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喜歡你說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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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白溪起身向齊月辭別,齊月輕聲提示他:
    “今日熬煉的湯品不要加價拋售。按照慣常,每日隻出五千瓶。”
    白溪一愣,不解道:
    “現在咱們的五階湯和六階湯已經炒到了天價,我手裏的湯藥存貨也早被各世家大族和中央大陸的商家們搶空了。”
    齊月微微一笑:
    “咱們的晶石囤積的已經足夠多,靜虛堂也想要些晶石買不到的稀缺寶物。”
    【稀缺寶物?】
    白溪聞言眸中閃過一道精芒,點頭道:“我懂了!”
    待白溪離開,齊月又吩咐臨西將江燦請來了院中。
    江燦來則來矣,但他除了頭頂梳了個掃帚型的衝天小馬尾,臉上還套了個隻露眼洞的灰麵具,看起來頗顯滑稽可笑。
    齊月憋住笑意,請江燦進了大庖屋。
    她柔聲解釋道:
    “江兄體虛恰是因為服食解毒湯太過頻繁,身體一時接受不了這等強度的泄毒。你若實在心急,可每隔四五日前來尋我助你吸納純陽湯。但我上午和下午事務繁多,所以你隻能晌午來。”
    江燦點點頭:“知曉。”
    “你坐下,先服一份三階湯品,我助你化解藥力。”齊月輕聲吩咐。
    江燦依言照做。
    齊月催出一股銀白靈流去導引湯中藥力緩緩融入他的血肉之中。
    江燦本覺如今的殘軀常如寒冰侵襲,吞服純陽湯也隻能緩解些許,但經她之手,他周身寒氣中仿佛突然生出了一股熔岩翻滾似的火山,將體內的寒冰氣流迅速衝開,四肢百脈亦漸漸被熱氣覆蓋。
    一縷縷又麻又癢又暖的感覺從他身體深處傳出,卻讓他倍感舒適,仿若連骨髓裏的疼痛感都莫名減少了些許。
    齊月收了靈力,又給江燦設了個小連環防護陣,留他自己打坐吸收餘下的藥力。
    靈東送來幾隻丹藥材料的儲物袋,齊月打開看了下,又趕去煉丹房中忙碌。
    傍晚,齊月照著飯點出煉丹房,卻見白溪環抱起雙臂,立在擺好了飯食的石桌旁。
    “小師弟回來了?”
    她衝白溪笑了下,去主屋淨了手,踱步出來吃飯。
    “你近期不忙嗎?”白溪臉上笑著,眼中卻沒幾分笑意。
    “忙啊。”
    齊月有些疑惑的坐了下來,招呼他道,“先吃飯吧,我餓了。”
    白溪坐下,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碗中,見她吃的甚是專注,閉眼吸了一口氣,繼而又綻出一抹乖巧的笑意:
    “聽說你每日要親自替江燦療傷?”
    “療傷?”
    齊月微愣,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解釋道,“江燦體內的傷勢有些重,我建議他每隔幾日來找我替他化解純陽湯藥力。”
    “哦,他何時來?”白溪追問。
    “晌午啊。順便一起吃個飯,問一問他的解毒進展。”齊月對白溪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白溪猛扒了口飯,語氣淡淡道:“行,明日晌午我也回來吃飯。”
    他話音剛落,恰逢靈東前來稟報:
    “主人,江長老走時留下話,說明日晌午還來,讓你幫忙再備些三階下品聚靈湯。”
    “嗯。”齊月點了下頭,繼續吃菜。
    待靈東退下,白溪起身去封鎖了院落,麋鹿眸子中充斥上一股惱意:
    “嗯!你就隻‘嗯’了一聲!”
    “你怎麽了?”
    齊月飲下一口茶漱了漱口,對他的突然生惱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溪抿了抿唇,悶悶的坐下繼續扒飯。
    齊月實在不知道小師弟為何而惱,但生氣的男子惹不得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吃下一碗飯後,齊月漱口抹唇,趕緊開溜。
    哪知她剛到屋門口,白溪“啪”的丟下筷子,衝上前去一把拽住她,雙眼冒起騰騰怒火:
    “你心虛!”
    “我心虛什麽了?”齊月有些迷茫。
    “你說,我和江燦誰更俊?你說!”白溪不依不饒道。
    他唇角還殘留著一抹油漬,卻要跟一個紮衝天小馬尾的男修比美色。
    齊月不由噗呲一樂,取出一塊布帕替白溪擦了擦嘴:“在大師姐眼中,當然是自己養的小師弟更俊!”
    “這還差不多。”
    白溪鬆了手掌,眼中的惱意也散了些,嘴上卻忿忿不滿道,“你說了每隔幾日助他一次,他要求日日來,你竟也縱容他!”
    齊月柔聲解釋道:
    “江兄從金丹境直接跌至築基初期,還要日日忍受妖王劇毒的折磨與痛苦,這沒幾個天驕能受得了。大師姐不過是敬佩江兄的決斷與勇敢,不想讓他虎落平陽太久,以致磨失了那股錚錚傲骨!”
    “我知曉了。”白溪頷首。
    他拽了拽的齊月的衣袖,乖巧道,“你沒吃飽,我也沒吃飽,你再陪我吃一些。”
    “......”
    齊月頗有些無語。
    但她並未多說什麽,順著白溪的意又回去坐下了。
    “你每日太辛苦,多吃些。”白溪又夾了幾筷肉食過去。
    齊月沒吭聲,把他夾來的肉塊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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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溪唇角綻出一抹喜悅的笑意,連吃了兩碗才擱下筷子,漱口擦嘴,又起身去解開院落封鎖,招呼侍女撤了碗筷。
    齊月前腳剛回主屋,他後腳也跟進來在木桌旁坐下,動手煮了壺靈藥茶。
    “你的護神香用完了麽?”
    “沒呢,還剩四成左右。”
    “你不必省著用。等你用完護神香,大師姐會為你準備別的好東西。”
    “我沒省,隻是近半年修為進展突然緩慢下來,暫時吸納不了那護神香。”白溪鬱悶道。
    【近半年?】
    近半年幾乎是秘境開啟後的事了,齊月不知白溪是不是從哪裏聽過什麽關於自己的謠言,也不好當著那些窺探神識仔細詢問他,便輕聲安撫道:
    “修為進展突然滯緩是正常的。你莫心急,先好好淬體,跟著小角他們磨煉劍術,山下的雜務拿得起放得下。你若心生煩意,可以培養幾個得力助手,讓他們代你行事。”
    “不是......”
    白溪抬眸看向她,似乎想問她些什麽,但他抿了抿唇,卻說不出口。
    見齊月極美的星眸中露出一絲疑惑,他半晌才道:
    “你會離開靜虛宗麽?”
    “你為何會有此問?”齊月納悶道,“我是二掌門,為何會想不通要離開靜虛宗?而且你和師父、姑母都在這裏,我又能去哪兒?”
    “不會離開我麽?”
    白溪左手撐起下巴,麵上露出乖巧笑意,藏在桌下的右手卻緊攥了起來。
    “咱們師姐弟相依為命這麽多年,連這點信任感都沒有了麽?!”齊月嗔惱。
    她話音一落,白溪眼中倏而湧出一抹淚光,起身過去緊擁住她,微哽著欣喜道:
    “大師姐,我喜歡你說‘相依為命’。”
    齊月拍了拍他的後背,善解人意道:
    “又想你娘了?別怕,大師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白溪腰背猛然一僵,心中的那點旖旎刹時消散,眼中的濕意轉眼就幹透了。
    他隻恨自己平日總以‘想念娘親’為借口與她親近,使她真將自己擺放到了長輩的位置上。
    但,來日方長麽。她說了不會離開靜虛宗,自己便永遠都是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縱使她明白得晚些又何妨!
    思及此處,白溪鎮定下來,心頭堆積已久的苦悶與酸澀之意也隨之散去。
    他鬆了手臂,揉了揉齊月的烏發,半認真半撒嬌道:
    “大師姐,你說話可要算數。”
    “瞧你這話說的,大師姐照顧你不算用心麽?”齊月有些不服,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白溪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用心,但我貪心麽。”
    齊月眸光柔和了些:
    “小師弟,你該把這份貪心用在修行上。大師姐等著你早些邁入築基圓滿,勘破瓶頸,晉升金丹,咱們將來也好去四海內外看一看。等你見過了千山萬水,心中自有天地丘壑。”
    “何時去?”白溪刹時被她的話引走了注意力。
    “等你我皆修至金丹中期,我可陪你先出門一遊。”齊月微微一笑。到那時,她早已繼承原主的天道命運,可自由出入凡塵濁世再悟大道了。
    “好!就這麽說定了啊!”
    白溪高興起來,飲下兩盞茶後,便主動向齊月告辭了。
    齊月見他那行色匆匆的樣兒,便知他這是打算回去徹夜修行了。
    次日晌午,白溪果然跟江燦一同回了院子。
    飯後,齊月帶著江燦去庖屋吞湯化藥,白溪則協助江燦布置了個防護陣和鎖靈陣。
    白溪見齊月跟閉關前的忙碌日常並無兩樣,笑了笑,也禦劍下了山。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江燦每日晌午與白溪同來月溪院。
    一開始他還戴著灰麵具遮遮掩掩,吃飯時隻肯揭開下半張臉,等身體傷勢轉好了些,他幹脆揭了麵具吃飯,偶爾還能與白溪打趣幾聲。
    隻是他目光一對上齊月就麵紅耳赤,又羞又難堪的模樣,索性又套上了灰麵具。
    齊月頗顯無所謂,一個落魄的氏族貴子將最難堪的一麵暴露給了以往的競爭對手,此等反應實屬正常。
    五月上旬,齊月熬了240瓶解毒湯給江燦,特意囑咐道:
    “最好每隔三日服用一次,疼痛難忍時可以加補,此外,便不可胡亂服用。”
    說罷,又分出300瓶三階聚靈湯給他。
    江燦猶豫了一下,又道:“我過幾日要回無人山閉關。若我身體難受,可能又要麻煩你連日助我化解補湯藥力了。”
    齊月擺擺手:“無妨。你的身體和修行才是要緊的,這對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別怕麻煩我。”
    江燦深深看她一眼,拿著儲物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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