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甄嬛傳1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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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元皇後忌辰這日,天空陰沉得厲害。甄嬛手捧白菊,緩步走向景仁宮。每走一步,胸口便傳來一陣隱痛——餘毒未清,她的身子遠未康複。但今日,她必須親自來。
景仁宮外,守衛比平日多了倍許。甄嬛唇角微揚,皇後這是做賊心虛了。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甄嬛向端坐正殿的皇後行禮,聲音輕柔卻堅定。
皇後一身素服,發間隻簪一朵白絨花,麵容哀戚,任誰看了都要讚一聲"重情重義"。但甄嬛知道,這副慈悲麵孔下藏著怎樣一顆蛇蠍之心。
"妹妹有心了。"皇後語氣淡淡,"純元姐姐仙逝多年,難得還有人記得。"
甄嬛將白菊奉上:"純元皇後賢德,臣妾雖無緣得見,卻常聽宮中老人提起。今日特來祭拜,還望娘娘允準。"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妹妹身子未愈,不宜勞累。心意到了即可,祭拜就免了吧。"
"臣妾無礙。"甄嬛不退反進,"況且,臣妾聽聞景仁宮內供有純元皇後畫像,是先帝親賜。臣妾想瞻仰遺容,上一炷香。"
皇後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畫像供在內室,不便外人打擾。"
"臣妾不算外人吧?"甄嬛直視皇後雙眼,"還是說...畫像後有什麽,娘娘不想讓人看見?"
殿內霎時寂靜。皇後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擠出一絲笑:"妹妹說笑了。既然誠心祭拜,本宮豈有阻攔之理?剪秋,帶甄嬛娘娘去上香。"
甄嬛跟著剪秋穿過重重殿門,來到皇後寢宮。這裏陳設華貴卻不失雅致,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對床榻的那幅真人大小畫像——畫中女子眉目如畫,氣質超凡,唇邊一抹淺笑溫柔似水。
"這就是純元皇後?"甄嬛輕聲問。
剪秋點頭:"正是。娘娘請便,奴婢去準備香燭。"
待剪秋退下,甄嬛仔細打量畫像。畫工精湛,純元皇後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甄嬛的目光移向畫框——金絲楠木所製,雕工精細,看不出任何暗格痕跡。
"在哪裏..."甄嬛喃喃自語,輕撫畫框。突然,她的指尖觸到一處微不可察的凸起。用力一按,隻聽"哢"的一聲輕響,畫框底部彈出一個暗格!
暗格裏是一方泛黃的絲帕,上麵布滿褐色的字跡——血書!甄嬛剛要將它取出,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她迅速將血書塞入袖中,合上暗格,轉身做出一副正在瞻仰畫像的樣子。
剪秋捧著香燭進來:"娘娘,香備好了。"
甄嬛接過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插進香爐。就在她俯身時,餘光瞥見床榻下方似乎有什麽東西反光。她不動聲色,上完香後道:"本宮突然有些頭暈,能否在皇後榻上稍歇片刻?"
剪秋麵露難色:"這..."
"怎麽,本宮連坐一坐都不行?"甄嬛語氣轉冷。
剪秋不敢再攔,隻得扶甄嬛到榻邊坐下。甄嬛假裝整理裙擺,俯身瞬間看清了床下的東西——一個精巧的金匣子,半掩在錦褥之下。
"剪秋,去給本宮倒杯熱茶來。"甄嬛支開剪秋,迅速將金匣抽出。匣子沒鎖,裏麵是一支金釵和一個小瓷瓶。金釵上沾有暗紅色痕跡,像是...血跡?而瓷瓶上的標簽已經褪色,但仍可辨認出"鴆羽"二字。
甄嬛心頭劇震。這莫非是皇後殺害純元皇後時用的凶器和毒藥?她剛要將它們放回,突然發現匣子底部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幾行小字:"今夜子時,藥下茶中。得手後將釵放於其手,偽作自戕。帝歸前務必處理妥當。—烏拉那拉氏"
是皇後的筆跡!這是她指使他人殺害純元皇後的鐵證!
甄嬛迅速將紙條也藏入袖中,剛把金匣塞回床下,剪秋就端著茶回來了。她強自鎮定地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便放下:"本宮好些了,勞煩告訴皇後娘娘,臣妾先行告退。"
走出景仁宮,甄嬛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她握緊袖中的證據,心跳如鼓。現在,她掌握了皇後弑殺先後、謀害嬪妃的鐵證,但如何利用這些證據,還需從長計議。
回到承乾宮,甄嬛立刻命人緊閉宮門,隻留槿汐一人在內室。她取出血書和紙條,細細研讀。血書是純元皇後臨終前所寫,字跡潦草卻仍能辨認:
"臣妾烏拉那拉·柔則,遭貴妃烏拉那拉·宜修毒害,命在旦夕。貴妃趁帝南巡,於臣妾藥中下毒,又恐臣妾不死,昨夜親持金釵刺臣妾咽喉,偽作自戕。臣妾含冤莫白,唯留此血書,望後來者能揭其惡行,還臣妾公道..."
甄嬛的手微微發抖。純元皇後竟是被現任皇後親手殺害!而那張紙條,則是皇後寫給幫凶的指令,陰差陽錯被她自己保留了下來,成為罪證。
"娘娘,現在怎麽辦?"槿汐憂心忡忡地問。
甄嬛沉思片刻:"去請端妃娘娘和敬妃娘娘來,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另外,讓小允子去養心殿外候著,皇上一有空閑,立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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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妃子很快到來。甄嬛將證據展示給她們看,端妃當場落淚:"純元皇後果然冤死!"敬妃也義憤填膺:"皇後如此歹毒,必須稟明皇上!"
"這正是臣妾所慮。"甄嬛輕聲道,"皇後樹大根深,若無萬全準備,恐難一舉扳倒。"
三人密謀至傍晚,終於定下計策。端妃和敬妃剛走,小允子匆匆來報:"娘娘,李衛被抓到了!正押往養心殿!"
甄嬛猛地站起身:"什麽?誰抓的?"
"是甄大人親自帶人拿下的。聽說他躲在城郊一座廢棄道觀裏,正要逃往西北。"
甄嬛眼中精光一閃。父親抓到李衛,真是天助我也!李衛作為皇後多年來的藥材提供者,必然知道更多內情。
"備轎,本宮要去養心殿!"
養心殿外氣氛凝重,侍衛見是甄嬛,不敢阻攔,隻低聲道:"皇上正在審問要犯,娘娘稍候。"
殿內傳來皇帝的怒喝和李衛的求饒聲。甄嬛靜立門外,隱約聽到"香料"、"毒藥"、"華妃"等字眼。不多時,殿門大開,兩名侍衛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出來——正是李衛。
"甄嬛娘娘到!"太監高聲通報。
甄嬛整了整衣冠,緩步走入殿中。皇帝麵色鐵青,坐在龍椅上揉著太陽穴。見甄嬛進來,勉強擠出一絲笑:"愛妃怎麽來了?"
"臣妾聽聞抓到了逃犯,特來向皇上道賀。"甄嬛行禮道,"另外...臣妾有要事稟報。"
皇帝揮退左右:"說吧。"
甄嬛從袖中取出純元皇後的血書和皇後的紙條:"請皇上過目。"
皇帝接過,初時漫不經心,越看臉色越沉。最後,他猛地拍案而起:"這些東西從何得來?"
"血書藏在純元皇後畫像後的暗格中,紙條和金釵、毒藥則在皇後床下的金匣裏。"甄嬛直視皇帝雙眼,"臣妾懷疑,純元皇後並非病逝,而是被當今皇後...謀殺。"
皇帝的手微微發抖:"你可知道,指控皇後是何等重罪?"
"臣妾有證據。"甄嬛不卑不亢,"此外,李衛方才想必也招供了不少?關於皇後如何通過他獲取"醉仙桃"和"紅顏悴",如何毒害華妃,甚至...先帝?"
皇帝臉色大變:"你...你怎麽知道先帝..."
甄嬛心頭一震。她原本隻是猜測,沒想到皇帝這反應,竟證實了先帝之死也有蹊蹺!
"臣妾鬥膽猜測,先帝晚年性情大變,恐怕也是中了"醉仙桃"之毒?"
皇帝頹然坐回龍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李衛確實招供,皇後通過他獲取了一種能亂人心智的香料,用於控製先帝...但證據不足,朕一直不敢確信。"
"現在證據確鑿了。"甄嬛輕聲道,"皇上,皇後不僅謀害純元皇後、毒害先帝,還意圖加害臣妾和安嬪。如此惡行,天理難容。"
皇帝沉默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傳朕旨意,即刻搜查景仁宮!押皇後...不,烏拉那拉氏來見朕!"
一時間,整個紫禁城風聲鶴唳。侍衛們衝進景仁宮,從皇後床下搜出了那個金匣子。皇後被"請"到養心殿時,還強作鎮定:"皇上深夜召見,有何要事?"
皇帝將血書和紙條扔到她麵前:"你自己看!"
皇後拾起一看,臉色瞬間慘白,但很快又恢複如常:"這是栽贓!甄嬛蓄意陷害臣妾!"
"陷害?"甄嬛冷笑,"那金匣子是從娘娘床下搜出的,上麵的指紋和娘娘一般無二。況且..."她轉向皇帝,"皇上可傳安嬪來作證。她雖神誌不清,但曾多次提到親眼看見皇後殺人。"
皇後厲聲道:"安嬪瘋了!瘋話豈能作證?"
"那李衛的供詞呢?"皇帝冷冷道,"他已經招認,多年來為你提供各種毒藥,包括害死華妃的"迷情香"和毒害先帝的"醉仙桃"!"
皇後見事已至此,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如鬼泣:"不錯!都是我做的!純元那個賤人,憑什麽占據後位?我比她聰明,比她能幹,就因為她出身嫡係,就能壓我一頭?"她麵目猙獰地指向皇帝,"還有你!若非我助你登基,你能有今日?現在為了一個甄嬛,就要治我的罪?"
皇帝怒不可遏:"毒婦!弑殺先後,謀害先帝,毒害嬪妃...罪不容誅!來人啊,剝去她的皇後冠服,打入冷宮,待朕發落!"
侍衛上前按住皇後。她拚命掙紮,發髻散亂,哪還有半點六宮之主的威儀?被拖出殿門時,她回頭死死盯著甄嬛,眼中怨毒令人毛骨悚然:"甄嬛!你別得意!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殿內終於恢複平靜。皇帝疲憊地揉著眉心:"愛妃,多虧你明察秋毫,否則朕還被蒙在鼓裏。"
甄嬛行禮道:"臣妾不敢居功。隻是..."她猶豫了一下,"安嬪那邊..."
皇帝擺擺手:"明日朕就下旨,恢複安嬪位份,厚加撫恤。"
回到承乾宮,甄嬛立刻去看望安陵容。溫實初正在為她施針,見甄嬛來了,搖頭歎息:"安嬪娘娘毒入骨髓,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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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坐到床邊,握住安陵容枯瘦的手:"安妹妹,皇後已經伏法,你可以安心了。"
安陵容緩緩睜開眼,目光出奇地清明:"姐姐...我...我對不起你..."
甄嬛搖頭:"都過去了。"
"不..."安陵容艱難地從枕下摸出一塊玉佩,"這是...皇後給我的...說能保平安...其實是...是監聽之用...她通過這個...知道我們所有談話..."
甄嬛接過玉佩,仔細端詳,果然發現其中暗藏機關。難怪皇後總能料敵先機!
"還有..."安陵容氣息越來越弱,"小心...皇上...他其實...都知道..."
話未說完,她的手突然垂下,眼中光彩消散。甄嬛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了。
"安嬪娘娘...薨了。"溫實初低聲道。
甄嬛閉了閉眼,為安陵容合上雙眼。這個曾經的好姐妹,最終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人世。後宮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三日後,皇帝下旨,廢烏拉那拉氏為庶人,賜白綾自盡。同時追封純元皇後為"孝端純元皇後",厚葬陵寢。安陵容恢複嬪位,以妃禮下葬。至於甄嬛,皇帝晉她為皇貴妃,代掌鳳印,統攝六宮事宜。
聖旨傳到承乾宮時,甄嬛卻高興不起來。她站在窗前,望著院中盛放的海棠,思緒萬千。這一仗她贏了,卻失去了太多——健康、友情,甚至...對皇帝的信任。安陵容臨終那句"皇上其實都知道",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她心裏。
"娘娘,"槿汐輕聲喚道,"溫太醫來請脈了。"
溫實初診脈後,麵露喜色:"恭喜娘娘,餘毒已清,身子大有好轉。隻是..."他猶豫了一下,"胞宮受損,恐怕..."
"本宮知道。"甄嬛平靜地說,"終身難孕,對嗎?"
溫實初搖頭:"奇怪的是,娘娘脈象中似有喜脈之兆...隻是極微弱,微臣不敢確定。"
甄嬛一怔。喜脈?這怎麽可能?溫太醫不是說她難以受孕了嗎?
"再仔細診診。"她伸出手腕。
溫實初凝神診脈,良久,麵露難色:"確實有喜脈跡象,但...脈象紊亂,恐怕是餘毒影響。若真有了龍嗣,娘娘的身體恐怕難以承受..."
甄嬛撫上自己的腹部。這裏可能正孕育著一個新生命,卻也可能是她的催命符。命運竟如此諷刺——在她以為自己失去生育能力時,給了她希望;又在這希望剛萌芽時,告訴她可能要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此事不要聲張。"甄嬛沉聲道,"等確定再說。"
溫實初退下後,甄嬛獨自走到庭院中。夕陽西下,將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血色。她望著遠處冷宮的方向——烏拉那拉氏此刻應該已經命喪黃泉了吧?這個害死無數人的毒婦,最終也逃不過一死。
但甄嬛心中並無快意。她想起了初入宮時的自己,天真爛漫,以為愛情和真心就能換來幸福。如今的她,手上雖未沾血,卻也間接導致了多人死亡。這條路,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娘娘,風大了,回屋吧。"槿汐為她披上外衣。
甄嬛攏了攏衣襟,突然問道:"槿汐,若有機會離開這紫禁城,你願意嗎?"
槿汐一愣:"娘娘這是..."
"隨口一問罷了。"甄嬛笑了笑,轉身回殿。
夜深人靜,甄嬛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她輕撫腹部,思緒萬千。若真有孕,是福是禍?皇帝知道她難以生育,若此時有孕,他會怎麽想?後位空懸,多少雙眼睛在盯著?皇後雖死,後宮之爭卻永遠不會結束...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甄嬛望著那清冷的月光,做出了決定。無論前路如何,她都會保護好這個可能存在的孩子。至於其他...就交給命運吧。
"至少,"她輕聲自語,"這一局,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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