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非常好奇一件事。”顧平生停下腳步，一本正經看向洪淵，問道：“你為何突然對我如此熱情？”
    洪淵總不能說，我想探明你為何叛向妖族、又為何要殺害徐斐然。
    但他決定詐一詐顧平生，所以故作神秘道：“因為……我聽說了一些事。”
    顧平生盯著洪淵的眼睛，臉上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聽說了何事？”
    洪淵的眼神沒有閃躲，他同樣看向顧平生，淡然道：“當然是關於你的事。”
    顧平生沒有接洪淵的話，而是說道：“你繼續。”
    洪淵絲毫不慌，依舊滿臉淡然道：“我聽說，你和海族有點關係。”
    顧平生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慌亂，她急忙收回眼神，嘴裏反問道：“我和海族有什麽情況？”
    “我不知該不該說。”洪淵語氣遲疑，總不能直接說出她是鮫人。
    顧平生仍然不接話，而是三緘其口，她讓洪淵自己決定說不說。
    洪淵見此情景，隻好隱晦說道：“我聽說有種名叫鳳凰的神獸，鳳為雄鳥、凰為雌鳥，但鳳凰出生時不分雌雄，要到成年才會分化出性別。”
    “你記錯了，鳳凰出生時就有雄雌之分。”顧平生雖不知洪淵是故意說錯，但她知道洪淵具體想要說什麽話。
    “可能是我記錯了。”洪淵稍加遲疑後，又問：“但如果真有這種事，你會選擇分化成雄還是雌？”
    顧平生依舊沒有回答，她沉默片刻後，問道：“你從何聽聞的這些事？”
    “我答應了別人，絕不暴露他的身份。”洪淵再次故作神秘，他怕顧平生懷疑，於是拿出昆侖玉玨，問了句：“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塊漆黑玉片……看著像是傳說中的昆侖玉玨。”作為青璃書院的學子，顧平生學識極為淵博，一眼就認出來了。
    “傳說，這是上古昆侖宗的至寶，一直存放在昆侖宗的墓園，後來被一位大修士打碎成七十二塊，你手裏這個就是其中之一吧？”
    洪淵點頭道：“昆侖玉玨相當於空間法寶，裏麵還有一間酒館，隻有手持昆侖玉玨之人，通通可以進入酒館互相交流。”
    顧平生聯係起洪淵之前的話，問道：“你是從酒館裏聽聞到那些事？”
    洪淵不擅長說謊，他怕自己開口會忍不住笑出聲，因此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顧平生歎息一聲，承認道：“我確實是東海的鮫人。”
    洪淵早就知道這事，所以臉上沒有一點震驚。
    顧平生一直在觀測洪淵，她到洪淵毫不驚訝的樣子，她更加確信洪淵知道自己的事。
    洪淵循循善誘道：“我記得海族生活在通天東海，你為何會來到九州。”
    “我的身份有點特殊，你應該也聽說了，要是你沒有聽說，我也不方便告訴你。”
    顧平生說完這話，這才解釋道：“我們鮫人都是卵生，雞鴨鳥這種就是卵生，我最開始是一顆蛋，漂流在無邊天海……”
    “後來被我老師撿到了。”顧平生說到這裏，忽然問道：“還記得在青璃書院門口，你遇到的那位壯碩老人嗎？”
    “你是說周夫子嗎？”洪淵頓了頓，問道：“周夫子撿到你的蛋？”
    顧平生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她糾正洪淵的說法：“他是撿到還是蛋的我。”
    洪淵心中恍然大悟，因為顧平生的鮫人身份，他之前看到日記後，便專門查看了鮫人的相關資料，因而知道一些事情……
    普通鮫人生下來是魚卵，隻是一粒一粒的魚籽，魚籽表麵僅僅裹著一層薄薄的膜。
    但鮫人族裏最為強大的天鮫皇，生下來的魚卵卻帶著堅硬外殼，看著就像一個籃球大小的鳥蛋。
    所以顧平生的真實身份，應該是鮫人一族中最為強大的天鮫皇。
    顧平生繼續說道：“後來老師想辦法將我孵化，又將我養大成人，還教我知識和為人，他對我是亦師亦父。”
    “我雖是鮫人，但卻一直生活在九州，我生於斯長於斯，所以我心中始終認為自己是人族，我也一直堅信自己是人族。”
    “但前段時間，忽然有一位鮫人找到我、他道出我的身份來曆，我才知道……我母親是鮫人族裏最漂亮的女鮫，我父親則上任天鮫皇，剩下的事情就不方便說了。”
    顧平生話到此處戛然而止，但洪淵聽到這裏，串聯起自己知道的線索，他很快就弄明白了前因後果。
    大一暑假的時候，天問界的校長和老師去了東海，洪淵前段時間找向頂天打聽了這事，因此知道了一些事情。
    東海是以龍族為首，但是在幾百年前，隨著老龍王壽終正寢，群龍無首，隨後九龍奪嫡，東海天翻地覆。
    龍族也因此元氣大傷、實力垂危，於是上任天鮫皇趁勢而起，迅速掌控東海的權柄。
    這個上任天鮫皇應該就是顧平生的父親，他的名字叫滄鱗。
    滄鱗天賦極高，實力強橫，手段還極其殘忍，他擔憂龍族再度掌權，於是派鮫人追殺剩餘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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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族迫於無奈，隻得上岸救助，東勝神州的州主收到請求之後，便出麵找到滄鱗，試圖進行調解。
    但滄鱗完全不給州主麵子，他要州主交出剩餘龍族，否則就率領海族登陸、還揚言要水淹東勝神州。
    這期間為了給州主施壓，滄鱗還命令手下在沿海一帶興風作浪……反正是害死了很多普通人。
    州主原本都打算妥協，但由於淹死太多漁民，很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沿海一邊水患滔天、失蹤和死亡的人數難以估量，州主沒法跟東勝神州的人交差，隻得起兵複仇，然後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滄鱗死了、州主也隕落，東勝神州的州主之位也一直空懸至今。
    滄鱗死了之後，因為和東勝神州大戰、鮫人元氣大傷。
    剩餘龍族就在此時重回大海，局麵頓時兩極反轉，冤冤相報，龍族又開始追殺鮫人。
    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還是蛋的顧平生被鮫人帶著逃亡，但在逃跑途中不小心弄丟了，還是蛋的顧平生因此漂流在無邊大海，最後被周夫子撿到。
    因為龍族的事，人族和鮫人結了仇，近些年鮫人時不時就會襲擊沿海人族，天問界的老師和校長、便是為此去東海支援。
    顧平生剛剛也說了，一個鮫人找到她之後、道出她的身份來曆。
    雖不知那個鮫人對她具體說了什麽話，但絕對會添油加醋、詆毀人族和龍族。
    但有一點無法否認，滄鱗和顧平生的母親都死在人族手裏，這在東勝神州的史書裏也有明確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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