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真是好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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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眾人在南州城門外下了萬域舟,浩浩蕩蕩的進了南州城。
城內燈火通明,數百人在城民的好奇圍觀與熱烈歡呼中返回夜華院。
喬夜聖、尤七言和秦列陽三人組織弟子們回天驕宴痛飲,慶祝昨日大勝。肖若雲喝得興致漸起,非要與齊月拚酒力玩連罰遊戲,放倒了天驕宴上不少弟子。
齊月一舉拔除齊幼櫻在南州布下的得力暗釘,剪去了靜虛宗的隱患,心下頗為暢快,便多喝了幾杯。酒過十餘巡,去往西南城的弟子也返回了夜華院,又掀起了一波痛飲狂歡。
喬夜聖等人則趁機將“齊幼櫻恐欲奪舍金丹弟子”的揣測廣而傳之,一時間,天驕宴中人人自危,罵聲不斷。
金丹弟子們謀劃禦敵和自保之策,亦有人過來請教齊月如何應對元嬰老祖的奪舍。
齊月已經醉意酣然,暈乎乎道:
“幹祂奶奶的!”
詢問的金丹弟子一臉不解,旁邊有築基弟子私下傳音過去,告知齊月以命火逼迫李老祖自爆的駭事。
那金丹弟子看齊月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那張沾染胭脂色的清絕仙容明明還帶著幾分無辜與迷離的豔色,此刻在他眼中卻化作了一頭吐著恐怖氣息的母暴龍!‘齊狠人’確實凜貴不可言,而且隻可遠觀,因為惹不起!!
肖若雲哈哈大笑,拍了拍齊月的肩膀,揮臂大吼道:
“齊師妹說得對,光腳不怕穿鞋的!怕齊幼櫻個鳥,幹她奶奶的!”
“說得好,光腳不怕穿鞋的!幹她奶奶的!”弟子們高聲響應。
“砰砰砰....”
天驕宴中響起一片摔打酒盞的碎裂聲。靜虛宗弟子與有榮焉,一個個嗷嗷大喊:
“齊幼櫻不死,四海永無寧日!”
“說得好!齊幼櫻不死,四海永無寧日!”
齊月閉眼晃了晃身形,差點摔下了地去。
白溪連忙向江燦使了個眼色,把齊月從肖若雲身邊搶了出來,先將齊月送回了暫居的小院。
“肖若雲也真是,每回都逮著你猛灌,還專喝忘憂酒!”白溪架著她推開了小院門。
“我,我自己可以的,你,你去盯著明、明日那些的家夥,不許喝多......”
齊月醉眼朦朧的抓住院門,朝白溪彈了彈手。
“放心,我讓江燦看著呢,耽誤不了明天的狩獵賽。”白溪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伸出一根手指問,“這是幾?”
“嗯,嗯。”齊月點點頭。
白溪不由一樂:“這是嗯嗯?這是一!”
齊月胡亂的點頭道:“嗯嗯。”說著就歪扭著腳關院門。
白溪一掌撐住了門框,憂愁道:“我怎麽就覺得不放心呢!我在院外守著,你開啟防護陣再睡覺,醒了傳訊給我。記住了嗎?”
“嗯。”
齊月點點頭,等白溪收回了手,這才搖搖晃晃的關上院門,憑著本能伸手去放晶石。
“多謝?”
“真是好警覺!”
蕭晨星差點給氣笑了,上前兩步橫抱起她,再一邁步從小院內消失。
下一刻,兩人在一處四重院落中現出身形。
滿院燈火通明,七八個淺紫服飾的侍從正在整理院落、往主屋浴池中放熱湯。
蕭晨星吩咐道:“下去吧。”
“是。”幾人忙退出了內院。
蕭老祖放下齊月,齊月卻揪住他的衣襟,將鼻子湊過去嗅了嗅,又用力去扒他衣服,卻怎麽也扒不開。
蕭晨星唇角略勾,主動解開了衣襟,任由她閉著眼將小手探了進去,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滑了稍許。
感知到掌下那足以撕裂星空的暴烈力量,齊月又用力嗅了嗅那股熟悉的氣息,緊揪著那人的衣褶,用力點了點頭,喃喃道:
“嗯嗯!師伯,你,你回來了。”
蕭辰星道:“前幾日我聽到你又被人施計奪舍,如何還能安心前往靈界?”
齊月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一歪頭,趴在他懷中睡著了。
朦朧中,“嘩嘩”水聲在耳邊響起。
齊月隻覺自己被浸入了一片滾熱中,縷縷凝魂香的寒氣將她的神魂輕輕包裹。
一雙有些粗糲的巧手從她脖頸處往頭頂穴位上依次按壓揉搓,讓她越發覺得腦子混沌,身體沉重困乏得厲害。
蕭晨星替齊月疏解開忘憂酒的酒力,將她從溫池中撈起,再以靈力烘幹了她曲線妙曼的裙衫。
好不容易將她放置床榻上,她又揪著蕭老祖嗅了嗅,濃密的黑睫微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道:“蕭......辰星,你從靈界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蕭晨星取出一粒養魂秘丹,塞進她嘴裏,助她咽了下去。
他剛一上床榻,齊月又揪住了他的衣襟,借力挪近再次嗅了嗅。不過這一回力氣卻是小了很多,五指軟綿綿的,似是已經困得使不上勁。
感知到有東西硌得她甚為不適,她又攀沿著那勁腰向下,想將那東西扔出床去。
哪知她剛費力撿起,耳邊就傳來一聲悶哼,繼而是咬牙切齒般的沉喝:
“放下!”
“哦。”
齊月對危險的感知頗為敏銳,聞言立即鬆了手,繼而又歪頭去貼她的大抱枕,還蹭了蹭,似乎想找一個更舒適的入睡角度。
不知過了多久,齊月突然覺得腰有些重,似乎被什麽東西壓得沉沉的。
她抬手一摸,卻摸到了一條鐵箍般的手臂。
“誰在我床上?”
齊月心中悚然一驚,驀然睜開雙眼。
入目便是蕭老祖那雙妖異黑瞳,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醒了?”
“你、你不是去靈界了麽?”
齊月一個用力側翻身,動作敏捷的滾下了床榻。
蕭晨星好整以暇的坐起身來,理了理衣服,勾唇道:
“這問題你問了我三遍。斐不語稟報說你被家奴以重金懸賞肉身,我特意來見你一麵,一個時辰後便要動身前往靈界。”
“你特意來見我?”齊月一怔。
“你若不得安寧,我如何能安心前往靈界?”蕭晨星抬腳下了床榻,抬頭勾唇道,“昨日捕捉魔煞魂好玩麽?”
齊月忙搖了搖頭:
“不好玩,都是枉死修士的混沌惡魂!但直接將它們摧毀又太過可惜,我想拿去升階修煉塔的戰魂體,以物盡其用。”
隨之,她又提示蕭老祖道:
“被齊幼櫻搶走的魔淵噬魂嬰蟲雖未育化成熟,但也不是小小李家所能培育得出來。西南州恐怕已被魔族滲透了吧。”
蕭老祖以掌扶額:
“昨日搶奪魔嬰蟲是外婆的人。齊幼櫻以天道宗代掌門的身份私通魔族,還被天元宗長老當場撞破虐殺人族修士煉製魔物,這簍子捅得太大!潛藏李家的魔修已被滅殺殆盡,李家一幹知情、參與者也會被屠戮一空。此事無法向外聲張,隻能到此為止。”
“那雲長老的那些物證呢。”齊月追問道。
“也已交由天道宗處置。”蕭晨星道。
齊幼櫻步步緊逼與冒犯,天道宗老祖卻親自派人來替齊幼櫻擦屁股,這是要保住齊幼櫻的意思。
齊月沉默了稍許,平靜道:“多謝師伯告知。”
“齊幼櫻以天階秘藥懸賞你的事我已告知了曾長老,她不會再有機會接近你。”蕭晨星溫聲安撫。
齊月聞言抬眸看向蕭老祖,卻見那雙妖異黑瞳潛著一抹繾綣的柔情。
她不由錯開了他的眸子:
“多謝師伯相助。”
蕭晨星笑了笑,牽過她的一隻手,往她手心塞了一個拇指大的玄黑法器,又輕輕包握住:“這是天階仙品遁器,留給你防身。”
【天元宗的宗門寶物偽仙器,就這樣輕易給了我?】
齊月愕然,忙將那法器推了回去,搖頭婉拒道:
“師伯,我不能要,我守不住!若有人得知我一個小宗弟子身懷此等仙寶,恐怕不用齊幼櫻動手,我就被無窮無盡的暗殺包圍了。”
“是我考慮不周了。”
蕭晨星見此,不再強迫她收下,伸指拂順她頰側的發絲,“你有何想對我說的麽?”
齊月輕垂濃睫,小聲道:“你、你早些安然回來!”
“好,我記住了,早些、安然回來。”蕭老祖綻出一抹笑意。
他攬過齊月,帶著她輕邁一步,返回了暫居的小院。
天邊已經亮起一抹魚肚白。
蕭老祖煮上一壺靈茶,斟了一盞遞給齊月,溫聲道:“我需要先回一趟中央大陸,再出發前往靈界。你有何要事,吩咐斐不語去辦即可。”
“嗯。”齊月頷首。
蕭老祖微俯身,在她額心印下一抹濡濕,柔聲道:“等我回來。”
她抬眸,目送蕭老祖身影從屋內消失。
搓了搓臉,齊月隻覺心頭的沉重愈重了一分。
她權衡利弊了好一會兒,方才起身回屋,燃香靜修。
為免白溪生疑,齊月特意在小院呆足了一日兩夜,到第三日清晨才假意醒酒。
豈料她剛揮袖撤去防護陣,“咚咚......”敲門聲便隨之響起。
齊月一愣,又揮袖開了院門。
白溪推門而入,徑直邁步過來坐下。
“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齊月取出一顆血玉桃遞給他。
“你醉得太厲害,我擔心你,一直守在院門口,沒敢離開。”白溪咬了口血玉桃。
“......”
齊月忍不住暗暗吐槽:你光守院門又有何用,我早被人劫走過一趟了!
“我先歇會兒,一會兒再與你細說。”
白溪吃完桃果,自顧自的進屋去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