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誰把你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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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難不成蕭辰星是想斬我成就大道?!!】
齊月額上粉汗涔涔冒出,腦子飛快轉動,努力想了想前世的因果恩怨,很快就湊出了三個蕭辰星必斬她的理由。
她又咽了口唾沫,決定好好的垂死掙紮一下,賠笑道:
“師伯,逝者已矣。既然您那位......那位仇人已經去世千餘年,說不得已經輪回過數次,子孫後代都滿地......”
“她被雷劈了!灰飛煙滅!”蕭辰星沉聲打斷她。
“哎呀!原來是被天雷劈的連渣都不剩了,那您更不該執念於一堆灰飛了。”齊月竭力忍住自己的暗喜。
蕭辰星凝視了她幾瞬,唇角緩緩勾起:
“那可不行。千餘年前,她把我給煉了,這麽大的仇怨,我永世難忘!”
“什麽?誰把你煉了?”齊月一愣。
她腦子裏並無出手煉化蕭辰星的印象,想了想,便放下心來。
那紙婚約存在的一千九百年間,她與蕭晨星也僅見過寥寥數麵罷了,彼此本就不太熟。
【修行界經曆雷劫而死的修士數之不盡。或許蕭辰星口中的‘亡妻’另有其人,我隻是樣貌恰巧與她有幾分相像罷了。】
【我不過是他明麵上的未婚妻,以他當年的風流之譽,又何須跟我攀扯太多關係。】
思及此處,齊月鎮定下來,微笑道:
“師伯已站在世間力量與權勢的巔峰,何必自困於過去!”
蕭辰星輕嗅她發上的幽香,緩緩勾起了唇角:“那依你之見,我該怎麽對待她?”
齊月聞言精神一振,忙道:
“人死如燈滅!除非師伯能回到過去,把她從天道手裏搶回來痛揍一頓,否則死了就是死了。一個已死之人,師伯還能如何對待,盡早遺忘為妙!”
蕭辰星唇角輕輕勾起:“誰跟你說她死於天道之手?”
“師伯,挨雷劈不就是天罰麽?”齊月立即反問。
“滿口胡言!修士晉升境界所遇的雷劫是機遇之劫,怎會是天罰?”蕭辰星俯視她,那雙妖異黑瞳漸漸折射出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勢,“我隻問你,依你之見,我該如何對待她?”
齊月猛一咬牙,道出心中之念:
“再大的恩怨,也抵不過身死道消,兩不相欠!”
“若她死而複生,又作何解?”蕭辰星目光直直的逼視她。
齊月怔了怔,大汗再次涔涔落下,腦子又開始回想自己千餘年前究竟有沒有動手煉過蕭老祖,可連續努力回憶了兩三遍,仍是毫無印象。
她強行抑住心中的懼意,謹慎答道:
“就算死而複生,那也是死過了的!”
蕭辰星眸子微怔,眉目間的凶煞之色驟然散去。
他似是被齊月的話撞中要害,棱角分明的薄唇抿成了一線,喉頭緩緩咽了咽。
稍許,他閉上眼,將她往懷中又緊圈了兩分,讓她額頭抵在他脖頸處,溫聲道:
“月兒,睡吧。”
齊月欲哭無淚,這是說通了還是沒說通?
但她全身被禁錮住,一動也不能動,雙眼隻能瞅見蕭老祖胸前小小的一片暗赤色,耳朵也隻能聽到頭頂處傳來他均勻而有力的呼吸。
不多時,主屋的燭燈熄滅。
黑暗中,前世關於她與蕭辰星那些寥寥可數的過往與交集的在齊月腦中一一浮現。
兩千多年前,她曾聽侍從稟告,說蕭辰星受縛於兩宗婚約,對一名為‘雲霞’的女子愛而不得。
她憐憫心發作,大筆一揮,向蕭辰星去信一封,主動提出了解除婚約之事。蕭辰星看完後,十分好脾氣的寫了封回信給她,然後與朋友遊山玩水曆練去了。
那信上隻有【好說】二字。
她琢磨半日,覺得那是“同意”的意思,便向宗門長輩鄭重提及了退婚之事。
待蕭辰星曆練回來,長輩帶她登門天元宗,說是商議退婚。她陪著蕭辰星在天元宗閑逛了三日,明為切磋,實則單方麵毆打了蕭辰星兩次,然後又被蕭辰星親自護送回了天道宗。
婚事沒退成。
因為蕭辰星挨了揍,還肯將那副極其珍貴的【火龍觀想圖】借給她觀摩。不久後,她受此啟發創出初版的龍焱獸紋圖,還特意描摹了一幅贈給蕭晨星做回禮,順便狠狠拍了蕭少主一通馬屁......
但自那之後,她便以靜心修煉為由,拒絕再與蕭晨星碰麵。
隻是偶爾聽侍從提及蕭辰星的諸多風流桃花韻事,她也不甚在意,一心沉浸於體悟無情大道中。
放眼俯瞰,聖山之下,道心之外,萬物生靈皆不過俗塵螻蟻罷了!
若非千餘年前的某個月夜,她興致所至,四處遊蕩,無意中撞破了蕭辰星與天道宗三十八長老齊幼櫻私會的風流囧事,惹下那一堆麻煩,也不至於後來她被天雷劈成了一堆渣灰,仍讓蕭老祖恨了千年不能釋懷......
齊月暗暗腹誹蕭老祖小肚雞腸、一點芝麻小恩怨也能牢記千年雲雲,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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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齊月伸腳去床下勾靴子,但還沒勾著靴筒,腰肢便被一條堅如鐵錮的臂膀撈了回去。
“誰在我床上?!”
齊月悚然一驚,雙眼驀的瞪圓,眼中滿是驚愕。
好幾息後,她才恍然記起眼前的赤衣是蕭老祖的服飾。
她仰起頭,恰見一雙妖異黑眸也正直勾勾的俯視著她。
“請恕弟子冒犯!”
齊月又是一驚,身子往後一拱就想往地上摔去。
“別動。”
蕭辰星臂膀一勾,又把她圈了回去。
這是把她當侍妾了麽?!
齊月頗有些惱羞成怒:
“弟子今日要賺法寶物資!恕不能再奉陪蕭師伯玩鬧!”
蕭辰星唇角微勾,竟然鬆了臂膀,放她猛然一拱身,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麵上。
齊月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套好了靴襪,又飛一般的竄進了隔間去洗漱。
可無論她怎麽想,腦中還是沒有煉化過蕭晨星的一絲印象。本以為那年南州狩獵賽後,她和白清已按照蕭老祖的要求分開,她自己也大病過一場,便算償還過虧欠蕭老祖的那場舊怨了。
可現在好了,蕭晨星將一樁莫名仇怨又安在了她身上!
煉化一宗少主成傀儡?
她怎麽可能犯這種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要是真煉了他,他還能晉升大乘老祖?他分明是在故意誹謗我,報複我!】
她暗暗腹誹,卻未發一語,唯鏡中那個嗔怒的麵容可以映照出她內心此刻的惱意。
兩刻後,待齊月再踏出隔間,已是一幅不可冒犯的凜貴之姿。
“師伯。”
她向著床榻上的蕭辰星神色肅然的施了一記晚輩大禮。
“十萬瓶上品聚靈丹,煉好了叫我。”
蕭辰星丟來一隻儲物袋,翻過身去,竟打算繼續賴在她的床榻上補覺。
【啊啊啊!】
【無恥!無恥!!】
齊月一秒破功。
她攥緊了儲物袋,卻敢怒不敢言,隻得重新將不知何時開啟的窗戶再次閉闔,匆匆踏出主屋,將大門也緊闔上。
她一解開院落防護陣,就見白溪神色焦灼的立在了院門外。
“你昨夜可是身體不適?”
他眼中憂色重重,又道,“昨夜我一回來就見你封了院落。我問靈東,她說你晚飯後頗顯困倦,你是不是連日煉製軟甲累著了?”
齊月本還想找個理由糊弄過去,聞言立即順著白溪的話頭道:
“別擔心。我歇了一夜,已經沒事了。”白溪一聽,眼中的憂色愈加濃烈,“你要是身體不適一定要如實告訴我,千萬不要硬熬著。”
“小師弟,我真的沒事。”
齊月有些心虛的撇開臉,她見靈東端盛食盤立在一旁等候,忙招了招手,“我餓了,吃飯吧。”
待飯食擺好,齊月借著吃米餅的功夫在腦中認真措辭了一番,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柔聲道:
“其實是我昨夜收了個大訂單。我覺得這個訂單可能有些累,所以想先打坐歇息一兩個時辰,沒想到這一歇就徹底忘了時間。”
白溪將口中的靈米餅嚼碎,就著靈米粥咽下:“什麽大訂單?”
“十萬瓶上品聚靈丹。”齊月揉了揉鼻尖。
“十萬瓶?上品?又是天元宗訂單?”白溪追問。
“嗯。”齊月含混應道。
“那咱們今日出售湯品麽?”白溪又問。
“出呀。昨夜有收到新的妖屍完整體麽?”齊月咬了口餅。
“有,22隻大妖主,85隻小妖主,還有64粒小妖主丹。”白溪取出一隻儲物袋擱在桌上:“都在裏麵了”。
“這麽多?”齊月略顯驚訝。
“大半都是上界的天衍宗送來的,他們亟需三階極品湯。”白溪回應道。
“難不成又有築基弟子得上古傳承了?”齊月笑道。
白溪也頗覺詫異:
“兩個築基呢。說來也怪,好似築基弟子更容易獲得秘境中石魂獸的認可。”
“也說不定隻是因為築基弟子實力弱小,一得到秘寶或道法傳承就會被人發現和搶奪,所以才傳出了築基弟子更易獲得秘境認可的說法。”齊月搖了搖頭。
見白溪有些不解,她耐心解釋道:
“秘境中肯定也會有得到上古傳承的金丹弟子,但他們戰力強大,還能馭使強大的隱身法寶,得到秘境獎勵後大概率能全身而退,所以少有人知曉他們的行蹤與秘密。”
白溪恍然大悟道:
“我就說呢,築基弟子怎麽可能比金丹弟子還厲害!”
齊月心道:世家大宗築基期的核心弟子會有金丹弟子貼身保護,若他們能借著金丹弟子引開大石魂獸的空當成功闖入大殿,再通過小石魂獸的考驗,十有八九就也能得到秘境獎勵。
但這話她並未說出聲來,免得暴露了自己對世家大宗知之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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