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方子懷中抱著的嬰兒，洪淵總算明白過來了，自己為何會留在這裏，他之前就有一種莫名感應……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覺，他隻覺得自己應該留在這座寨子，這裏可能會有自己需要的機緣。
    這種感應果然沒有錯，這個孩子取名為方天的這一刻，洪淵就確定了……
    遠古時肯定不止一位名喚方天之人，但是身懷大氣運、能夠看到自己的方天，隻有可能是方天武帝。
    方天武帝，人族遠古時期，僅次於劍祖和大祖的絕世強者。
    李忘生編改的史書裏，他臨死前突破半步武神的終極一拳，實打實傷到了妖神。
    天問界防守戰之時，洪淵正在天地玄黃塔裏閉關，所以沒能親眼見過方天武帝的英姿。
    洪淵隻是從他人嘴裏，得知遠古五豪來到這個時代，而且最終殉道在天問界。
    寨子門口，樂子澄揮手與眾人告別，夕陽拉長他的身影。
    這位來自青璃書院的末等儒生，又一次踏上傳道授業之路。
    雖然有修為傍身，但步履比年輕時終究慢了一些，可是前方還有很長的路……
    樂子澄走出幾裏路以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寨子，似乎想將寨子烙印在腦子裏。
    還記得當年出師之時，自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一轉眼就已經是花甲之年。
    “你來青璃書院想學什麽？”這句話回蕩在樂子澄的腦海裏，這是當年拜師的時候，恩師曾問自己的話。
    自己當時是怎麽回答來著？
    已經記不清了……
    這位已經不再年輕的儒生，緩緩收回眼神，緊了緊身上的老舊青衫，邁步向前，繼續未完的道路。
    雖然樂子澄離開了寨子，但他留下了很多東西，居民們除了原本就會的打獵，學會了種植、畜牧、製作工具。
    寨中居民的生活還在繼續，但活得比以前更加輕鬆了，而且如今能夠吃飽飯。
    洪淵閉上眼，一轉眼又是三年……
    小方天早就學會走路，但每次路過大槐樹，他總會加快腳步，似乎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
    今年三歲的小方天，洪淵並未看出有啥特別，他和大多數小孩一樣普通。
    看來未來名震九州的方天武帝，他也並非一出生就與眾不同。
    這才是正常情況，小方天又不是穿越者、又不是重生者，怎麽可能三歲就與眾不同。
    方天能夠看到自己，但這孩子似乎害怕自己，因此洪淵沒有過去打擾，隻是靜靜坐在大槐樹下麵……
    眼睛一睜一閉又是三年，小方天長到六歲，能夠幫上家裏的忙。
    但畢竟年紀還小，小方子打算先教他讀書識字，但小方天對於讀書識字很是排斥。
    這天中午，正是太陽最烈、陽氣最足的時候。
    小方天看著閉著眼的洪淵，終於鼓起勇氣，邁步走向大槐樹。
    自打懂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大槐樹。
    小方天隔著洪淵好幾步，神情警惕的問道：“你是不是鬼？”
    洪淵聞言睜開眼睛，“鬼怕陽光，正午這麽大的日頭，我要是鬼，豈不是早就灰飛煙滅了？”
    “但別人為啥看不到你？隻有我看得到你？”
    小方天問完這話，又接著說道：“而且我聽大人說，槐樹最容易招鬼！”
    “我是寨子裏的土地公。”洪淵可不是啥撒謊大王，他隻是想逗一逗這個小孩。
    小方天張大嘴巴，露出缺了門牙的笑臉，“你是土地公啊！難怪別人看不到你！但為啥我能看到你？”
    洪淵說著半真半假的話：“因為你與眾不同，你身上有一股氣，所以你能看到我。”
    “嘿嘿。”小方天還真信了，笑容更加燦爛了，但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沒了……
    小方天變了一副臉色，說道：“我聽大人說，鬼沒有實體，我能不能摸摸你？”
    洪淵聞言有點猶豫，李忘生之前就說了，自己隻是類似靈魂的一種狀態，所以隻有身懷大氣運之人才能看見自己。
    自己若是靈魂，隻要是有修為傍身的人，便可以看到自己。
    洪淵還在大學的時候，他有次執行寒假任務，便見到了鬼魂，而且當時還擊殺了邪修培育的鬼王。
    “你摸唄，反正我又不是鬼。”洪淵已經在想找補的理由，自己糊弄一個六歲小孩、還不是手到擒來嘛！
    小方天聞言靠近洪淵，顫顫巍巍的伸出右手，看得出來他也害怕。
    小方天右手即將碰到洪淵手臂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小方天摸不到自己”的理由。
    但是手臂傳來一陣觸感，洪淵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裏。
    “還真能摸到你啊！”小方天臉色一喜，“你真的不是鬼啊！”
    洪淵為了確定心中猜測，伸手拍了拍小方天的腦袋，嘴裏還補了句：“我怎麽可能是鬼啊！我隻有可能是神。”
    自己也能摸到方天，這也印證了洪淵的猜想，自己並非真正的靈魂，而是類似靈魂的形態。
    要是這樣的話，洪淵露出一個笑臉，“以後等你長大了，我教你修煉。”
    小方天問道：“為啥要等我長大了，你現在不能教我嗎？”
    洪淵解釋道：“你現在年紀太小，天賦還沒有顯現，十八歲是最適合修煉的年紀。”
    這也是曆代人族總結出的經驗，十四歲之後天賦會逐漸顯現，但若是修煉太早，骨骼還未長開，可能會導致身體畸形。
    而在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是發育的末期，因此不會有太大影響。
    “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本秘籍，裏麵記載著粗淺的把式。”
    洪淵說的這個秘籍，隻是山野草莽的武學，而非武者修煉的武技，因此修煉不會導致身體畸形，而且還能強身健體。
    小方天語氣興奮，“我學！我願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