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需要清理很多吸血鬼，諾亞還是會空出時間，去學習更多的甜點，隻為了莉莉絲一抹笑。
    直到，那天，諾亞捧著路上采的薰衣草，明明還在對她笑，但是身體已經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
    莉莉絲臉上的笑也迅速消散。
    蒼鶚漫天，太陽也退避三舍。
    溫小瑾上一秒還在樹上曬肚皮，下一秒恨不得把羽毛提到脖子去。這已經不能用糟了來形容，那是完了，而且天塌了不是個形容詞，它將會是一個現場直播。
    她一邊暗罵天上那個老登，就算要給別人使陰招也別那麽明顯吧？諾亞這種實幹派，從小就開始訓練，結婚了天天做體力活，怎麽可能因為免疫力低而那麽輕易噶了？那身肌肉都是實打實的，一拳幹別人頭七那種，一個感冒就把人整死了？
    這下真把這個祖宗惹毛了，天地都要為之顫動。
    天堂之主要回收諾亞的靈魂，而莉莉絲則是在他的肉身之上下了禁製，不讓他的靈魂離體。如此一來，兩方勢力就不得不現身了。
    “莉莉絲，你這是何意！”天堂之主不得不現身。“生死輪回，哪裏容得你插手？”
    “他就插得？”莉莉絲坐在一群蒼鶚之上，信手指了指隨後趕來的路西法。“他要建立地獄你就給，未免太過偏心了吧？是米迦勒好不了了嗎？”
    “你還有臉提米迦勒？若非你下手如此重，他怎麽會時至今日都沒能完全恢複？”提到米迦勒，天堂之主的情緒波動異常。
    莉莉絲托著下頷，笑得不明所以：“為何不能提？因為他是你兒子？害你失了麵子？其實說起來，天使皆出自你手，你應該算是天使們共有的父親，可是你眼中隻有米迦勒。”
    “可是我又何曾虧待過你？你竟以此來要挾我，莉莉絲，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天堂之主的話無不顯示著虛偽。
    莉莉絲的笑忍得辛苦：“耶和華，你真當我還是天堂那個幾歲的天使啊？所謂的對我好是聽從你兒子的讒言把我送給男人交配？既然這是無上的榮耀，你怎麽不讓你兒子去呢？我為你出生入死，清理了無數次戰場，到頭來也不過是隻剩生產的價值？清醒些吧，是你對不起我，更對不起露菲他們。說到底天使這種產物設計得還是太失敗，空有完美的外貌卻繼承了你的自私和偽善。而且伊甸園中的智慧樹也隻是一個試驗而已吧？你隻是想要一個區別於天使的全新產物罷了？”
    “若非你出手誘惑，亞當和夏娃怎會被趕出伊甸園？！”天堂之主怒不可遏。
    莉莉絲托著下頷，抱著頗為玩味的神情：“若你不故意在伊甸園種下智慧樹，讓它結出善惡果，你覺得我能成功？對了，那個所謂的善惡果其實能讓服用者擁有自我意識吧？這就是天使所欠缺的東西，你也會害怕自己被親手創造的產物背叛的吧？”
    莉莉絲故意看了看旁邊的路西法，從他的表情也可以知道，即便此刻天堂與地獄達成聯手，天堂之主依舊有所保留，這對於不善於謀略的路西法而言，倒是意料之中。天堂的默許，天堂的退步，從始至終不是因為天堂之主忌憚路西法的勢力，而是他想借助路西法的手完成什麽。
    “主上在此，休得放肆！”
    米迦勒突然闖出來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莉莉絲打了個哈欠：“怎麽了，你爸出來談事情，忘給你換尿布了？乖啊，很快就談完了。”
    米迦勒氣得紅溫，拿起劍就指著莉莉絲：“滿口胡言!你都已經淪為下賤的夜妖，還這麽執迷不悟。”
    “米迦勒，是因為你爸在場所以給了你膽子這樣和我說話？”莉莉絲以兩指夾住米迦勒已經逼到眼前的劍尖，甚至力都沒用就讓那劍尖寸寸化為齏粉，直到米迦勒手中緊握的手柄。“記住，在場之人你隻能打過路西法，或者你新長出的翅膀也不想要了。”
    嘴替就是好用，原本莉莉絲就不是嘴笨的人，在和溫小瑾意識聯通之後更是懟得米迦勒幹瞪眼。畢竟他們也沒見過罵得這麽髒還不帶髒字的話，就一個照麵，足以秒殺。
    當然路西法不可能就此沉默下去，他的遭遇比米迦勒還慘，之前莉莉絲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失去顏麵，他現在急著挽回自己的威嚴。
    “莉莉絲，不論如何你都是目前最大的威脅，即便這次你逃過，日後隻會迎來更多麻煩.....”
    “有意思。”莉莉絲打斷了他的話。“我可以陪你們玩，但是不能隻要求我一個人遵守規則。那就打個賭吧，內容我定，代價你們定，如何？以起誓的方式來締結這次的賭局，這樣對誰都公平。”
    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這是唯一一個可能抓到莉莉絲的機會，便當即同意了。
    還是由天堂之主開口：“我們想要你付出的代價很簡單，若是賭局輸了就灰飛煙滅，若是贏了，給你自由。”
    莉莉絲搖了搖頭：“可不止是我，還有該隱。你最需要給的自由是該隱的。我需要賭的內容是三百年後，該隱的那一世轉世能不能記得我。你們要給他上多少層封印我都不會反對，但是不能造成其他傷害，而且在我與那一世的該隱相遇後，你們也不能出手幹擾。一旦我失敗，就會主動消失於陽光之下，若是我成功，你們就要給予我和該隱自由，如何？”
    “你的手段那麽多，誰知道......”米迦勒還想再爭論幾句，但是被天堂之主攔住了。
    “既然你還想要該隱的靈魂，那麽我也有一個附加條件，這三百年內你不能有任何作為，你可以選擇在三百年後再蘇醒。”天堂之主道。“我們會依言隻對該隱的靈魂做記憶的封印。”
    “好。”莉莉絲終是放開了諾亞的靈魂。
    隨著三人念誦賭局條約，他們腳下生成一個寬闊的陣法。這便是起誓，以生命與靈魂為籌碼來表達言行絕對可靠的一個極端方法。類似於人類喜歡發誓，說如果違反誓言就被天打雷劈。屬於高緯度的存在一旦確立了起誓，隻要違反當初所立下的誓言，懲罰就一定會生效。所以無論是莉莉絲還是天堂之主都不會對此有微詞。
    “晚安，諾亞。”莉莉絲抱著諾亞的屍體，躺進了棺材。
    三人見她守約沉眠，自是一次退去。這場賭約雖是各自都心懷鬼胎，但是唯獨在賭約相關的事上任何人不得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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