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長相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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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相柳的床上醒來時,天已近黃昏。帳內空無一人,但矮幾上放著一碗還溫熱的粥和幾樣小菜。這體貼的安排與相柳冷酷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讓我心頭一暖。
    剛吃完粥,帳簾就被掀開。相柳走了進來,銀發束起,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襯得膚色如雪。看到我醒了,他微微點頭:"感覺如何?"
    "好多了。"我站起身,突然意識到自己占用了他的床一整天,"抱歉占了您的地方..."
    "無妨。"他走到矮幾前,拿起我吃完的碗看了看,眉頭舒展了些,"能吃完,說明恢複得不錯。"
    這種細微的關懷讓我鼻子發酸。在原著中,相柳對旁人極少表現出這種體貼,即使對小夭也是隱忍克製。
    "傷員們怎麽樣了?"我問。
    "穩定了。"相柳放下碗,"禹疆恢複得最快,一直吵著要見你。"
    我忍不住微笑:"我去看看他們。"
    相柳卻攔住我:"等等。"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我,"給你的。"
    打開布包,裏麵是一把精致的銀製小刀,刀柄雕刻著海浪紋樣,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防身用。"相柳簡短地解釋,"下次我不在時,不必全靠那銀環。"
    我小心地撫摸小刀,感受刀柄上細膩的紋路:"謝謝...我很喜歡。"
    相柳轉身走向帳門:"一炷香後,傷員帳篷見。"
    這是給我時間梳洗。我趕緊整理了一下睡皺的衣裙,用手指梳理長發,然後跟著出了帳篷。
    夕陽下的營地比昨日有序許多,士兵們正在修複受損的柵欄和帳篷。看到我,他們紛紛行禮問好,稱呼從最初的"那姑娘"變成了尊敬的"秦醫師"。
    傷員帳篷裏,情況確實穩定了不少。軍醫看到我,如釋重負地迎上來:"秦姑娘,您可算醒了!有幾個傷口需要您再看看..."
    我立刻投入工作,檢查每個傷員的恢複情況,換藥、重新包紮。走到禹疆床邊時,他正靠坐著喝藥,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秦醫師!"他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您沒事。"
    我檢查他的傷口,恢複速度驚人,幾乎已經結痂:"不愧是相柳大人的得力幹將,恢複得真快。"
    禹疆壓低聲音:"軍師昨晚守了您一整夜,您知道嗎?"
    我的手一抖,差點打翻藥瓶:"什麽?"
    "您睡著後,軍師回來過,就坐在那兒看著您。"禹疆指了指床邊的矮凳,"直到天快亮才離開。"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臉頰發燙。相柳守了我一夜?為什麽?
    "他...他可能是擔心我知道的軍營秘密太多。"我勉強找了個解釋。
    禹疆意味深長地笑了:"我跟了軍師十年,從沒見他對誰這樣。"
    我沒敢接話,匆忙結束檢查就逃也似地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忙於照顧傷員,相柳則忙於加強營地防禦,我們很少碰麵。但每次遠遠看到他銀發飄揚的身影,我的心都會漏跳一拍。
    第五天傍晚,傷員大多已脫離危險,我終於能喘口氣。走出帳篷,夕陽將雲朵染成金紅色,美得驚心動魄。我信步走向海邊,想一個人靜靜。
    海灣空無一人,隻有海浪輕拍沙灘的聲音。我脫下鞋子,赤腳踩在微涼的沙子上,讓海水沒過腳踝。遠處,滿月正從海平麵升起,銀光灑在波浪上,形成一條閃閃發光的路徑。
    "喜歡海?"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猛地轉身,看到相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沙灘上。他今天沒穿往日的鎧甲或勁裝,而是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袍,銀發披散,在月光下如流水般閃亮。
    "嗯。"我輕聲回答,"在我的世界,海已經被汙染了,很少能看到這麽幹淨的海。"
    相柳走到我身邊,也望向海麵:"我母親說,大海記得一切。"
    這是他第二次提起母親。在原著中,相柳的過去幾乎是個謎,這種分享顯得尤為珍貴。
    "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我小心地說。
    相柳沉默片刻:"她死在人類手裏。"
    我的心一緊:"對不起..."
    "不必。"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月光下,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按在左肋處,姿勢有些不自然。
    "你受傷了?"我忍不住問。
    相柳搖頭:"小傷。"
    "讓我看看。"我上前一步,"我是醫師,記得嗎?"
    出乎意料的是,相柳沒有拒絕。他慢慢鬆開手,白色衣袍上果然有一片暗紅的血跡。我輕輕掀開衣襟,倒吸一口冷氣——一道猙獰的傷口從肋骨延伸到腹部,雖然不深,但邊緣泛著詭異的黑色。
    "這是...毒?"
    "西炎的新武器。"相柳平靜地說,"不妨事,我會自愈。"
    "不行!"我堅決地拉著他坐到一塊礁石上,"傷口需要清理,毒素也要處理。等我一下!"
    我跑回營地取了藥箱,又飛快地返回。相柳還坐在原地,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銀發隨風輕揚,美得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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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他身前,我小心地用燒酒清洗傷口。相柳肌肉緊繃,但一聲不吭。清洗完畢,我取出小六給的藥粉撒在傷口上。
    "這是..."
    "小六醫師給的,說能保命。"我解釋道,"看來她預見到了這種情況。"
    相柳的眼神變得深邃:"那個玟小六...不簡單。"
    我沒有接話,專注地包紮傷口。完成後,我正要收拾藥箱,相柳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滿月..."他盯著我手腕上的銀環,"它在發光。"
    確實,銀環正發出柔和的藍光,與月光交相輝映。更奇怪的是,相柳的傷口也開始微微發光,與銀環的頻率一致。
    "這是..."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相柳鬆開我的手,輕輕觸碰自己的傷口:"疼痛減輕了。"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銀環貼近他的傷口。銀環的光芒突然增強,如水流般流向傷口,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片刻後,傷口完全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太神奇了..."我喃喃道。
    相柳凝視著愈合的傷口,又看看我的銀環:"這法器...與我有某種聯係。"
    月光下,我們的目光相遇,一時無言。海浪聲、風聲,一切都遠去了,隻剩下彼此眼中的倒影。相柳緩緩抬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卻在半途停住了。
    "秦思,"他的聲音異常柔和,"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被送到我身邊?"
    這個問題讓我心頭一顫。是啊,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相柳?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某種宿命?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說,"但我很慶幸來到了這裏,遇見了你。"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自己的直白。但相柳沒有嘲笑或冷落我,而是輕輕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涼卻柔軟,與平日的冷酷形象截然不同。
    "在你的書裏..."他低聲問,"我的結局是什麽?"
    這個直接的問題像刀子一樣刺中我。我該怎麽回答?告訴他原著中他為救小夭而死的結局?還是撒謊?
    "我..."我咬著嘴唇,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上來,"相柳,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回避:"所以,是個悲劇。"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我低下頭,淚水滴在沙灘上,形成深色的小點。
    相柳出人意料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輕輕擦去我的淚水:"別哭。命運從不是固定的。"
    月光下,他的銀眸如水般溫柔,讓我想起原著中描寫他看小夭時的眼神。這個認知讓我的心一陣刺痛——他對我好,是不是隻因為我知曉未來?如果有一天必須在原著命運和我之間做選擇,他會選什麽?
    "秦思,"相柳突然問,"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去,你會離開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回到現代世界?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不屬於這裏。這裏有相柳,有小六,有需要我的傷員...但那裏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熟悉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最終誠實地說,"但現在,我想留在這裏...幫你改變那個結局。"
    相柳靜靜地看著我,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美得不似凡人。他慢慢靠近,銀發垂落,有幾縷拂過我的臉頰,涼絲絲的觸感讓我心跳如雷。
    就在我們的呼吸即將交融的瞬間,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辰榮軍的緊急信號。
    相柳瞬間後退,恢複了平日的冷峻:"我得走了。"
    他起身欲走,我鼓起勇氣拉住他的衣袖:"小心...別再受傷了。"
    相柳回頭看我一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然後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夜色中。
    我獨自坐在沙灘上,摸著仍在微微發光的銀環,心亂如麻。剛才那一刻,相柳是想...吻我嗎?還是我自作多情?他對我的特別對待,是因為我知曉未來,還是因為...我是我?
    回到山洞時,天已蒙蒙亮。我疲憊地倒在草鋪上,卻睡不著。手腕上的銀環仍在微微發光,像是在提醒我它與相柳之間神秘的聯係。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去傷兵營幫忙。軍醫告訴我,相柳天沒亮就帶人出去巡邏了,歸期未定。
    "秦姑娘,"軍醫欲言又止,"軍師臨走時吩咐,讓您多休息,別累著了。"
    我的心又漏跳一拍。相柳在關心我...這代表什麽嗎?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照顧傷員,一邊研究銀環和月光的關係。每到夜晚,銀環就會微微發光,尤其在滿月時最亮。我嚐試用意念控製它,發現確實能增強或減弱光芒,但除此之外,還無法發掘其他功能。
    第七天傍晚,我正在山洞外整理藥材,突然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小六!她背著藥簍,風塵仆仆的樣子。
    "小六!"我驚喜地迎上去,"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小六放下藥簍,打量著我,"聽說你在戰場上大顯神威,連西炎的毒都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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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請她進山洞坐下,倒了杯花茶:"多虧你給的藥粉。"
    小六喝了口茶,突然正色道:"秦思,我有事問你。"
    她的嚴肅讓我緊張起來:"什麽事?"
    "你和相柳...是什麽關係?"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我差點打翻茶杯:"沒...沒什麽關係,我就是幫忙救治傷員..."
    小六眯起眼睛:"是嗎?那他為什麽特意去回春堂警告我,不要探究你的來曆?"
    什麽?相柳去找過小六?還警告她?我的心跳加速,不知該作何反應。
    "秦思,"小六的聲音柔和下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是朋友。如果你有困難,我願意幫忙。"
    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睛,突然有種傾訴的衝動。在這個世界,除了相柳,小六是我最親近的人了。但我該怎麽告訴她,我知道她是西炎王姬,知道她未來的命運?
    "小六..."我艱難地開口,"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說。但我保證,我絕不會傷害你或...相柳。"
    小六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好吧,我不逼你。不過..."她湊近一些,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你看相柳的眼神,可不像"沒什麽關係"哦。"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胡說什麽!"
    "哈!臉紅了!"小六拍手大笑,"沒想到那個冷血妖怪也有人喜歡!"
    "噓!小聲點!"我慌張地看向洞口,生怕被人聽見。
    小六笑夠了,正色道:"說真的,相柳那個人...很複雜。你要小心。"
    我點點頭,心想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柳的複雜。但感情這種事,豈是說小心就能小心的?
    小六臨走時,又給我留了些珍貴的藥材:"下次滿月時試試這些,配合你的銀環,也許有奇效。"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銀環在滿月..."
    "醫師的直覺。"她眨眨眼,轉身離去,"保重,秦思。有事來回春堂找我。"
    望著小六遠去的背影,我陷入沉思。她似乎對我的銀環特別關注,這是為什麽?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麽?
    夜深了,我躺在草鋪上,摸著銀環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一切:相柳的傷,月光下的親近,他對小六的警告...這一切都表明,他對我確實與眾不同。但這種"不同"到底意味著什麽?而我對他日益增長的感情,又該如何麵對已知的結局?
    窗外,月亮漸漸升起,銀環隨之發出柔和的光芒。我閉上眼睛,決定順其自然。既然命運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相柳,那麽或許...我真的能改變那個悲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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