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終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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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漸至,天氣也漸漸熱起來。
    不知是否快大婚,這幾日韋映璿總有些心神不寧。
    她夜裏做夢,竟夢見小時同姐姐一起下莊子,去野外河邊遊玩時場景。
    姐姐性子靜,她則頑皮,趁姐姐坐在石塊上,從身後撩起一捧水襲擊姐姐後腦勺。
    不料姐姐卻忽然歪倒身體,尖叫一聲墜入湍急河水中。
    警醒後,她心裏隱隱恐慌。
    這幾日二叔也極忙碌,總是一大早便出去,下衙常不見人影。
    她趿拉鞋出了臥房,見二叔書房亮了燈,便走了過去。
    本要推開門與二叔說說話。
    忽聽裏頭對話。
    “此人簡直罪大惡極,但一切全因宋拓而起!”
    “若非宋拓,映雪便不會受盡淩辱而死,也不會叫那外來靈魂占據身子做盡壞事。”
    “後日便是映璿大婚,依我之見,此事暫且瞞著她,莫壞她好心情,此人我先繼續叫手下扣在城郊。”
    韋映璿麵色凝重地推開門。
    “二叔二嬸。”
    韋禛許容齡皆驚。
    一瞧她鐵青臉色,便知曉她什麽都聽見了。
    韋映璿握門框的骨節隱隱發白,“人何時帶回來的?可帶韋忠良去認了?”
    韋謙隻好道:“帶去認了,前日便已去了,他麵上與他兄弟吳大壯僅僅兩三分相似,與韋忠良卻是九成相似,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便知必定有問題,當日便讓韋忠良去與他細細辨別,人也審了,他全部交代。”
    “映雪當年之事……複雜程度你恐怕難以想象。”
    韋映璿激動走上前,“她到底受了何種迫害死的?當年又為何去北疆?”
    韋禛皺了眉頭,“今日已經很晚了,你後日天不亮便要出嫁,此事過幾日再說,二叔不想在此時壞你好心情。”
    “我想立刻知曉。”
    “若不弄明白姐姐當年為何出事,那個幽魂又是何時占據姐姐身子,我心裏便一直帶著遺憾。”
    “你們可知,我方才夢見姐姐了,也許是冥冥中姐姐托夢訴委屈,二叔,我不想帶著遺憾出嫁。”
    韋禛歎息,“好吧,我將審問出的告訴你。”
    “當年宋拓確實是在一次酒後把持不住,潛入你姐姐房中行了畜生不如之事。
    你姐姐毫無抵抗之力,事後,傷心失落,又恨又怒。
    她恪守禮法,是最保守女子。
    出了此等大事,自是不敢對任何人講。
    宋拓次日方知曉酒後釀了大錯,他不斷叫丫環傳話,請求你姐姐原諒。
    你姐姐卻不肯見他。
    他隻好每日遞信,夜裏又偷偷潛入。
    你姐姐卻下定決心,叫丫環堵了門窗。
    如此過了幾日,宋拓那個王八蛋。竟跑去外頭借酒消愁,喝至酣處,竟將此事當做苦惱與他好友忠孝伯之子道來。
    豈料那日二人醉話都叫酒樓小二聽去,那小二與這吳小健乃同鄉,轉頭便當做奇聞異事告知吳小健。
    吳小健曾遠遠見過映雪幾次,知曉映雪美貌善良,他便惡向膽邊生。
    那些日子恰遇上城外流民聚集,你姐姐去城外分粥做善事。
    這吳小健瞅準機會,將你姐姐叫到無人處當麵勒索。
    你姐姐向來恪守禮數,被宋拓侵犯已讓她痛不欲生,如今又叫外人知曉,威脅她要將此事宣揚出去。
    她不得不隨吳小健去郊外商談,她並不知曉吳小健覬覦她美貌,暗暗滋生惡意。
    他將你姐姐打昏,擄至他在郊外宅子裏,將你姐姐捆起關在地窖,每日行侵犯之事。
    如此過了六個月之久。
    你姐姐那時肚子都已大了。
    終於有一日,她趁著吳小健不在時,設法從地窖中逃了。
    那時她肚子已顯懷,走在街頭自然羞憤難當,生怕人認出她是韋學士之女。
    她悄悄靠近韋府,竟聽說韋大小姐已經在幾個月前掉入河中淹死。
    喪事都已辦了多時。
    而她二妹代替她嫁入了南亭侯府。
    她絕望透了,若此時大著肚子回去,她父親一定會將她逐出家門。
    可她又能去何處?
    據那吳小健說,你姐姐逃走後,他再也未見過。
    我與你二嬸推測,你姐姐是在逃出當日便跳河自盡了。
    她被北上的船隻打撈起來,昏迷多時,再醒來,身體已經被那個借屍還魂的輕浮女子占了。
    她想必是想起了曾經你姐姐被吳小健關押時,與他兄長吳大壯的書信往來。
    吳大壯一直在北地做後勤兵,每年與吳小健有三四次書信往來。
    彼時那吳小健知曉你姐姐逃出後,便已嚇得連夜離開京郊,躲起來再不敢真名示人。
    那抹幽魂想必還未回想起你姐姐的身世,隻記得那吳小健有兄弟在北疆。
    她剛來陌生地,無人依靠,便借由那北上船隻一路去了北疆。”
    二嬸道:“這些並非我與你二叔揣摩出來的,真相便是如此,你姐姐墜河,撈起她那隻船,你二叔派人四處查,才查清了始末。
    再結合吳小健的口供,以及那占了你姐姐身子之人後來的動向,我和你二叔一步步推出全部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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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姐姐腹中子,便是這吳小健的。因而這韋忠良會與吳小健有九成相似。”
    韋映璿怔怔聽著二嬸的話,淚水漸漸盈滿眼眶。
    她自小與父母兄長不親,與姐姐親密相伴。
    姐姐走後,她的心像被剜走了一半,上輩子那個外來靈魂頂了姐姐的身子突然出現,她驚喜極了,掏心掏肺對“姐姐”。
    直到她又重生,從姐姐“溺死”到現在幾十年了。
    從“身體”角度說,姐姐還活著,但姐姐在她的記憶裏卻越來越模糊。
    姐姐給她的一直是溫暖和包容。
    那個靈魂占據姐姐身體後,她再未體驗過。
    她心裏沉痛著,二叔二嬸也一樣。
    姐姐逃出吳小健身邊的日子是四月初八,她也極可能是在那一日心灰意冷,跳下河自盡。
    很巧,次日便是四月初八。
    二叔告了假,他們三人出城,在韋映璿手裏一處莊子上尋了一塊鳥語花香的幽靜地,為她真正的姐姐立了座衣冠塚。
    燒香,祭祀,訴說思念之情。
    做完這些,韋映璿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徹底解開了姐姐之死的背後的謎團。
    若有一日,外來靈魂身死在吳王封地,她會想辦法將姐姐骨灰帶回京城。
    姐姐不在了,姐姐卻還活在她心裏。
    她一直在二叔府上逗留到下午,快傍晚才回韋家。
    初九一早王將軍府便要來韋家接親,她要從娘家上轎子。
    半夜時分,韋映璿便已在婆子丫頭伺候下洗漱裝扮。
    劉氏進進出出忙碌,她穿的喜慶,羨慕地望著她:“二小姐,您今日真漂亮。”
    韋映璿仍在當初未出閣時的閨房。
    穿一身大紅喜服坐在銅鏡前,袖口是並蒂蓮圖案——是董昭送來的喜服,這些日子他未閑著,喜服每一處圖案都是他親筆畫下。
    她笑容溫婉,“姨娘近日十分辛苦,我母親臥床,凡事多虧您操持了。”
    她母親隻在拜堂時露臉,韋府大小籌備都是劉氏在操勞,眼周比上回見時多了幾道褶子。
    劉氏哪裏敢受她客氣話,驚得站起來,擺擺手,“是妾應該的,二小姐您太客氣。”
    她們說了不大會兒話,外頭吉時禮炮響了。
    韋映璿心裏一咯噔。
    到此時,她方切實體會到緊張,切實知曉自己馬上要成為董夫人。
    屋門被推開,丫鬟婆子一擁而進,將厚重紅毯拉進屋裏。
    接親儀仗如紅霞漫天。
    喜娘攙扶她。
    她即將要離開,戴上蓋頭前,最後回身望了眼銅鏡。
    鏡子裏,年輕女子玲瓏身形芙蓉麵,比起八年前,褪去天真圓潤麵容,五官更深邃,目光裏是從容和堅毅。
    蓋頭落下瞬間,聽聞外頭馬蹄聲,紛亂中有人道新郎已到。
    韋映璿心裏忽而湧起一股熱潮,眼眶不禁濕潤。
    原來她兩世輾轉,從湖心塔到今日鳳冠霞帔,不過是為了等候外頭那個騎馬而來那人,踏著他們錯失的過往前來接她。
    她邁出門,步子愈發堅定,一如當年去往湖心塔那般果敢。
    她還記得那日她打開他案上題冊,在細碎晨光中留下解題式子。
    幾年後,她屈服於命運隨波逐流。
    今日的她,使盡渾身解數破而立,她勇敢邁向當初錯過之人。
    ———《正文完》
    寶寶們:正文寫到這裏就結束了,想了又想,婚後生活就不再贅敘了,這本書不是感情流,一直以來對男主著墨不多,描寫過少所以很難寫出人物深度,強加情節不如利索結尾,給男女主婚後生活留白,大家自行想象他們的婚後幸福重重。
    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留言打賞的支持鼓勵,這書我很多次想放棄,但看到後台天天穩定一千多個追更時都強迫自己咬牙堅持下來。
    也感謝每天堅持點“催更”的寶寶,我每天在後台反複刷到你們的網名,有些寶寶已經陪伴我好幾個月,成為我碼字的習慣,今天卻要暫時道別,非常不舍,傷感ing。
    好啦,篇幅有限,就和大家嘮到這裏了,作者休整一段日子會繼續開書的,歡迎大家過陣子來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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