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隔牆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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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兩人分開,各自回了院子。陸苒珺一到房裏,便覺著有些不對。

    看了看房間的擺設,以及炕桌上放著的書籍,突然地,就冷下了眸子。

    “去查查,我不在的時候,有誰進了屋子。”

    東籬與南悠一驚,後者連忙退了下去。

    陸苒珺站在房裏,麵上微沉。

    這屋子裏的東西的確被動過,雖說不大明顯,可,她自個兒的東西自個兒清楚。

    目光在寶閣上滑過,她走過去打開了一個盒子。

    裏頭的兩副畫像仍在,可她的目光卻越來越冷。

    “將這東西拿去燒了,立刻。”她吩咐道,自個兒坐到了炕上。

    懷裏的手爐有些冷了,她卻沒有放開,隻是不急不緩地摩挲著,纖纖玉指滑過,更為白皙柔嫩。

    東籬不一會兒便將畫像點燃,放在了碳盆裏頭。

    走到炕前,她擔憂道:“小姐,莫不是畫像被人看過了?”

    陸苒珺瞥了她一眼,微微皺眉。

    出了這事兒,畫像的事必然是瞞不住的了,想著,她說道:“準備筆墨!”

    東籬猜到了她想做什麽,福了福身,立即下去準備東西。

    不一會兒,房裏便浮起了一陣陣墨香,炕桌上,陸苒珺鋪了宣紙,輕拈著衣袖懸腕而作。

    待到南悠回來,身後跟了個丫鬟,將她留在外頭,自個兒先進了屋行禮道:“小姐!”

    “查出來了?”陸苒珺平靜道,手中的筆勾略著畫中人的輪廓,細致而精心。

    南悠臉色不大好,回道:“是,小姐,人就在外頭,您可要瞧瞧?”

    陸苒珺嗯了聲,接到命令,南悠便朝著外頭看了眼,那丫鬟接到目光,瑟縮了下,隨即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一到裏頭,瞧見端坐在炕上,眉目清冷的主子,她的雙腿不自覺地便軟了下去。

    “奴,奴婢見過四小姐”

    陸苒珺聞聲頓了頓,她抬起眸子掃了眼跪在跟前的人,微微有些意外。

    不過,也是情理之中。

    “你是府中的家生子?”她淡聲道,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跪在的地上的人垂下頭去,有些不安道:“回四小姐,是”

    “你老子娘都是做什麽的?”

    “回四小姐,奴婢娘是內院收,收夜香的爹在外院打雜。”

    陸苒珺眨了眨眼睛,待到滿意後,這才從畫中收回了目光,看向底下的人,道:“我這屋子平日裏不許旁人進來,你為何明知故犯?”

    丫鬟一驚,忙伏地道:“四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闖入的,今兒個奴婢原是掃著廊下的積雪,隻是聽見屋裏有聲響,這才進去看看。旁的,旁的真的什麽都不曾動過。”

    “屋子裏有聲響?”陸苒珺眯起眸子,“那你進來,瞧見什麽了?”

    丫鬟不敢抬頭,小聲道:“奴婢隻瞧見了一隻貓。”

    “貓?”

    “是,奴婢不敢久留,見著貓跑了,也就跟著出去了。”

    陸苒珺嗤笑,她這院子裏什麽時候竟會有貓了,更何況,還是從她房裏跑出去的。

    看了眼南悠,她道:“帶下去,什麽時候說實話了,什麽時候再放出來。若是不肯說,就將她賣給西巷裏的王牙婆子。”

    輕飄飄的幾句話便斷定了她的未來,伏在地上的人此刻抖得跟個篩糠似的,卻終是未再開口。

    見此,陸苒珺收回目光。

    機會,她給過了,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也怪不得她。

    南悠將人提起來,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屋子裏,東籬上前道:“奴婢真沒想到,竟然連翠兒也會”

    翠兒便是方才那丫鬟了。

    因著進府較早,她們待她還算不錯,平日裏沒少照料,隻是沒想到,她會同旁人一樣,背叛自己主子。

    南悠進來,聞言說道:“依奴婢看,小姐這般處罰已是極輕的了,方才就該將她打了幾十板子再關起來。”

    陸苒珺收起炕上已然幹了的畫,觀賞了一番,輕聲道:“她這樣兒的也不算太壞,饒她一命也罷。若是有那等狼子野心,妄想賣主求榮的,便是斷她筋骨,折她命脈,拋屍荒野也不為過。”

    她撇過門外走來的身影,目光冷然。

    東籬與南悠一時怔在了原地,不期然地打了個冷顫。

    直到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音,兩人才回過神來。

    什麽時候,她們的小姐竟然如此可怕了。

    走到門口將丫鬟送來的茶水接過,東籬緩緩吐出口氣。

    門前的人察覺到,抬眼飛快地掃了眼裏頭炕上的人,這才福身退下。

    剛想轉身,卻又頓住,她看了眼離去丫鬟纖弱的背影,微微皺眉。

    倒了杯熱茶,遞給陸苒珺,隨後便與南悠替她收拾起炕桌來。

    “沾衣這些日子都待在茶水間?”苒珺呷了口茶水問道。

    東籬稱是,皺眉道:“瞧她穿的那樣單薄,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咱們院子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南悠一聽,轉過頭來,“定然又是在博同情了,盡會裝模作樣,咱們院子裏又何時虧待過她了。”

    陸苒珺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你同她置什麽氣。”

    南悠聞言想了想,倒也是。不過,既然她喜歡裝,那就讓她裝個夠,在這院子裏,自己想怎麽整治她還不容易麽!

    打定了主意,她便老老實實地收拾著炕桌。

    陸苒珺曉得她的心思,不過,她並不打算阻止,欠人的,終究是要還的。

    上輩子南悠沒有好下場,這輩子,欠她的人又怎能跑得掉?

    “小姐,這畫可是要放在原來的地方?”東籬問道。

    陸苒珺微笑,果然,東籬最是懂她,“這幾日你們機靈點兒,”她眯起眸子,“這二房總是不安分,著實讓人惱得慌呢!”

    南悠垂下眼簾,嘟囔道:“若是夫人還在,哪裏容得了她們這般欺負您。”

    “南悠”東籬頗為責備地瞪了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南悠立即福身,“對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

    “無礙,”陸苒珺想了想,說道:“這些日子你們尋幾個由頭,將院子裏的人換掉,記著,我要這院子隔牆無耳,密而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