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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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老夫人挑起她的下巴,道:“你是個聰慧的,該明白我對你的用心!”

    陸苒珺長睫微顫,低聲應了,“是,祖母!”

    老夫人點頭,鬆開了手,徑自說道:“今兒個宴上都遇著了哪些人,做了什麽,你細細說與我聽聽。”

    陸苒珺應下,一旁的丫鬟已經得了眼色,搬來錦杌扶著她坐下。

    待到她說完,老夫人思索了一番,才道:“內宅與朝堂素來密不可分,何人與何人的關係,這從外看不出來,從內就能一目了然。”

    陸苒珺仔細地聽著。

    前去赴宴的姑娘大多都有目的,若我猜的不錯,永昌伯府該與那林家結親了。”

    林家?”陸苒珺蹙眉,“林家不是與……皇後一族有些瓜葛麽?”

    可你不是說,林家的姑娘素來與鎮國公府等人交好麽,與皇後一派的人倒是沒多大往來。”

    陸苒珺不解,“祖母,那這永昌伯府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究竟是向皇後靠攏了,還是仍舊同我們陸家一樣?”

    靠攏?”老夫人嗤笑,搖搖頭道:“永昌伯這是想雙贏呢!”

    她的意思陸苒珺很快就明白了,永昌伯與林家結親,若是皇帝駕崩,太子繼位,那於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若是二皇子繼位,這禍也輪不到他頭上,畢竟,他是保皇一派,誰是皇帝就聽誰的。

    這麽想來,前世好似的確如此,永昌伯府雖無大功,卻也沒有過失。

    當真是雙贏!

    不過,令她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老夫人。

    以她的這般眼力與手腕,前世,竟會落得那個淒涼下場,不用想,定然有二房一份。

    若是這般,那她身邊之人還可信麽?

    這麽想著,陸苒珺掃了眼屋子裏頭的人,無論是李嬤嬤,還是兩個大丫鬟,都是周氏一手栽培的人。

    若是她們之中有人背叛,還真是防不勝防。

    就是不知,這幾個人當中究竟誰會那麽做了。

    在想什麽?”老夫人的聲音突然傳來。

    陸苒珺立即收回神思,恭敬道:“孫女在想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有話就直說。”

    是,”陸苒珺吐了口氣,道:“其實,上元節那日,我在街上便見過彭狀元了,那時候似乎有個披著黑鬥篷的人將他請走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瞧錯了去。”

    聞言,老夫人眯了眯眸子,“你所言屬實?”

    孫女不敢隱瞞!”

    彭狀元,”老夫人咀嚼著這幾個字,道:“他這些日子與你父親走得近些,就是不知是哪方的人了。”

    陸苒珺動了動唇,她本想再說兩句,可想了想又忍下了。

    這個時候,她若是說多了,隻怕也會引起懷疑。

    既然這根刺已經埋下,彭希瑞要想陸家再接納他,必然就會難上許多。

    精明如周氏,既已知曉他有問題,定會多加防範。

    從榮輝堂出來,陸苒珺鬆了口氣,覺得身心輕快了許多。

    一回到房裏,她便讓人重新梳洗,將那發帶銷毀了。

    拿十兩銀錢讓人送到安遠侯府,就說……贖回本物。”陸苒珺坐在炕上吩咐道。

    東籬應諾,隨即下去準備。

    彭希瑞那兒可有什麽動靜?”聞言,南悠上前來,回道:“除了常與三爺一同去茶樓外,並無其他異樣。”

    還是探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麽?”

    三爺所在的包間乃是特定,周圍亦是如此,並非給足銀錢就能定下的。”

    陸苒珺撫額,她這個父親,也真是……

    罷了,此事暫且放下,你另外派人再盯著二伯父。”

    南悠差點兒沒站穩,“小,小姐……”

    怎麽?”陸苒珺眉眼微抬,南悠立即搖頭,“沒事兒,奴婢隻是怕人手不夠。”

    不夠就再去莊子上挑幾個。”反正往後要用人的地方隻多不少。

    想到這裏,她覺得也有必要培養一些人,這樣在外頭行事也能便宜些。

    日頭漸落,東籬接到了外頭的消息,心中揣揣地來到陸苒珺跟前,道:“小姐,裴小侯爺他……”

    聞言,陸苒珺從書中抬起頭來,“他怎麽了?”

    墜子沒帶回來,隻帶回了這個。”她將懷中的字條遞上。

    陸苒珺放下書,接了過來。

    上頭寫著行字:若想取回原物,明日巳時一刻飲香樓見,過時不侯!

    陸苒珺氣笑了,她看著手中的字條,字跡蒼勁有力,又有幾分飄逸灑脫,倒是寫的一手好字,可惜人卻不是什麽好人。

    深吸了口氣,她扔給東籬,後者塞進了香爐裏。

    還說了什麽沒有?”

    沒有了。”東籬搖頭。

    陸苒珺再無看書的心思,收拾了下,去了鴻瀾院。

    戚氏正在納鞋底,瞧見她過來,笑了笑道:“還想著過幾日喚你過來呢,正好,來試試這個。”

    陸苒珺看了眼她手上的鞋子,一旁還有一隻做好的,她道:“這個是……給我的?”

    戚氏點頭,“我估摸著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腳,你試試。”

    她將那隻鞋子遞了過去。

    陸苒珺接過,東籬幫她退了鞋子,將新鞋套了上去。

    戚氏笑道:“走幾步試試。”

    陸苒珺眨了眨眼睛,走了幾步,鞋子很舒服,軟軟的,與她平日裏穿的並無差別。

    合腳嗎?”戚氏問道。

    正正好,勞母親費心了,”陸苒珺抿唇,自從生母過世,她已經許多年沒有長輩給她做過鞋衣了。

    聽她這麽說,戚氏就放心了,繼續做著手裏的另一隻,道:“近日裁了些料子,顏色都不錯,過幾日再給你跟徳哥兒做身夏衫。”

    陸苒珺微笑,“弟弟呢,該回來了吧,怎的沒瞧見人?”

    在西間裏頭寫字呢,如今天天抱著書,誰也不給打攪。”說起來,她臉上揚起笑意,“你說的是對的,我不該將他一直放在身邊,人總要長大。”

    見她如此,陸苒珺笑道:“母親能想明白就好。”

    晚上,幾人一塊兒用了飯,陸苒珺跟著陸鎮元去了書房。

    坐在炕上,陸鎮元說道:“二房的事我聽說了,那丫頭往後不必理會,”說著,他又問她:“你可瞧見那人是個什麽模樣?”

    陸苒珺想了想,搖頭道:“巷子裏有些暗,我並未瞧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