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山名為玄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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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麽你們這些外峰弟子能跟大師姐待在一起,我們幾個親的反而不能跟她住一起?”
    “就是就是!大師姐,大師姐,我要跟你住一起!”
    “大師姐,可憐可憐我們,給師弟師妹們開個後門吧......”
    “我是靜虛堂的煉丹師,憑何把我攆到外峰去!”
    齊月被那幾個叫嚷逗得噗呲一樂,招呼了白溪一聲,抬步往外院邁去。
    白溪煩惱的抓了抓頭,也追跟了上去。
    一陣言語來回拉扯中,齊月答應了錢凡凡執意要留下的請求。
    白溪忙道:
    “錢師姐,我在十裏外給你加建一處大院子,可以麽?”
    “我是靜虛堂的專用煉丹師,大師姐的親師妹!五裏!”錢凡凡理直氣壯地伸出一隻手掌來討價還價。
    “好,五裏。”
    白溪瞥了眼齊月,同意了錢凡凡的非分之求。
    姚文葉見狀也嚷了起來:“我也可以煉製下品養元丹!”
    為了佐證其辭,她臊紅著臉解釋道:
    “我煉丹資質沒那麽差,不然師傅也不會認真指導了我好幾年。我隻是覺得煉丹會浪費我修行的時間,故意裝作學不會,最後才惹惱了師傅把我給徹底放棄了。”
    齊月淡淡一笑:
    “你先通過錢凡凡師姐的考驗吧。再者,你錢師姐和我是有秘密協定的,一般的煉丹師可進不了我靜虛堂的煉丹房。”
    “大師姐,我可以接受任何考驗的。”姚文葉見此事有戲,忙打起了包票。
    其他六個少年早就從錢凡凡那裏摸清了姚老五的底細,見姚文葉都自稱能煉製下品養元丹,為何自己煉不了,也嚷嚷著要進煉丹房。
    齊月啞然失笑:
    “你們幾個敬大師姐入門茶了麽?回去跟錢師姐多討討學問,三個月後再來找大師姐問煉丹之事吧。”
    一個圓臉少女挺起胸脯勇敢爭執:
    “可我們住的地方到錢師姐這裏走路要花費大半日呢,往來很不方便!”
    “就是就是。”其他少年紛紛聲援。
    白溪一拍額頭,略顯煩躁道:
    “成了,都別煩大師姐了。我在錢師姐的院落下方每隔半裏給你們加建一處院子,行了吧?”
    “謝謝小白師兄!”
    “白大掌事威武!”
    “喲呼!”
    六個少年相互拍掌慶賀自己的勝利。
    白溪許下一堆麻煩事,便將八人趕了出去。
    錢凡凡緊扒著院門門框不撒手,扭著腦袋嚷道:“大師姐,給個我們能搬過來的期限吧。”
    白溪氣樂了:
    “錢師姐,玄清峰就屬你事兒最多。我明日就去加錢聘幾個擅長造院子的建造師,二十日後就讓你住過來,行了吧?”
    “那白師弟你可得記牢日子啊,至多下個月初十我就得住過來。我要是沒見著新院子,我、我就去蹭大師姐的主屋住!”
    錢凡凡一邊朝齊月諂媚擠眼,一邊對著白溪放狠話。
    印象中的那個呆呆的小丹癡已經進化成了沒臉沒皮的錢丹師,齊月簡直沒眼看,很怕師父出關後會跑來找她討要自己的原版愛徒。
    “知道了,走吧走吧。”白溪彈手驅趕。
    “大師姐,小師弟,咱們六月初十見。”
    錢凡凡得到應諾,率領其餘七人如一群鬥勝的大公雞般,雄赳赳的踏上李牧的飛行舟,隨著法舟飛離開。
    白溪如釋重負:
    “這群難纏的家夥終於走了。”
    見齊月微笑看來,他解釋道:
    “大師姐,在你沉睡期間,這群家夥在玄清峰上躥下跳鬧得很瘋,被掌門親自訓斥了一頓才安靜了些許。”
    兩人回了內院主屋,接著喝茶閑談。
    “他們鬧什麽?”
    “嗐,山中無老虎,猴子純瞎鬧唄!姚文葉就不說了,三十三的年紀,還卡在煉氣四層圓滿境界。她見我如今也煉氣四層後期了,心堵得厲害,就纏著錢凡凡要修煉秘訣,還想進靜虛堂。而那六個出身世家的小家夥,隔三差五就鼓動靜虛堂掌事和錢姚二人來探望你,想順便跟著一起湊過來。”
    “那六個師弟師妹跟你同齡,你叫他們小家夥。”齊月輕笑一聲。
    “最大的那個叫尤龍,與你同歲,煉氣五層修為,性子卻比其他五人還紈絝,幼稚的要命,我不叫他們小家夥還能叫什麽。”白溪吐槽。
    齊月聞言明白過來,這六個家夥都是幾個世家大族從資質普通的那群後輩裏隨便挑撿了一個送來了靜虛宗。一是養廢了不心疼,若是出息了那便是祖上燒了高香;二是打著從靜虛堂手裏獲得各種優品丹優先購置權的主意。
    她淡淡一笑:
    “無妨,這八人都會是咱們靜虛堂的專用丹師。你拿出大掌事的威勢,好好收拾他們幾次就乖了。”
    “好。大師姐,咱們也學世家大宗的規矩,將丹師們分個等級吧。”白溪建議道。
    “嗯,你定就好。”齊月應下。
    至此,齊月便在藍月區的玄月峰正式落居下來。
    她在新的月溪院主屋中接連閉關了十六日,才去掉了些許麵容上的那股【病氣】,但身形仍是消瘦的厲害,仿若一陣風就能刮倒的弱柳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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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踏出主屋後,便告知白溪道:
    “我可以煉製養元丹了,送些材料來吧。”
    白溪麵上帶著憂色:
    “你才養了三個月,氣色都未養好,咱們不急在這一時,等錢凡凡她們住過來以後再開工吧。”
    “無妨,我心裏有數的。”齊月溫和的笑了笑。
    白溪執拗不過她,隻得同意了。
    齊月輕聲吩咐道:
    “建完錢凡凡她們的院舍,你讓建造師在咱們院子往上兩裏處,按你白師兄的院落原樣,再加建一處院落。”
    白溪猛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極快的錯開了眸光,抿了抿唇,盡力以輕鬆的語調應下:
    “好,我去辦。”
    “小師弟,多謝你。”
    齊月擼了擼白溪的後腦勺,轉身回了主屋。
    時隔三十四個月,她才重新打開自己的儲物袋探視。
    取出白清留給她的儲物袋,裏麵有小妖丹52枚,大妖丹6枚,還有7頭小妖主屍身,數十株極品靈草,4件三階上品法衣,1套四階下品防護陣和1個密封的信件。
    “傻子。”
    齊月心頭微哽。
    她攏共就給白清準備了八千四百瓶的兌換補湯,分出些給掌門和其他幾人,白清手中至多能留一半。可大、小妖丹和妖主屍身便能耗去一大半,那些極品靈草、三階法衣、四階防護陣和三階極品法劍,怕是將他身上留的法器、符籙也給耗光了。
    給她購置護身之物,便是他口中的有大事要做。
    齊月無比慶幸後麵給白清準備了能支持他修煉到築基後期的湯品和丹藥,也給他預留了些能四處打點、購置物資的東西。
    她撿出那封信在手中攥住,咬唇猶豫了小片刻後,還是展開細讀了起來:
    【阿月,決心赴死的那一刻,我什麽都想起來了。
    她讓我赴死,便是我該死!
    前世她和靜虛宗所遭受的一切禍患皆由我而起!
    若非是我挑釁劉蘭奇,又逼著她去替我找雲幽草,她豈會掉下懸崖受人侮辱?若非我冒冒失失的去售賣極品雲幽草,還泄露了尋找靈寶之能,又豈會引來應氏這頭惡魔的覬覦和貪婪?她本已修至金丹後期,還備好了晉升元嬰的凝神丹,我卻騙走了她的凝神丹、還親手剖了她的金丹、挖了她的根骨!可我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師祖被人熬煉慘死!幸好我也沒什麽好下場,被應氏剖了金丹,腰斬分屍!
    可前世的一切也並非全如她說的那樣,前世是我們大家在一同護著她。她年少受辱,道念崩裂,神魂時好時壞,不得已之下,太上長老和姑母聯手抹去了她的部分記憶。
    靜虛宗被應家逼上了絕路時,我們總想著給她留最後一片淨土,所以什麽都沒告訴她。
    可到頭來,我們什麽也沒護住,宗門被應家堵在了那片僻壤處,一步步走向滅亡,應家又逼著我們將她送去給大人物做爐鼎。
    太上長老和我商議,決定由掌門帶著白溪離開,我們其餘人陪著她一同赴死。可白溪半途中又殺了回來,靜虛宗最終還是落了個全宗覆滅的下場。
    今世,我又害她墜入懸崖絕望而死,她也讓我曆經了一場萬念俱灰、被人圍殺而死的絕望,一報還一報,那是我應得的懲罰!
    阿月,那日你說你還要我,我便從地獄一步步的爬到了你麵前。
    此生,我的命與心是你的。
    就算我死了,我的魂與骨也不會變。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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