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曆法10101novel.com年1月1日·深夜
    子時的更鼓聲剛過，南霄城城牆上的火把在凜冽的北風中搖曳，將守軍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趙破虜披著星塵部落贈送的羊皮大氅，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今夜是新年之夜，本該是闔家團圓之時，但他卻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將軍，您該休息了。"副將張武搓著凍得通紅的手說道，"今夜我值勤。"
    趙破虜搖搖頭，呼出的白氣在寒夜中迅速凝結"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赤鐵軍團那邊可有消息？"
    "半個時辰前斥候回報，赤鐵軍大營一片寂靜，多數將士已經睡下。"張武頓了頓，"他們凍傷減員嚴重，據說連哨兵都縮減了一半。"
    趙破虜眉頭緊鎖。自從龍英雄犒軍離去後，他加強了城防，特別是對糧倉和武庫的看守。但赤鐵軍團的狀況卻每況愈下，厲戰天那個莽夫不但不改善將士處境，反而變本加厲地操練，導致更多士兵病倒。
    "傳令下去，加派一隊弓箭手上城牆，再檢查一遍城門閂鎖。"趙破虜下令道，"我總覺得乾天輝不會放過這個"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號角聲，那不是赤鐵軍的號角，而是
    "敵襲！"趙破虜和張武同時大喊。
    幾乎同時，南霄城北方的夜空被無數火把點亮，如同一條火龍從地平線上騰起。更可怕的是，赤鐵軍團的方向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和兵刃相交的錚鳴。
    "乾天輝這老狐狸！"趙破虜一把扯下大氅，"全城戒備！弓箭手就位！滾木礌石準備！"
    南霄城瞬間從新年的寧靜中驚醒，戰鼓聲、號角聲、士兵奔跑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趙破虜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城牆最高處，借著敵軍火把的光亮，他看到了令他血液凝固的一幕——
    赤鐵軍團的營地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無數黑影在其中廝殺。而更遠處，黑壓壓的敵軍如潮水般向這邊湧來，粗略估計不下十萬之眾！
    "是永恒帝國的"黑旗軍"和"寒鴉營"！"張武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傾巢出動了！"
    趙破虜握緊拳頭"乾天輝一定是算準了赤鐵軍團毫無防備傳令，點燃烽火，向鐵擎山求援！"
    三支鮮紅的烽火衝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刺目。與此同時，第一波敵軍已經衝到了南霄城下。
    "放箭！"
    隨著趙破虜一聲令下，數千支羽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衝在最前麵的敵軍頓時倒下一片。但後續部隊立刻舉起盾牌，組成龜甲陣繼續推進。
    "滾木準備——放！"
    巨大的原木從城牆上滾落，砸在敵軍的盾陣上，骨碎肉裂的聲音即使在高牆上也清晰可聞。但敵軍實在太多，很快就有雲梯搭上了城牆。
    "死守城牆！"趙破虜拔出佩刀，一刀砍斷第一個冒頭的敵軍手臂，"為了神龍王國！"
    同一時刻·赤鐵軍團大營
    厲戰天從睡夢中驚醒時，營地已經陷入一片混亂。他赤著上身衝出營帳，迎麵撞上了滿身是血的吳勇。
    "大王！永恒帝國偷襲！前營已經失守！"吳勇嘶吼著，聲音幾乎被周圍的喊殺聲淹沒。
    厲戰天這才看清形勢——營地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敵軍，他們穿著白色偽裝服，在雪地中幾乎隱形。更可怕的是，營地內部也有敵人，顯然是早就混進來的奸細在製造混亂。
    "集合部隊！突圍！"厲戰天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轉身衝回營帳抓起戰斧。
    當他再次衝出時，"鐵娘子"蘇紅袖已經帶著她的親衛隊殺到近前。這位女將半邊臉被鮮血染紅，卻依然英姿颯爽。
    "大王！西門和北門都被堵死了，隻有東麵還有缺口！"蘇紅袖大喊，"我帶人斷後，您快走！"
    "放屁！"厲戰天怒吼，"我厲戰天什麽時候當過逃兵？！"
    "這不是逃，是戰略轉移！"蘇紅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赤鐵軍不能沒有您！吳將軍，帶大王走！"
    吳勇二話不說，和幾名親衛架起厲戰天就往東麵衝。厲戰天掙紮著回頭，看到蘇紅袖已經率領她的"紅巾軍"反向衝入敵陣，那一抹紅色在雪夜中格外醒目。
    "鐵娘子"蘇紅袖，赤鐵軍團第三首領，此刻揮舞著她的雙刀，如同旋風般在敵陣中衝殺。她所到之處，敵軍如麥浪般倒下。但敵人實在太多，很快那抹紅色就被淹沒了
    "熔爐匠"鐵無傷負責斷後。這位赤鐵軍團第四首領是個身高近兩米的巨漢，手持一柄百斤重的鐵錘，守在營地的東門口。每一錘下去，都有三四個敵軍被砸成肉泥。他像一尊鐵塔般屹立不倒，為突圍的部隊爭取寶貴時間。
    "影狼"韓七則帶著他的斥候隊穿梭在暗處，專門狙殺敵軍指揮官。這位第五首領神出鬼沒，箭無虛發。但隨著天色漸亮，他的優勢不再，最終被敵軍圍困在一處燃燒的營帳旁，力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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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厲戰天終於帶著不到兩萬殘部衝出重圍。回頭望去，曾經的五萬赤鐵軍，如今隻剩下這些傷痕累累的殘兵敗將。三個邊境城市已經陷落，城頭上永恒帝國的黑旗在晨光中獵獵作響。
    "大王我們去哪兒？"吳勇喘著粗氣問道，他的左臂已經不翼而飛，傷口被簡單包紮著，還在滲血。
    厲戰天望著南方，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茫然"回回炎州"
    南霄城·黎明
    第一縷陽光照在南霄城血跡斑斑的城牆上時，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四個時辰。趙破虜的鎧甲上滿是刀痕，左肩插著一支斷箭，但他依然挺立在城頭。
    "將軍！鐵擎山的援軍到了！"張武突然指著遠方喊道。
    趙破虜轉頭看去，隻見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整齊的軍陣，旌旗招展，正是鐵擎山率領的兩萬神龍軍團精銳！
    "開城門！出擊！"趙破虜精神一振，下令道。
    南霄城門轟然洞開，守軍與援軍裏應外合，對攻城的敵軍形成夾擊之勢。永恒帝國的部隊顯然沒料到南霄城防守如此頑強，更沒料到援軍來得如此之快，陣腳頓時大亂。
    "殺！"
    喊殺聲震天動地。趙破虜親自帶隊衝殺，所向披靡。鐵擎山則率領他的重甲騎兵從側翼突入，將敵軍陣型衝得七零八落。
    正午時分，永恒帝國的軍隊終於開始潰退。乾天輝的旗幟在遠處山崗上隱約可見，但很快就消失了——這位老謀深算的統帥見勢不妙，已經先行撤退。
    "追不追？"鐵擎山抹去臉上的血跡問道。
    趙破虜搖搖頭"先救治傷員，清點損失。乾天輝詭計多端，小心有詐。"
    當日下午，戰報統計出來南霄城守軍陣亡三千，傷七千；鐵擎山軍團陣亡兩千，傷五千；合計神龍王國方麵傷亡一萬七千餘人。而敵軍留下的屍體就超過兩萬，加上傷員，估計永恒帝國方麵傷亡在三萬左右。
    "慘勝啊。"鐵擎山歎息道。
    趙破虜站在城頭，望著北方三個陷落的城市冒起的濃煙"赤鐵軍團那邊有消息嗎？"
    一名斥候上前"稟將軍，赤鐵軍大營已被攻破，三位首領戰死，隻有厲戰天帶著約兩萬殘部突圍，往炎州方向去了。"
    "三個城市都丟了？"
    "是的，將軍。臨江城、白河城、黑石關，全部陷落。"
    趙破虜一拳砸在城垛上"乾天輝這老賊，專挑新年之夜偷襲赤鐵軍團本就缺衣少食，如何抵擋？"
    "現在怎麽辦？"鐵擎山問，"炎州恐怕也守不住了。"
    趙破虜沉思片刻"立刻飛鴿傳書向陛下匯報。同時加強城防，準備迎接下一波攻擊。乾天輝不會就此罷休"
    五日後·神龍王國皇宮
    龍英雄將戰報重重拍在案幾上，麵色陰沉如水。月璃在一旁輕輕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丈夫的顫抖。
    "赤鐵軍幾乎全軍覆沒三城陷落炎州危在旦夕"龍英雄聲音嘶啞，"都是朕的錯，朕早該強行撤換厲戰天！"
    "陛下，"神龍護衛將軍龍清霄勸道，"厲戰天剛愎自用，不聽勸告，非陛下之過。"
    龍英雄搖搖頭"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傳旨命趙破虜為北境都督，統領南霄城、鐵擎山所有部隊；命炎州守將接納赤鐵軍殘部，死守城池；另調青龍、白虎兩大軍團即刻北上增援！"
    "陛下，"丞相出列諫言，"若調走兩大軍團，王都防務"
    "王都有神龍護衛足矣。"龍英雄斬釘截鐵，"北境若失，王都豈能獨存？"
    眾臣見君王意誌已決，不再多言，紛紛領命而去。
    待眾人退下，月璃才輕聲問道"陛下，厲戰天如何處置？"
    龍英雄長歎一聲"他雖有過，但三位首領戰死，赤鐵軍幾乎覆滅，這懲罰已經夠重了。讓他戴罪立功吧。"
    窗外，雪花又開始飄落。龍英雄望著北方，仿佛能看到那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一場大戰才剛剛開始，而神龍王國的命運，也將在這場戰爭中迎來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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