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遊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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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辭看著消失的矢寺,雖然他已經消失,但是自己的身下似乎還像是坐著輪椅一樣,隨著她自己的心意,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下半身像是被什麽力量支撐著,使得她能夠“站”起來。
    說站起來也不貼合實際,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顧辭覺得飄這個詞更加貼合
    等停下,自己坐著的時候,自己身下又會重新有被撐起的感覺。
    不隻是這一點,伴隨著矢寺更換信仰,顧辭能清楚的聽見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那碎裂的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但又給顧辭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
    隨著碎裂聲消失,顧辭能夠看到在提婭神殿上方,有一顆金色的珠子在緩緩的飄動。
    顧辭能夠感覺到,那顆珠子就是自己神殿的內核,隻需要再多幾個信徒,自己的神殿就能夠出現。
    這樣想著,顧辭回頭看向提婭:“感謝你,提婭。”
    提婭回望著顧辭,聽見顧辭的聲音,她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
    她,終於迎來了自己的信仰,等到了自己的光明……
    與此同時,遠隔千萬裏外的神殿之中可以看到除大門外,放眼望去的牆壁上整齊雕刻著戴著寬大鬥篷的神明形象。
    每一座神明形象前都有一個小的展示台,展示台上麵放著不同形象的神明,這些人有的是展示自己力量的男性神明,有的則是側身低頭溫柔的女性神明。
    他們的動作神態都不一樣,除了這些再也探究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因為每一尊神像除了有五官外什麽都沒有顯示。
    這些石像的五官大多都依靠同一種手法雕刻,就算是石像對應的本人來了估計也看不出這些石像是他們本人。
    神殿宏大,大門正中間的神座空著,本該是石像的地方變為了一道星辰日月圖。
    太陽和月亮分別在星辰兩側,一隻手握住一把劍插在中間分割兩邊,在劍柄的下方還有一杆什麽都沒有的天平。
    在靠近邊緣的兩側,極具美感的翅膀呈現張開的樣子,但是能夠很明顯的看出兩個翅膀一個潔白,一個黑暗。
    在日月星辰之下,火焰在鮮花上盛開,堆積如山的金幣在角落暗自發光。
    在神座兩邊,各有五座石像,但是在靠左的一具模糊石像前卻不一樣,它的前麵是一團微弱的光芒,像是被玻璃罩子封住的光芒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一樣震碎了禁錮自己的力量。
    它緩慢的向上飄蕩,在感覺到力量的回歸之後,這一小團光亮立刻飄進了自己身後的石像裏。
    隨著光芒的注入,身後的石像像是活過來一樣,上麵圍繞著石像,讓石像模糊的力量消散,露出了穿著鬥篷掩蓋住麵容的雕像。
    同樣聽到破碎聲音的不隻是顧辭,在神殿之中有不少人也聽到了這聲清脆的聲音,他們睜開眼睛站起來跨步向前,很快從對應自己的神像中浮現而出。
    踏著破碎星辰而來的人,仰頭看著麵前剛剛複蘇的神像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真是一個不多見的老朋友呀。”
    另外一個踏著花瓣的人則是有些擔憂的看著神像,聲音婉轉清脆:“真的讓人驚喜的一天,話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了吧,要不是她的神像還在,我都以為她的神格消失了。”
    不等她說完,神殿外緩緩走來幾個人,看著這奇怪的神像,為首的一個人捏起一團火球砸向神像,但是這火球在靠近神像的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沉吟了一下:“沒事,看她的樣子應該才剛剛複蘇,隻要找到她就好解決了。”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的心裏其實也並沒有多少把握。
    自己剛剛甩出去的火球雖然威力算不上多大,但是就這樣輕而易舉被剛剛複蘇,甚至沒有力量的神像給吸收了,這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他擔心那個人真正的實力。
    還沒有信徒就已經如此強大,那如果有了信徒之後呢,他不敢再想象。
    似乎是看出他的猶豫,最開始的那個人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在沒有解鎖完全的神明力量之前,她的神像可還沒有被放置在上麵,這個時候你可以試著扶持一些新上位的神明,隻要他們有神格將她取而代之,不就什麽事也不用擔心了嗎?”
    說著那個人指了指在巨大神像的麵前光禿禿的縮小神座。
    在剛剛複蘇的那個神像之前,那個王座現在還是空蕩蕩的。
    與其去擔心這些,還不如多去發展一下自己的信徒。要知道其他那些老油條可是爭分奪秒的發展自己的信徒,為首的光明之神信徒更是他們之中人的好幾倍。
    那個人沉默了,似乎像是被他的話給說服了,見他如此上道,掌管雷電之力的神明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的神殿中不再理會。
    其他人也紛紛覺得現在發展信徒才是最重要的道理,畢竟後期信徒更換可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不如趁現在趕快去發掘那些還沒有信仰的人,這樣對自己也有極大的好處。
    這樣想著神殿之中的人都匆匆離去。偌大的神殿除了呼嘯的風聲外,便再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但是這些人沒有想到在他們離開之後,原本的神座之上,一道金色的虛影顯現在神座之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金色的虛影逐漸凝成實質,等他們發現時神座上的石像早已經成型。
    這個神像複蘇隻有幾個神明發現,有的神明甚至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他們依舊在不同的小鎮上穿梭播灑自己的信仰,傳承自己的事跡。
    就在她帶著顧辭沈家兩兄弟進入神殿不久,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緩緩的從廣場那沒有麵容的石像上漂浮出來。
    因為屏蔽了居民的眼睛,所以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偏僻的小鎮上來了一位他們向往的神明。
    一出來的芙洛斯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仔細思索了一下發現這裏竟然有神力在波動,雖然已經很淡,但是這並不能逃過她的眼睛。
    “嗯?這股力量?”
    白色的神力像是水滴落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見,這股神力很容易和其他人分辨不出。
    芙洛斯似乎是嗅到了這不尋常的味道,她抬起頭很認真的分析著這股神力屬於誰。
    神力的顏色代表不了什麽,有顏色的神力無非是神力的主人喜歡這個顏色,神力顏色可以隨時變化,每一股神力都會有不同的變化,但是特有神力的波動是固定的。
    那這股力量屬於誰呢?
    這麽偏遠的鎮子,她以為就她來的早呢。
    芙洛斯若有所思,她伸出手隨手一勾,空中本來消散的神力便凝成了絲線般粗的線。
    感受到神力的特殊波動,芙洛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從遙遠的記憶裏麵翻找出些許記憶,她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手指上逐漸消散的神力:“幻形族?他們不是早就已經消失了嗎?”
    說是消失也不盡然,隻是這個種族很少在世人眼中出現,這也導致很多的神明漸漸遺忘他們的存在。
    她們已經淪落到在這種邊緣的小鎮上麵去尋找自己的信徒了嗎?
    芙洛斯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座在大陸上最偏遠的小鎮。
    想想也是,當年那個人被其他神明放逐到最偏遠的地方,幻形族一直信仰她,在這麽偏遠的地方尋找她也是很合理的。
    她拈住那神力的絲線,但是那神力就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一樣,抬著自己的“頭”拚命向一個地方蠕動。
    看著神力消散但是仍舊向一個地方拚命爬的樣子,芙洛斯感慨到有時候信仰的力量真的是天底下最難搞的力量,但是作為神明,她們又不得不依靠這股純粹的力量來壯大自己。
    女子鬆開手,手上的神力立刻化為了雲煙消散。
    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長袍,亞麻色的長發和湛藍色的眼睛像是人偶師手上最精致的作品。
    寬大的長袍掩蓋住自己,她轉身,身後神殿的大門開啟,無數臉上含笑的少女站在門後的花園裏。
    看著芙洛斯進來,少女們像是找到了偉大的領袖,她們臉上帶著夢幻的笑意簇擁著她,將她擁上神明的寶座。
    她的神殿裏,鮮花在盛開,鳥兒在枝頭鳴叫,淺淡的霧氣繚繞在少女們的周圍,給他們身上帶來朦朧的感覺。
    顧辭他們自然是不會清楚小鎮上還來了其他的不速之客,他們決定在神殿裏簡單的休息一會兒再出去。
    沈謹言和沈慎行先去休息一下,而顧辭則是留下來聽提婭訴說她所知道的東西。
    根據提婭的解釋,顧辭作為一個被驅逐的神明,其他的神明不允許她有過多的力量,所以他們使用詛咒不允許顧辭擁有信徒。
    問到其他問題,似乎是涉及到遊戲,提婭的臉上出現了茫然,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好繼續起剛才的話題。
    其他的神明沒有辦法剝奪顧辭的神格,所以隻能控製顧辭驅逐之後信徒的數量,提婭就成為了顧辭唯一的信徒。
    其他的信徒不肯轉移自己的信仰,所以在顧辭被驅逐沉睡之後,全部都消散了。
    作為被不死之神賜福的矢寺,因為得到了不死賜福所以勉強逃過一劫,但是因為心中沒有了信仰,矢寺力量一度失控,作為神明的坐騎,他無法相信神明離開了自己。
    但是矢寺找不到信仰,活著是一種恐怖的折磨,所以提婭就和矢寺商量著讓他成為自己的信徒,反正自己是顧辭的信徒,成為自己的信徒至少給了矢寺一個念頭。
    矢寺負責看守這座日漸消散的神殿,防止外來人入侵,而提婭則是出去尋找著被驅逐遺失的神明。
    聽著提婭的描述,顧辭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信仰神明,這是這個副本的硬性規則,那對於提婭來說,這也是他們必須要遵守的嗎?
    顧辭想著也問出來聲:“為什麽一定要選擇神明信仰呢?”
    聽到顧辭的話,提婭的臉上浮現出落寞,她扯著自己的腰帶苦澀的一笑:
    “忠誠是我們信仰您的基礎,沒有人能撼動我們的意誌,其他人就算選擇生存,變為平民,但是他們不是神使,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自然生老病死,矢寺不一樣,他經曆了太多。
    原本他也是神使之一,但是諸神的詛咒讓他被迫失去信仰,他的神力來源於您,您不在,他的神力便失去了來源。
    沒有神力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大小,龐大的身軀在外麵流浪很快就引起了平民的恐慌,哪怕他什麽都沒有做,甚至害怕的蜷縮在一起,他還是被巡邏隊發現。
    矢寺就跟失去主人的大狗狗一樣,哪怕他根本就沒有攻擊人的意向,哪怕他都住進了沼澤地裏麵,但是他的存在始終是讓人懼怕的。
    於是,好幾位神使想要將他消滅,沒有神力的矢寺隻有用肉身去抵抗,但是因為不死賜福,他哪怕變成了白骨也無法逃避。
    沒有樂趣的神明折磨矢寺,看他痛苦他們便覺得開心,他們意識不到矢寺在痛苦一樣。
    所以,我變為看管他的神明帶走了他,我將矢寺藏匿在神殿之中,又用幻形能力為他還原了被抓走之前的肉身皮囊,但是我也僅限於此。
    雖然他名義上是我的信徒,但是我們兩個信仰的都是您,信仰力量雖然不如他是您神使的時候,但是總是有一絲能夠滋養他,所以得到一絲力量的矢寺才會選擇在這裏等待蟄伏。”
    提婭低下頭,雖然她當時將矢寺帶出來了,但是他的傷很嚴重,當時提婭見到的便是完全白骨化的矢寺,她的力量無法被接納,矢寺接受的始終隻是那一絲顧辭的力量。
    她能怎麽辦呢,她也隻能帶著昔日同為神使的矢寺返回到自己的神殿。
    說起神殿,提婭抬起頭看向天空:“作為神明,不論大小都會有神殿,現在居住的是我的神殿,但是隻要您的力量恢複,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