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頂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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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不像觸碰,更像一場廝殺。
周錫勳的唇舌帶著威士忌的苦澀和一種毀滅性的力道,蠻橫地撬開她的齒關,攻城略地。沒有溫柔,沒有試探,隻有一種仿佛要將彼此都燃燒殆盡的絕望和瘋狂。他的手緊緊箍著她的後頸,力道大得讓她感到疼痛,另一隻手則死死扣住她的腰,將她牢牢釘在冰冷的牆壁與他滾燙的胸膛之間。
周錫京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掙紮,都在這一刻被這突如其來的、暴烈的接觸炸得粉碎。她能做的,隻是被動地承受著這近乎懲罰般的掠奪,感受著氧氣被一點點抽離,感受著唇瓣上傳來的刺痛和麻木。
這不是她認知中的任何情感。這不是兄妹之情,也不是男女之愛。這是一種更原始、更黑暗的糾纏,源於共同的血脈,源於共同背負的罪孽與創傷,源於在深淵邊緣互相撕扯又無法分離的宿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一個世紀,周錫勳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他像是突然從一場噩夢中驚醒,身體僵硬地後退,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新鮮的空氣驟然湧入肺部,周錫京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腿軟得幾乎站立不住,隻能靠著牆壁勉強支撐。她抬起眼,看向周錫勳。
他站在一步之外,胸口劇烈起伏,嘴唇因為剛才的廝磨而顯得異常紅潤,甚至帶著一絲破皮的痕跡。但他的臉色卻蒼白得可怕,那雙總是冰封的眼睛裏,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空茫的、巨大的驚駭和……自我厭棄。
他看著她,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做了什麽。
周錫京也看著他,嘴唇紅腫,微微顫抖,想說點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團沾滿灰塵的棉花,又幹又澀。
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比之前的對峙更加令人窒息。
最終,周錫勳什麽也沒說。他猛地轉身,幾乎是逃離般地,大步衝出了公寓門。
“砰!”
沉重的關門聲,像最終的判決,回蕩在空曠冰冷的客廳裏。
周錫京順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冰冷的觸感從地麵傳來,卻比不上心底那片荒蕪的寒意。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依舊殘留著刺痛和陌生觸感的嘴唇。
那裏,還沾染著他的氣息,威士忌的苦,和一種……毀滅的味道。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詭異和淒涼。
瘋了。
都瘋了。
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進入這具身體開始,一切就都脫離了軌道。周丹泰的覆滅不是終點,隻是將隱藏在最深處的、更加扭曲的膿瘡,徹底暴露了出來。
她和周錫勳,這對頂著兄妹名分的、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幸存者,注定無法擁有正常的人生。
那個吻,不是開始,也不是結束。
它隻是一道被強行撕開的、血淋淋的傷口。
昭示著他們之間,那無法定義、無法掙脫、也永遠無法被世俗容納的……孽緣。
周錫京將臉埋進膝蓋,肩膀微微顫抖。
這一次,沒有眼淚。
隻有無盡的、冰冷的茫然。
第二天,周錫京沒有去學校。
她待在公寓裏,手機關機,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將自己浸泡在黑暗中。那個吻的觸感,周錫勳最後驚駭而逃的背影,像循環播放的默片,在她腦海裏反複上演。
傍晚時分,玄關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周錫京蜷在沙發裏,沒有動。
周錫勳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挺括的西裝,頭發一絲不苟,臉上恢複了慣常的、看不出情緒的冷硬。仿佛昨晚那個失控的、絕望的、落荒而逃的人,隻是她的幻覺。
他手裏提著一個印著某家高級日料店lo的食盒,放在島台上。
“吃飯。”他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波瀾。
周錫京抬起頭,隔著昏暗的光線看他。他的視線與她接觸了一瞬,便迅速移開,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
她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昨晚的痕跡。隻有那緊抿的唇線,透露出些許不自然的僵硬。
他沒有道歉,沒有解釋,甚至沒有提起。
仿佛那個越界的吻,隻是一場不小心發生的、需要被共同遺忘的事故。
周錫京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沉入一片冰冷的死水。
她知道了。這就是周錫勳的處理方式。用冷漠和忽視,來掩蓋那些無法麵對、無法解決的混亂。
她站起身,沒有去看那食盒,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我不餓。”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周錫勳的手臂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似乎想攔住她,但最終,他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周錫京關上臥室門,反鎖。
背靠著門板,她聽著外麵客廳裏,周錫勳長久站立後,最終走向書房、關上房門的細微聲響。
一種巨大的疲憊和荒謬感,席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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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橫亙著那個吻,像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穀。
他選擇視而不見。
而她,被困在裂穀的這一邊,不知該如何跨越,或者……是否應該跨越。
日子,以一種詭異而平靜的方式,繼續了下去。
周錫京搬回了學校附近的出租屋。周錫勳沒有阻攔,隻是在她搬走那天,讓司機送來了一張額度不菲的附屬卡。
她收下了,沒有矯情。生存需要錢,而她,暫時還沒有完全獨立的能力。
她重新投入校園生活,上課,去圖書館,和同學小組討論。她努力扮演著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角色,試圖用忙碌和正常的人際交往,來填充那個吻留下的、空洞而焦灼的印記。
周錫勳依舊很忙。他偶爾會發來信息,內容依舊是幹巴巴的問候,或者轉賬記錄。他不再提讓她搬回去的事,也不再幹涉她的社交。兩人之間,維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刻意的距離。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隻有周錫京自己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她會不自覺地留意手機,看到他的信息時會心跳漏拍;她會在他偶爾來學校接她(以順路的名義)時,刻意避開他的視線接觸;她甚至……會在夜深人靜時,反複回想那個吻的觸感,帶著一種自我厭棄的、隱秘的戰栗。
這種情緒讓她感到恐慌。她開始更加頻繁地翻閱心理學的書籍,試圖用理論來分析和解構自己這混亂的情感。原生家庭創傷,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依戀錯位……她給自己貼上一個個標簽,試圖將那失控的一切,歸類於某種“病症”。
但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冷笑。
真的……隻是病症嗎?
秋去冬來,首爾下了第一場雪。
周錫京從圖書館出來,裹緊了單薄的大衣,踩著積雪往出租屋走。手機震動,是周錫勳的信息,言簡意賅「下雪了,多穿點。卡裏打了錢,去買幾件厚衣服。」
她看著那條信息,站在紛飛的雪花裏,久久沒有動彈。
這種看似關心、實則依舊帶著掌控意味的舉動,像一根細小的刺,紮在她心上。
她忽然覺得,很累。
這種在正常與異常、靠近與逃離之間反複橫跳的日子,很累。
她拿出手機,刪掉了那條信息,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沈秀晶前輩嗎?”她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有些飄忽,“關於您之前提到的,那個去偏遠地區做青少年心理援助的誌願者項目……我考慮好了。”
“我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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