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芸汐傳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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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府謀反的證據呈上朝堂後,朝野震動。皇帝當即下令捉拿趙岩,但趙府早已人去樓空。據密探回報,趙岩帶著心腹和周臨安逃往北境,顯然是要投奔北狄。
    "必須截住他們!"皇帝在禦書房來回踱步,"若讓趙岩與北狄國師耶律真匯合,後果不堪設想!"
    穆承煜坐在輪椅上,麵色依然蒼白,但眼神已恢複銳利:"臣弟請命,親自帶兵追擊。"
    "不行!"我和皇帝異口同聲。
    皇帝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你毒傷未愈,朕已命鎮西將軍率兵攔截。你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穆承煜眉頭緊鎖:"但趙岩熟悉邊關布防,若讓他逃到北狄..."
    "王爺。"我輕聲插話,"您現在的狀態,即便追上趙岩,又能如何?"
    這句話刺痛了他。穆承煜猛地捶向輪椅扶手:"所以我隻能坐以待斃?"
    "不。"我蹲下身,與他平視,"我們需要找到"千年雪蓮",徹底解除您體內的毒。然後..."
    "然後什麽?"他冷笑,"你以為解毒後我就能重新站起來?八年了,秦語嫣,我的腿早就廢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情緒失控。皇帝悄然退了出去,留下我們獨處。
    "誰說的?"我取出銀針,"讓我檢查一下。"
    穆承煜別過臉,但沒有拒絕。我小心地卷起他的褲腿,露出那雙萎縮得不成樣子的腿。觸診後,我發現肌肉雖然萎縮,但神經並未完全壞死——在現代醫學中,這完全有康複的可能!
    "有救。"我斬釘截鐵地說,"毒素壓製了神經傳導,隻要解毒配合康複訓練,您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他轉過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隨即又黯淡下去:"即便如此,眼下追捕趙岩的事..."
    "交給我。"我鼓起勇氣,"讓我去。"
    "不行!"穆承煜斷然拒絕,"太危險了!"
    "王爺忘了?我可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我故作輕鬆,"而且隻有我認得"千年雪蓮",若趙岩帶著它..."
    穆承煜陷入沉思。我知道他在權衡利弊——作為統帥,他明白這是最佳方案;作為男人,他卻不願讓我涉險。
    "我派影衛保護你。"他終於妥協,"但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同行,哪怕隻是在後方坐鎮。"
    我心中一暖。他終究是放不下我。
    三日後,一支精兵秘密出發。為掩人耳目,我和穆承煜偽裝成商隊,影衛則扮作護衛。皇帝親自送行,交給我一塊龍紋令牌:"見此令如見朕,邊關將士任你調遣。"
    北上的路途艱辛漫長。穆承煜的傷勢時好時壞,每到夜裏,我都要為他施針止痛。但越是向北,他氣色反而越好——似乎北方的寒氣能壓製他體內的毒性。
    "奇怪。"一天夜裏,穆承煜若有所思地說,"自小我便覺得北方親切,現在想來,或許與這毒有關。"
    我正在研磨藥材,聞言抬頭:"怎麽說?"
    ""噬心散"據傳源自北狄皇室,而解藥"千年雪蓮"也生長在北狄雪山。"他輕撫腰間的龍紋玉佩,"我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湊近看他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下,玉佩背麵"承乾"二字泛著奇異的光澤。
    "王爺,這玉佩..."
    "先皇所賜。"穆承煜聲音低沉,"我周歲時,他親自為我戴上,從未離身。"
    先皇對穆承煜的偏愛,朝野皆知。但為何會賜他帶有自己年號的玉佩?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麽秘密?
    十日後,我們抵達邊關最後一處驛站。鎮西將軍派人來報——趙岩一行已被圍困在前方山穀,但對方挾持了幾名村民作人質,僵持不下。
    "我去。"我放下藥箱,"他們需要大夫。"
    穆承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太危險了!趙岩認得你。"
    "正因為他認得我,才會放鬆警惕。"我安撫地拍拍他的手,"王爺放心,我有準備。"
    我換上粗布衣裳,將頭發挽成村婦模樣,背著藥箱向山穀走去。守衛的士兵見到我,大聲喝問:"什麽人!"
    "我是大夫。"我高聲回答,"聽說有人受傷,需要救治。"
    一陣騷動後,趙岩的聲音從岩石後傳來:"讓她進來!"
    踏入山穀的刹那,我渾身緊繃。趙岩站在不遠處,身邊是持刀的周臨安和幾名侍衛。幾個村民被捆在一旁,瑟瑟發抖。
    "抬起頭來。"趙岩命令道。
    我緩緩抬頭,與他四目相對。趙岩先是一愣,隨即獰笑:"秦語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趙丞相好大的威風。"我不動聲色,"挾持百姓,投敵叛國,這就是您的為臣之道?"
    "閉嘴!"趙岩暴怒,"都是你們逼的!穆承煜那個殘廢,憑什麽得皇上寵信?我趙岩為大梁鞠躬盡瘁幾十年..."
    "為了私欲毒害先皇,也是為大梁?"我冷聲打斷。
    趙岩臉色大變:"你...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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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中的是"噬心散",與穆承煜中的毒一模一樣。"我步步緊逼,"而能接觸到先皇飲食的,除了禦醫,就隻有您這位心腹大臣了。"
    "證據呢?"趙岩冷笑,"沒有證據,就是汙蔑朝廷命官!"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從藥箱暗格取出一個瓷瓶:"這是從您密室取得的"噬心散",與先皇遺體上殘留的毒素完全一致。皇上已命太醫院比對過了。"
    趙岩麵如死灰,突然一把抓過旁邊的村民,刀架在其脖子上:"放我走!否則他們都得死!"
    我心中一緊,暗罵自己操之過急。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山穀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王爺!不能進去!"士兵的驚呼聲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穆承煜竟自行推著輪椅闖了進來!
    "趙岩。"他聲音冰冷如刀,"你要的人是我,放了無辜百姓。"
    趙岩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好啊,一命換一命!你過來,我就放他們走!"
    "不要!"我失聲喊道。
    穆承煜卻已經推動輪椅向前。我注意到他臉色異常蒼白,顯然是在強忍痛苦。
    "王爺,別過來!"我急中生智,大喊,"他手裏有"千年雪蓮"!"
    這句話像魔咒般讓穆承煜停住了。趙岩則獰笑起來:"不錯,我是有雪蓮。"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盒,"想要嗎?跪下來求我啊,鎮北王!"
    穆承煜眼中怒火燃燒,卻依然冷靜:"趙岩,你已無路可逃。交出雪蓮,我可保你全屍。"
    "哈哈哈..."趙岩狂笑,"保我全屍?穆承煜,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戰無不勝的鎮北王嗎?看看你現在,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
    這惡毒的話語像刀子般刺來。我怒不可遏,悄悄摸向袖中的銀針。
    "我確實站不起來。"穆承煜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至少,我從未背叛自己的國家和君王。"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趙岩的痛處。他暴怒地舉起玉盒:"那你就和你的雪蓮一起下地獄吧!"說著就要將玉盒摔碎。
    "不!"我猛地撲上去,同時甩出銀針。銀針精準地刺入趙岩手腕,他痛呼一聲,玉盒脫手飛出。
    混亂中,周臨安舉刀向我劈來。眼看避無可避,一道黑影突然擋在我麵前——是穆承煜!他不知用什麽方法從輪椅上躍起,硬生生用身體為我擋下了這一刀!
    "王爺!"我尖叫著接住他倒下的身體,觸手一片濕熱——是血!
    "放箭!"山穀外傳來鎮西將軍的命令。頃刻間,箭如雨下,趙岩和周臨安等人紛紛中箭倒地。
    我顧不上其他,全力為穆承煜止血。刀傷不深,但劇痛引發了他體內的毒素,他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
    "語嫣..."他虛弱地喚我的名字,手指顫抖著撫上我的臉,"若這是最後一刻,我隻想讓你知道...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幸事。"
    "閉嘴!"我淚如雨下,"你不會死,我不允許!"
    我抓起掉落的玉盒,裏麵赫然是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蓮——真正的"千年雪蓮"!再加上之前取得的"七星海棠"和皇宮藥庫的"血淚梅",三味奇藥終於齊備!
    "堅持住,我這就配解藥!"
    在山穀臨時搭建的營帳內,我爭分奪秒地配製解藥。穆承煜的情況越來越糟,幾次陷入昏迷。鎮西將軍派來的軍醫束手無策,隻能幫我打下手。
    "王妃,這真的能行嗎?"一個老軍醫擔憂地問,""七星海棠"本身就有劇毒,與另外兩味藥相克..."
    "正因相克,才能以毒攻毒。"我按照母親醫書和《芸汐毒經》上的記載,小心控製著火候,"這是唯一能解"噬心散"的方法。"
    藥爐中的液體從赤紅變為深紫,最後化作清澈的碧綠色,散發出奇異的清香。我小心地將藥液倒入碗中,深吸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
    穆承煜已經昏迷不醒,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我扶起他的頭,將藥汁一點點喂入。起初毫無反應,就在眾人開始絕望時,他的手指突然抽動了一下!
    "王爺?"我輕聲呼喚。
    穆承煜猛地睜開眼,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眾人驚呼後退,我卻欣喜若狂——這是毒素排出的征兆!
    "繼續服藥!"我命令道,又喂他喝下第二碗。
    這一次,穆承煜渾身劇烈顫抖,大汗淋漓,但眼神卻逐漸清明。我迅速取出銀針,在他周身大穴施針,引導毒素排出。
    三個時辰後,奇跡發生了——穆承煜灰白的臉色恢複紅潤,呼吸平穩有力,最驚人的是,當我針刺他的足底時,他的腳趾竟然有了反應!
    "有感覺嗎?"我緊張地問。
    穆承煜緩緩點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八年了...第一次感覺到疼痛。"
    帳內爆發出歡呼聲。我喜極而泣,繼續為他施針通絡。隨著毒素清除,他雙腿的血液循環逐漸恢複,雖然肌肉萎縮嚴重,但神經反應已經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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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長期康複訓練。"我擦去淚水,"但總有一天,您會重新站起來。"
    穆承煜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謝謝你,語嫣。"
    簡單的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三個月後,鎮北王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皇帝親自駕臨,為兩件事慶賀——一是趙岩謀反案徹底了結,在其府中搜出了與北狄往來的密函和毒害先皇的證據;二是穆承煜的雙腿康複神速,已經能扶著拐杖短時間站立。
    "朕今日來,還有第三件喜事要宣布。"宴席上,皇帝笑吟吟地說,"秦語嫣接旨。"
    我連忙跪地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王妃秦語嫣,醫術超群,忠勇可嘉,特封為一品誥命夫人,賜金牌一麵,可隨時入宮見駕。另賜太醫院名譽院士銜,準其開設醫學院,傳授醫術。欽此。"
    我激動地叩首謝恩。這意味著我的醫術得到了官方認可,可以正大光明地行醫授徒了!
    "別急,還有。"皇帝又取出一道聖旨,"穆承煜接旨。"
    穆承煜扶著拐杖艱難起身,皇帝卻擺手示意他坐著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王穆承煜,忠勇無雙,今查明先皇中毒一案與其無關,恢複其北境兵權,加封太子太保。另賜婚秦語嫣,擇吉日重新完婚,以正視聽。欽此。"
    重新完婚?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皇帝是要給我們一個正式的、隆重的婚禮,洗去之前政治聯姻的陰影。
    穆承煜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鄭重接旨:"臣,領旨謝恩。"
    宴席散後,我和穆承煜在花園漫步。初夏的夜風帶著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在想什麽?"見我沉默,穆承煜輕聲問道。
    "想這半年來的種種。"我仰頭望著星空,"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到成為你的王妃,再到如今...像做夢一樣。"
    "穿越?"穆承煜挑眉,"你終於肯承認了?"
    我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但奇怪的是,我並不慌張:"嗯。我確實不是原來的秦語嫣,而是來自千年之後的一縷魂魄。"
    令我驚訝的是,穆承煜並不震驚,反而笑了:"我知道。"
    "你知道?"
    "從你第一次為我施針時就有所懷疑。"他輕撫我的臉頰,"後來你那些"古怪術語"和超前的醫術理念,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那...你不介意?"
    "介意什麽?"他反問,"介意你救我性命?介意你為我洗刷冤屈?還是介意你讓我重新站了起來?"
    我眼眶發熱,無言以對。
    "語嫣。"穆承煜突然單膝跪地——不是因為他腿軟,而是標準的求婚姿勢,"雖然我們已經成婚,但我想重新問你——願意做我的王妃嗎?不是政治聯姻,不是利益交換,隻是因為我愛你。"
    月光下,他的眼神真摯而熱烈。我顫抖著伸出手:"我願意。"
    穆承煜將一枚戒指戴在我手指上——那是用"千年雪蓮"的花瓣製成的玉戒,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
    "在我們那個時代,這叫婚戒。"我哽咽著說。
    "那在我這裏,它就叫"永恒"。"穆承煜站起身,將我擁入懷中。
    一年後,鎮北王府的醫學院正式落成。我將其命名為"芸汐醫學院",以紀念那位傳奇的毒醫。來自全國各地的學子慕名而來,學習融合了古今中外的醫術。
    穆承煜已經完全康複,甚至比中毒前更加英挺。他每日晨起練劍,重拾當年戰神風采。北狄聽聞鎮北王康複,再不敢輕舉妄動,邊境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而我和穆承煜,也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共同守護這片我們深愛的土地。每當夜幕降臨,我們相擁而眠時,我總會想起那個問題——
    "後悔穿越到這個世界嗎?"
    答案永遠不變——"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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