫不掉，便需要你們幫忙。”
    蘇暮揚拍著胸脯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晏時敘說出自己另一個計策，眼眸中透出一絲陰冷。
    “若最後還是要選秀，你們幫朕暗中篩查秀女的背景，就選那些有異心的世家大族的女兒進宮，最好是那種又貪又蠢又毒的。朕會派人牢牢盯死她們，但凡犯事，一律牽連其家人；嚴重者，誅九族。”
    “送多少進宮，朕便鏟除多少，算是為民除害了。那些老實些的，等朕羽翼豐盈，能完全製衡朝局後，再全部送出宮去，還她們自由。”
    “當然，此舉乃下下策。將這些人迎進宮裏，便不可避免的會出現各種突然問題，朕需要足夠多的人來監視她們。”
    “你們也知道，武皇叔這大半年的時間，一直在為朕培養暗衛，到時候便能派上用場。查秀女之事，便交由你們，越清楚越好。”
    等晏時敘說完，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聽見燭芯爆裂的輕微聲響。
    羅雲梡和蘇暮揚都看向他。
    兩人心中暗自感歎，當年那個端肅和煦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個心思縝密，行事果斷，又透著狠辣的帝王。
    身處這個位置，有很多萬不得已。
    就在這時，有宮人送來夜宵。三人吃了些，羅雲梡和蘇暮揚告辭離開。
    晏時敘又坐在龍案前，將自己的計劃推敲了一番，調整了一些不足的地方。
    午夜時分，他才起身往外走。
    夜裏還是有些涼，永泰盡忠職守的為皇上披上一件披風，默默跟在他身後。
    晏時敘來到碧璽宮，這次直接走了進去。
    守夜的宮人這個時候見到他，皆習以為常的無聲行禮，然後退到了一旁。
    晏時敘先去偏殿看了梟梟。
    小家夥四叉八仰的睡得香甜，小嘴吧唧著，嘴角還流著哈喇子。
    應是夢到了什麽好吃的。
    晏時敘失笑，幫他擦拭幹淨後，這才去了溫梨兒的寢殿。
    她也睡得香，眉眼彎彎，在微弱的燭火下，五官更顯柔和。
    晏時敘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然後，他褪去外衣，又刻意放輕動作上床，將人摟入了懷中。
    睡夢中的溫梨兒似感受到了熟悉的熱源。
    她輕輕呢喃兩聲，下意識貼近來人，往他的懷裏拱了拱，雙手軟軟的搭在他的胸膛之上，呈依戀狀。
    軟軟的發絲拂在晏時敘的脖頸間，他下顎處蹭了蹭她的頭頂，也閉上了眼睛。
    很快，便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灑在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糖霜，寂靜的夜中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似為殿內相擁的兩人鳴著歡歌，說不出的寧靜美好。
    ……
    寶子們，堅決不虐女主的哦，男主不會再和其他女人睡……但還會有女人進宮，是純純擺設。
    還有，有寶子問能不能更多些……
    真的抱歉哦，我這個打工社畜平時超忙的，要是再多更的話，就完全沒時間睡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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