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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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長樂宮內一片忙碌。搬遷的聲響此起彼伏,蘇錦繡站在庭院中,看著仆役們搬運物件,心中卻想著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朝陽映照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龐,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這些年的牢獄之災,讓她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即便如今已經搬離冷宮,這個習慣仍未改變。
庭院裏的海棠花開得正豔,粉白的花瓣在晨風中輕輕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她輕撫著花瓣,想起了當年在冷宮時,也曾種過一株海棠,隻是那株花最終未能熬過寒冬。
&34;小姐,周伯派人送來了新的證據。&34;巧兒快步走來,手中捧著一個沉甸甸的紅木雕花匣子,精美的花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34;這些都是當年太子案的相關密函。&34;巧兒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她知道這些證據對小姐來說意味著什麽。
蘇錦繡接過木匣,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匣子上精致的雕花,緩緩打開。匣中整齊地碼放著數封泛黃的信件,還有幾本用藍布包裹的賬冊。她的目光在上麵快速掃過,越看越是心驚。那些字跡潦草卻不失流暢的筆跡,記錄著當年那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34;這些信件都是當年東宮與江南士族的來往密函,&34;她的聲音有些發冷,指尖微微顫抖,&34;果然如我所料,當年太子並非謀逆,而是被人設計陷害。每一封信都記載著他們如何一步步布局,如何利用人心的弱點,編織這張看似完美的羅網。&34;
巧兒震驚地瞪大眼睛,一雙杏眼中滿是不可思議:&34;那豈不是說,小姐您當年也是被人算計?&34;她的聲音中帶著心疼和憤怒,想起小姐這些年在冷宮受的苦,不由得紅了眼眶。
&34;不錯。&34;蘇錦繡冷笑一聲,目光如刀,&34;這些信中提到,有人故意在太子的膳食中下毒,想要嫁禍於我。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都在這些信件中得到了印證。而蘇清柔,就是那個遞送膳食的人。&34;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既有對妹妹背叛的痛心,也有對真相大白的釋然。
正說著,王太醫匆匆趕來,他的衣襟上還沾著些許藥粉,顯然是剛從太醫院趕來:&34;娘娘,老臣仔細研究了當年的驗屍報告。那些中毒症狀確實與您調配的藥方完全不符。而且,在報告的邊角處還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痕跡,像是被人刻意修改過。這些修改的筆跡與當時的主檢太醫明顯不同。&34;
&34;辛苦王太醫了。&34;蘇錦繡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34;這些證據,足以還我清白了。&34;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發黃的紙張,仿佛能夠觸摸到曆史的痕跡。
當天下午,蘇錦繡換上一襲藏青色雲錦長裙,腰間係著祥雲紋銀絲帶,整個人端莊典雅。她帶著這些證據覲見蕭承煜時,宮人們紛紛側目,似乎都看出了她眼中的堅定。
太極殿內,蕭承煜正在處理奏折。看到蘇錦繡進來,他示意左右退下。殿中香爐嫋嫋升起檀香,光線透過彩繪琉璃窗斜斜灑在地麵。
皇帝仔細翻閱著所有文書,他修長的手指微微發顫,臉色越發陰沉。每一封信件都像一把利刃,剖開了當年真相的重重迷霧。
&34;好一個蘇清柔!&34;蕭承煜重重拍案而起,案上的朱砂印泥震得微微晃動,&34;竟敢串通東宮餘黨,陷害太子和愛妃。這些年來,朕竟被蒙在鼓裏。來人!立刻宣涼國公府全族入宮!&34;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太監們快速傳達旨意。不多時,涼國公府上下齊聚太極殿。陽光透過殿門灑進來,照在眾人戰戰兢兢的身影上。
當年的往事被一一揭開,真相大白於天下。原來,蘇清柔早與東宮餘黨勾結,為了上位不惜毒害太子,又嫁禍給蘇錦繡。那些被掩蓋的證據,此刻都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34;父親......&34;蘇清柔跪在殿中,她華麗的裙擺此刻沾滿了灰塵,麵色慘白如紙,&34;女兒冤枉......&34;她的聲音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曾經不知迷惑了多少人。
&34;住口!&34;涼國公怒喝一聲,蒼老的麵容因憤怒而扭曲,&34;你這個孽障,枉費我多年養育。當年你在太子案中扮演的角色,今日可曾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今日之事,若非錦繡查明真相,我涼國公府就要被你害得家破人亡!&34;
蕭承煜坐在龍椅上,冷眼看著這一切。陽光為他剛毅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34;蘇清柔勾結東宮餘黨,毒害太子,陷害嫡姐,罪證確鑿。念在涼國公府世代忠良,暫且饒你性命,革去郡主封號,終身禁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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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蘇錦繡時變得柔和:&34;至於蘇錦繡,朕已查明當年真相。即日起恢複你涼國公嫡女身份,加封一品誥命。涼國公府上下,官複原職。&34;
殿中眾人紛紛叩首,額頭貼地:&34;謝主隆恩!&34;莊嚴的殿堂內,回蕩著他們激動的聲音。
走出太極殿,午後的陽光正好,將殿前的石階曬得發燙。蘇錦繡深深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蘇清柔,心中沒有絲毫快意,隻有淡淡的憐憫。曾經的姐妹情誼,終究抵不過權勢的誘惑。
&34;小姐,&34;周伯顫顫巍巍地迎上來,老淚縱橫,渾濁的眼中滿是欣慰,&34;老奴總算等到這一天了。這些年來,老奴看著小姐受苦,心中何嚐不痛?&34;
&34;周伯......&34;蘇錦繡扶住老人布滿老繭的手,聲音哽咽,&34;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暗中相助,調查真相,我也不可能等到今天。&34;
當天晚上,涼國公府張燈結彩,府中上下都沉浸在喜悅中。朱紅的燈籠高高掛起,照亮了整個府邸。下人們臉上都掛著笑容,走動時都輕快了許多。廚房裏飄出陣陣香氣,那是給府中上下準備的慶功宴。
蘇錦繡站在庭院裏,看著滿天繁星,心中百感交集。記憶中,這座府邸曾經是她最溫暖的避風港,如今終於重返故土,卻已物是人非。海棠樹依舊,人心卻早已滄海桑田。
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蕭承煜竟然親自駕臨,他披著月光走來,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歉意:&34;愛妃,這些年委屈你了。朕身為一國之君,卻讓你蒙受不白之冤。&34;
&34;陛下言重了。&34;蘇錦繡莞爾一笑,眼波流轉,&34;能查明真相,臣妾已經心滿意足。這些年雖然艱難,但也讓臣妾明白了許多道理。&34;
&34;不,&34;蕭承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驅散了夜裏的涼意,&34;這些年來,你在冷宮受盡屈辱,卻仍心係天下。如今真相大白,朕更要重用你,讓你的才能造福百姓。朕知道,你不僅關心農事,更有治國之才。&34;
蘇錦繡心中一暖,卻又想起一事,眉頭微蹙:&34;隻是蘇清柔......&34;雖然對方犯下大錯,到底曾是一母同胞,她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34;你放心,&34;蕭承煜明白她的顧慮,聲音溫和而堅定,&34;朕已經派人嚴密看守,她翻不起什麽風浪了。你的仁慈,朕都懂。但有些人,注定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34;
夜色漸深,長樂宮內燈火通明。蘇錦繡坐在描金雕花的黃花梨木案前,翻看著各地送來的農業報告。燭光映照在她清秀的麵容上,為她添了幾分柔和。盡管身份已經恢複,但她深知,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34;巧兒,&34;她放下手中的奏折,指尖還殘留著紙張的觸感,&34;明日起要加緊農業改革的步伐了。既然真相已明,我們也該大展拳腳了。現在不僅是為了證明自己,更是為了這天下的百姓。&34;
&34;是,小姐。&34;巧兒笑著應道,卻又習慣性地稱呼&34;小姐&34;。見蘇錦繡看來,她吐了吐舌頭,&34;啊,奴婢該喚娘娘才是。隻是,在奴婢心中,您永遠都是那個疼愛奴婢的小姐。&34;
蘇錦繡也不糾正,依舊專注於眼前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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