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獵罪圖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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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畫展的約會最終沒能實現。
    周六清晨,俞語剛換好衣服——一件淺藍色連衣裙,比平時上班的裝束精致許多——手機就響了起來。沈翊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緊急案件,"沈翊的聲音帶著歉意,"能來老城區幸福裏小區嗎?"
    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一棟老式公寓樓下。警戒線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居民。俞語出示臨時工作證,彎腰鑽過警戒線,迎麵撞上了杜城嚴肅的麵孔。
    "來得正好,"他出人意料地沒有嘲諷,"死者是退休美術教師,現場有些...特別。"
    特別?俞語跟著杜城走上狹窄的樓梯,三樓走廊盡頭的房門敞開著,沈翊正站在門口與法醫交談。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毛衣,襯得膚色越發冷白,看到俞語時微微點頭示意。
    "死者許意多,65歲,初步判斷是服用過量安眠藥,"法醫翻看記錄,"死亡時間約在昨晚10點到淩晨2點之間。"
    許意多?俞語猛地抬頭,這個名字像一記重錘擊中她的胸口。在原劇中,許意多是沈翊的摯友和恩師,他的自殺是推動沈翊成為畫像師的關鍵事件!可是按照劇情時間線,這件事應該發生在七年前才對...
    "俞語?"沈翊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進來看看吧。"
    踏入房間的瞬間,俞語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裏是普通的自殺現場——整個客廳被布置成了一個巨大的藝術裝置。四麵牆上掛滿了素描和油畫,地板上用白色粉末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輪廓周圍擺放著各種繪畫工具,排列得整整齊齊。而在"人形"的胸口位置,放著一本翻開的素描本,上麵是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畫。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間中央的茶幾上,老人的遺體被安置在扶手椅中,雙手交疊在膝上,頭微微偏向門口,仿佛在等待來客。他麵容安詳,甚至帶著一絲微笑,身上穿著整潔的深藍色西裝,胸前別著一枚小小的金色調色盤徽章。
    "現場被精心布置過,"沈翊的聲音異常平靜,"不像是自殺,倒像是...一場表演。"
    俞語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包帶。在原劇中,許意多的自殺現場確實被布置得如同藝術裝置,但細節完全不同——沒有地板上的白色人形,也沒有那本素描本。更關鍵的是,時間線完全對不上!
    "你認識死者?"杜城敏銳地注意到沈翊異常的態度。
    沈翊沉默了幾秒:"他是我大學時的老師。"
    俞語心頭一震。沈翊的反應證實了這就是那個許意多,隻是在這個世界裏,他的死亡被推遲了七年!
    "現場發現了一封信,"法醫遞過一個證物袋,"是給你的,沈老師。"
    沈翊接過信封,手指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俞語下意識地向前半步,又停住了。她應該保持距離,這是沈翊的私人時刻。
    "我需要一點時間,"沈翊對杜城說,聲音低沉,"單獨。"
    杜城點點頭,示意其他人退出房間。俞語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詭異的白色人形輪廓,跟著退到走廊上。
    "奇怪的自殺現場,"杜城點燃一支煙,透過煙霧觀察俞語的反應,"你怎麽看?"
    "太...刻意了,"俞語謹慎地回答,"像是故意要傳達什麽信息。"
    "或者掩蓋什麽,"杜城吐出一口煙圈,"沈翊認識死者這點就很值得玩味。"
    俞語沒有接話。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清這個與原劇相悖的事件意味著什麽。如果許意多現在才死,那七年前推動沈翊成為畫像師的動機是什麽?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似乎與原劇有微妙但關鍵的差異。
    二十分鍾後,沈翊走出房間,臉色蒼白但神情鎮定。他將信放回證物袋:"需要做筆跡鑒定。我不確定這是許老師的字跡。"
    回到分局,案情分析會開得異常沉悶。沈翊明顯心不在焉,而杜城則時不時投來探究的目光。
    "死者家中發現大量素描,"技術科的小姐姐播放著現場照片,"大部分是人物肖像,風格各異。值得注意的是這個——"
    投影切換到那本放在白色人形胸口的素描本。未完成的肖像隻畫了眼睛和部分額頭,但筆觸極為精細。
    "這風格..."蔣峰皺眉,"有點像沈老師的作品?"
    會議室裏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沈翊。
    "確實像我的手法,"沈翊平靜地承認,"但不是我畫的。"
    "會不會是死者模仿你的風格?"有人問。
    沈翊搖頭:"許老師有自己的風格,而且很反感學生模仿他人。"
    "除非,"俞語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這是凶手畫的。"
    會議室安靜下來。
    "繼續。"杜城示意她解釋。
    俞語組織著語言:"現場太刻意了,像是精心設計的場景。如果凶手想傳達某種信息,或者...栽贓呢?那本素描本放在那麽顯眼的位置,不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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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栽贓沈翊什麽?"杜城反問,"死者明顯是自殺,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
    會議結束後,俞語在茶水間堵住了沈翊。
    "那幅未完成的肖像,"她遞給他一杯咖啡,"畫的是誰?"
    沈翊接過杯子,指尖冰涼:"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因為..."俞語咬了咬嘴唇,"如果是凶手畫的,那麽選擇畫誰就很關鍵。"
    沈翊沉默良久,終於開口:"畫的是我。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俞語心頭一震。這與原劇情節完全不同!在原劇中,許意多死前留下的是一幅陌生女性的肖像,後來成為破案關鍵。而現在...
    "信上寫了什麽?"她忍不住問。
    沈翊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你怎麽知道信的內容重要?"
    該死,又說太多了。俞語急忙掩飾:"隻是...現場布置得那麽刻意,信肯定也有特殊意義吧?"
    沈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帶著她來到無人的樓梯間。
    "信上說,"七年前的錯誤終於可以糾正了","他聲音極輕,"落款是許老師,但筆跡確實不像他的。"
    七年前?俞語心跳加速。在原劇中,七年前正是許意多"應該"自殺的時間點。
    "沈翊,"她鼓起勇氣,"七年前發生了什麽?"
    沈翊的目光變得深不可測:"那是許老師第一次嚐試自殺,未遂。"他頓了頓,"當時我剛決定轉行做刑偵畫像師。"
    這與原劇情節部分吻合,但細節又有出入。俞語越發確信,這個世界並非原劇的簡單複製。
    "你認為這次真的是自殺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不,"沈翊斬釘截鐵,"許老師這些年精神狀態很好,還在籌備個人畫展。而且..."他猶豫了一下,"上周我們剛見過,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我,關於七年前的"真相"。"
    真相?俞語腦海中警鈴大作。在原劇中,許意多的死與一個犯罪集團有關,難道在這個世界裏,這條線索被延後了七年?
    "你覺得...這和那個科技公司有關嗎?"她試探性地問。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線索——原劇中那個幕後黑手經營的科技公司。
    沈翊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刀:"什麽科技公司?"
    俞語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在原劇中,沈翊是在調查許意多死亡過程中才發現科技公司的存在。而現在,她提前說出了這個信息。
    "就...現場那本素描本的紙張,"她急中生智,"我注意到右下角有個水印,像是"星辰科技"的ogo..."
    沈翊眯起眼睛:"那本素描本在證物袋裏,你不可能看到水印。"
    俞語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完了,露餡了。
    "除非,"沈翊慢慢靠近,聲音危險地輕柔,"你之前就見過這種素描本?"
    "我..."俞語後退半步,後背抵上牆壁。
    就在這時,樓梯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杜城站在那裏,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打擾你們了?沈翊,鑒定科有結果了。俞語,何法醫找你。"
    沈翊最後看了俞語一眼,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栗——混合著懷疑、困惑和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然後他轉身跟著杜城離開,留下俞語一人在樓梯間,心跳如雷。
    何溶月正在法醫辦公室等她。這位冷豔的女法醫推了推眼鏡,遞給她一份文件:"你讓我查的那個紙張樣本,結果出來了。"
    俞語一愣:"什麽樣本?"
    "上周你給我的,說是懷疑有異常成分,"何溶月挑眉,"忘了?"
    俞語立刻會意——何溶月在給她台階下。她接過文件,上麵是技術分析報告,但內容明顯與許意多案有關。
    "死者胃內容物檢測出微量硫噴妥鈉,"何溶月指著一段文字,"這是一種麻醉劑,會導致人喪失意識。但直接死因確實是安眠藥過量。"
    "所以他可能被下藥後才被迫服下安眠藥?"俞語迅速進入狀態。
    何溶月點頭:"更奇怪的是,死者指甲縫裏提取到一種特殊納米材料,目前隻知道是某家高科技公司的實驗室產品。"
    俞語心頭一跳:"星辰科技?"
    何溶月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訝異:"你怎麽知道?"
    "猜的,"俞語勉強笑笑,"最近新聞上老看到這家公司。"
    何溶月沒有追問,隻是遞給她另一份文件:"這是你要的"其他資料"。"她特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的語氣。
    文件袋裏是俞語的"官方背景調查"——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係統裏查無此人的證明。附帶的紙條上寫著:「無論你是誰,小心點。杜城已經開始懷疑了。——h.r.」
    俞語抬頭,對上何溶月探究的目光:"謝謝。我會...小心的。"
    離開法醫辦公室,俞語決定去找沈翊。不管他有多懷疑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許意多的案子。根據原劇記憶,星辰科技確實與一係列犯罪有關,但在這個世界,線索似乎更加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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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像室的門虛掩著。俞語剛要敲門,聽到裏麵傳來杜城的聲音。
    "...確認是他殺無疑,"杜城說,"但動機是什麽?一個退休美術老師能得罪什麽人?"
    "許老師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查七年前的事,"沈翊的聲音異常冷靜,"他可能發現了什麽。"
    "還是關於你姐姐的案子?"杜城問。
    姐姐?俞語屏住呼吸。原劇中沈翊沒有姐姐這個設定!這個世界的背景故事完全不同!
    "不全是,"沈翊輕聲回答,"還有畫室火災的真相..."
    腳步聲接近門口,俞語急忙後退幾步,假裝剛走到。
    杜城推門出來,看到俞語時挑了挑眉:"偷聽可不是好習慣。"
    "我剛到,"俞語鎮定地撒謊,"何法醫有些發現,關於死者指甲縫裏的納米材料。"
    杜城和沈翊交換了一個眼神。杜城哼了一聲:"進來吧。"
    俞語將何溶月的發現告訴他們,刻意省略了星辰科技的部分。沈翊聽完,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
    "我查了許老師最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他指著標記的號碼,"這個號碼很可疑,隻聯係過兩次,都是公用電話。但最後一次通話是在死亡當晚。"
    "能追蹤到位置嗎?"杜城問。
    "第一個在城東圖書館,第二個..."沈翊停頓了一下,"星辰科技大樓附近的電話亭。"
    俞語心跳漏了一拍。沈翊早就知道星辰科技與案件有關!那他剛才在樓梯間是在...試探她?
    杜城皺眉:"又是這家公司。上個月那起商業間諜案也和他們有關。"
    "我需要去星辰科技調查,"沈翊說,"但以個人名義。官方調查會打草驚蛇。"
    "太危險,"杜城反對,"等我們拿到搜查令。"
    "那就來不及了,"沈翊堅持,"明天他們有個公開技術發布會,混進去很容易。"
    杜城最終妥協:"帶個後援。"他的目光轉向俞語,"她就不錯,看起來最不像警察。"
    俞語驚訝地抬頭。杜城這個建議是出於信任,還是另有所圖?
    沈翊沉默片刻,點頭同意:"明天上午九點,分局門口見。"他的目光掃過俞語,帶著複雜的情緒。
    杜城離開後,畫像室裏隻剩下俞語和沈翊。沉默像一堵無形的牆橫亙在兩人之間。
    "關於今天在樓梯間..."俞語鼓起勇氣開口。
    "不必解釋,"沈翊打斷她,聲音出奇地柔和,"每個人都有秘密。重要的是..."他抬頭直視她的眼睛,"在關鍵時刻選擇站在哪一邊。"
    俞語喉嚨發緊:"我永遠站在正義這邊。"
    沈翊微微一笑,那笑容讓他整個人都柔和起來:"我知道。所以明天小心點,無論你究竟是誰。"
    他轉身開始整理畫具,俞語知道這是談話結束的信號。但當她走到門口時,沈翊突然又叫住她。
    "俞語,"他的聲音很輕,"如果你...預知某些事情,不要獨自承擔。"
    俞語背對著他,眼眶突然發熱。他知道了多少?還是隻是在試探?她不敢回頭,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開。
    回到臨時宿舍,俞語輾轉難眠。窗外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子。她起身,拿出素描本,開始憑記憶繪製原劇中關於星辰科技的所有線索——ceo的長相、公司布局、關鍵證據可能存放的位置...
    畫著畫著,她的手突然停住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如果她在這個世界幹預了原劇情的走向,會帶來什麽後果?如果沈翊和杜城因為她的介入而陷入危險怎麽辦?
    但轉念一想,既然許意多的死亡時間已經與原劇不同,說明這個世界自有其發展軌跡。她的到來可能隻是無數變量中的一個。
    素描本上的星辰科技大樓逐漸成形,俞語在右下角標注了一個小小的"x"——這是原劇中關鍵證據的隱藏位置。明天,她或許能幫助沈翊找到真相,同時解開這個世界的許意多死亡之謎。
    代價可能是她的秘密身份曝光,甚至麵臨未知的危險。但想到沈翊說的"在關鍵時刻選擇站在哪一邊",俞語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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