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仙童的話，黃丕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隨後抓了抓頭皮，指著屋子裏的四灘肉泥說道：
    “二哥你這話算是問到我了......
    你說裏麵那幾灘算不算死透了，都這樣了應該沒有什麽懷疑了吧？”
    左仙童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覺得裏麵那幾灘算死透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一直感覺屋子裏沒有死人......”
    左仙童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自己的結拜大哥帶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走了進來。
    對著左仙童幾個人說道：
    “這位就是當地的地保了，他能說清楚屋子裏屠戶兩口子是怎麽回事......”
    小老頭是北平當地人，隻是似乎是在外麵被警察的議論嚇到了，他臉色煞白的說道：
    “長官您可別這麽說......
    我可不敢說一定能說明白，就是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
    屋子裏的屠戶叫做胡三，他們家祖上幾輩子都是北平城的殺豬賣肉的屠戶。
    家裏也沒個識字的，胡三上麵還有兩個哥哥胡大和胡二，不過小時候沒養住，老胡家就剩下胡三這根獨苗，就叫胡三了。
    胡三爹媽是五年前死了的，年初的時候胡三爹喝多了酒中風死的，年底下大雪，胡三娘早上出門倒尿盆的時候滑倒了，後腦勺著地摔死了.......
    胡三老婆錢氏是外地人，大前年跟著她娘來北平尋親戚。
    我記得是老家招災了，錢氏爹死了，她們娘倆來北平投奔她舅舅。
    沒想到她們來的前一年，錢氏的舅舅已經死了。
    娘倆的盤纏早就花完了，幾乎就是要著飯來的北平。
    聽說自己大哥死了，錢氏娘一著急，也跟著蹬腿了。
    錢氏不知道怎麽辦好了，當時別說給她娘買墳地發喪，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當時錢氏一著急上火直接就瘋了，就在胡三擺攤兒的地又哭又鬧。
    別看胡三是屠戶，可真是好人呐。
    聽說了錢氏的事情之後，拉著錢氏去看大夫。
    給錢氏治病的時候，他又花錢發送了錢氏的老太太，買了口棺材埋城外的野粉圈子了。
    等著把錢氏的瘋病治好之後，帶著女人去城外給她娘上墳。
    在墳頭上給了錢氏八塊大洋，拿著當盤纏回老家。
    當年為了發送錢氏她爹，老家的房子和地都賣了，回去也沒地方住。
    錢氏就在她娘的墳頭給胡三跪下了，要嫁給他當老婆。
    這該說不說的，錢氏長得不醜還真有幾分姿色......
    胡三也不是傻子，送上門的好事也不能不要。
    等著錢氏給她娘守孝一年之後，他們兩口子就成親了。
    前些日子我聽說錢氏懷了，可把胡三樂壞了，說要是生的是兒子，就在院子裏請大家夥喝酒。
    沒想到啊，這兩口子說沒就沒了，還沒得那麽慘......”
    聽到老地保說到這裏，金九鳴開口說道：
    “都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你就沒打聽打聽這個錢氏是哪裏人嗎？”
    “我是地保，這個哪能不打聽？
    是河南人......”
    說到河南人的時候，老地保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了，他繼續說道：
    “好像是鄭州的，要不就是開封......
    不是開封就是洛陽，也有可能是商丘的.....”
    沒等地保繼續說下去，實在聽不下去的黃丕開口說道：
    “爺們兒，你這可快把整個河南地名都說一遍了......
    到底哪裏的人？
    你給個準確的話......”
    地保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就記得是河南的了......
    登記戶籍的時候正趕上換大總統，事情一多我就沒來得及去問具體河南哪裏的。
    替她寫是老家是鄭州的......”
    “你自己寫的......”
    金九鳴有些無奈的看了老地保一眼，隨後繼續說道：
    “你再好好想想，錢氏從來沒有說過她是哪的人嗎？”
    地保怯生生的說道：
    “她剛來的時候，我還真問過幾次的。
    不過她總說自己是河南的，等到具體要問地址的時候，她又說不清楚了。
    好像她住的地方是幾個地區的相交處，也說不明白到底是哪裏的人了......”
    見到地保嚇得身體微微發抖，金九鳴再次說道：
    “你不要緊張......
    再說說錢氏的事情，他舅舅家在什麽地方？
    和胡三結婚之後，有沒有什麽人來找過她？
    這個錢氏和誰的關係最好？”
    老地保說道：
    “錢氏不愛說話，除了和她男人胡三之外，和院子裏其他的人都沒有什麽說過話。
    她天天就是收拾屋子，給胡三做飯，別說出胡同去玩玩了，就連他們自己家都不怎麽出門。
    胡三對老婆沒的說，早上尿盆都是他去倒，平時需要什麽也是胡三去買。
    這個把月的，就是這院子裏的人也見不到錢氏幾次......”
    聽到地保說到這裏，金九鳴眯縫起來了眼睛，想了一下之後，對著老地保說道：
    “那這幾天胡三、錢氏兩口子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地保報想了想，搖頭說道：
    “我知道的真沒有了......
    長官您要是不相信，再找其他人問問......”
    這時候，葉知秋突然開口說道：
    “你說錢氏娘埋在城外的野墳圈子，知道具體埋在哪裏嗎？”
    地保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就是她們兩口子知道，誰上墳也不好帶著自己的鄰居、朋友......”
    地保能說明白的基本上都說出來了，隨後金九鳴又將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老劉叫了過來。
    老劉和地保一樣，臉色嚇得有些發白。
    將自己發現胡三、錢氏的身體拚接的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他說完之後，恢複過來的賈幻真開口說道：
    “你來找胡三定豬肉的時候，沒在屋子裏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被賈幻真這麽一提醒，老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對說道：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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