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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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激烈的戰鬥中,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射出了多少發子彈,隻知道要盡可能地壓製住敵人的火力,為車隊和戰友們爭取生存的機會。
激烈的交火持續了漫長的二十分鍾,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槍炮聲的轟鳴逐漸減弱,敵軍終於開始撤退。他們的身影在彌漫的煙塵中漸漸遠去,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
林泰從掩體後站起身來,手中的步槍還散發著餘溫,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
轉頭望向車隊,慘狀映入眼簾。一輛車歪在路邊,輪胎被敵軍的子彈打爆,癟癟地貼在地麵。車身被打得千瘡百孔,發動機部位正冒著黑煙,刺鼻的焦糊味混雜在硝煙中,令人作嘔。
那輛車仿佛一頭受傷的巨獸,在這冰天雪地中奄奄一息。林泰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憤怒,那是戰友們前行的依靠,卻在敵人的襲擊下遭受重創。
此時,戰場上傷員的呻吟聲此起彼伏。林泰來不及多想,迅速衝向傷員們。他看到戰友們有的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有的痛苦地緊閉雙眼,額頭上滿是冷汗;還有的傷口鮮血直流,染紅了身下的積雪。林泰的心猛地一揪,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他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子,幫忙搬運傷員。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名傷員抱起,盡量不讓對方感受到更多的疼痛。那傷員的身體軟綿綿的,毫無力氣,林泰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
他快步走向臨時安置點,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堅定。
當他為傷員包紮傷口時,剛把繃帶按上去,鮮血便迅速浸透,原本潔白的繃帶瞬間被染成了刺眼的紅色。血不斷地往外滲,黏糊糊地凍在他的手套上,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但他顧不上這些,隻是專注地為傷員處理傷口,試圖止血,嘴裏還輕聲安慰著:“堅持住,兄弟,我們會沒事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員們都得到了初步的安置和處理。林泰望著這些受傷的戰友,心中滿是愧疚和無奈,愧疚自己沒能更好地保護他們,無奈戰爭的殘酷讓大家飽受傷痛。
但他知道,此時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太陽漸漸西沉,夜幕即將降臨。在天黑前,車隊終於艱難地趕到了集結點。這裏顯得格外冷清和雜亂,幾頂髒兮兮的帳篷孤零零地支在雪地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帳篷的表麵滿是灰塵和汙漬,有的地方還破了幾個洞,冷風從洞中灌進來。林泰望著這些帳篷,心中五味雜陳。
一方麵,他慶幸能有個遮風擋雪的地方稍作休息;另一方麵,他清楚這隻是暫時的庇護所,接下來還有更多未知的挑戰在等待著他們。
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走進帳篷,找了個角落坐下。此時,他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上。
物資分配開始了。林泰幸運地分到半壺熱水。這半壺熱水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珍貴,仿佛是上蒼賜予的一份厚禮。
他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水壺,感受著透過壺壁傳來的絲絲暖意,這暖意順著掌心緩緩流進心底,讓他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慰藉。
他拿出一塊壓縮餅幹,這餅幹硬邦邦的,如同石頭一般,是他們在戰場上維持體力的重要食物。林泰將壓縮餅幹掰碎,緩緩放進水壺裏,用勺子輕輕攪拌著。
熱水逐漸滲透進餅幹的每一個縫隙,餅幹慢慢泡開,原本緊實的塊狀變成了糊狀。然而,當他將一勺泡開的餅幹送進嘴裏時,卻隻嚼出一嘴麵粉味。這味道寡淡且幹澀,難以下咽,但林泰沒有絲毫抱怨。他知道,在這物資匱乏的戰場上,能有半壺熱水泡開壓縮餅幹已實屬不易。每咽下一口,他都告訴自己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食物,因為隻有填飽肚子,才能有足夠的力氣去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戰鬥。
夜幕完全降臨,寒風愈發肆虐,如猛獸般在曠野中咆哮。林泰輪到夜裏輪崗。他穿上厚重的軍裝,將步槍緊緊背在身後,一步一步走向戰壕。戰壕裏的積雪被踩得嘎吱作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沉重的心上。
到達戰壕後,林泰熟練地蹲在預定位置,將槍管穩穩地架在沙袋上。沙袋因為長期的使用,表麵已經磨破,露出裏麵的沙子,但它依舊穩穩地支撐著步槍。
林泰的眼神透過夜色,緊緊盯著遠處晃動的樹影。那些樹在寒風中搖曳,它們的影子在黑暗中顯得詭異而神秘。每一次樹影的晃動,都可能意味著敵人的潛伏或行動,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此時,林泰的身體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手腳早已失去了知覺。但他的神經卻高度緊繃,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不斷分析著樹影晃動的原因。他在心裏默默揣測,那晃動的樹影背後,是不是隱藏著敵人的偵察兵?亦或是敵人正在醞釀一場新的進攻?種種可能性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讓他不敢有片刻的放鬆。
他想起白天的伏擊戰,戰友們受傷的模樣、被打爆的車輛,還有那彌漫的硝煙和刺鼻的血腥味,都如同噩夢般在他眼前不斷浮現。他深知敵人的狡猾和凶殘,這場戰爭的殘酷遠遠超出他的想象。而他,作為一名戰士,肩負著保衛戰友、保衛陣地的重任,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寒夜漫漫,林泰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蹲在戰壕裏,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的樹影,手中緊緊握著步槍,仿佛一尊雕塑,與這寒冷的夜色融為一體。
第二天清晨,一抹黯淡的晨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灑在這片飽經戰火的大地上。林泰從短暫的休憩中醒來,還未完全驅散昨夜的疲憊,便接到了推進的命令。
營地瞬間忙碌起來,步兵們迅速整隊,散開成搜索隊形。林泰被安排走在右翼,他緊了緊身上的軍裝,將步槍牢牢地扛在肩上,邁出堅定的步伐。
此時,氣溫略有回升,原本堅硬的積雪開始半融化,腳下的雪泥變得鬆軟而黏稠。
林泰的靴子剛一踩上去,就深深地陷了進去。每走一步,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將腳從雪泥中拔出,那感覺就像用力拔起深埋地下的蘿卜。
他的腿部肌肉緊繃,每一次抬腳都伴隨著一陣酸痛,靴子與雪泥的摩擦發出 “撲哧撲哧” 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
隊伍緩緩朝著林子深處推進,周圍的一切安靜得反常。平日裏,林子裏總會有鳥兒的啼鳴聲、小動物穿梭的窸窣聲,可此刻,仿佛所有的生靈都被這即將到來的危險嚇得藏匿了起來。
隻有他們一行人踩在雪泥裏的腳步聲和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
林泰的神經高度緊繃,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茂密的樹林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隨時都可能從某個陰影處躥出敵人。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緊緊地握住步槍,手指搭在扳機上,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便能迅速做出反應。
他想起了之前遭遇的伏擊,戰友們受傷的模樣和倒下的身影曆曆在目。那種失去戰友的痛苦和無力感讓他更加謹慎,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敵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隨著深入林子,那種壓抑和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林泰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
當發現敵軍陣地時,已然到了下午時分。
午後的陽光不再熱烈,反而帶著幾分清冷,給這片戰場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林泰他們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終於找到了敵軍的藏身之處。
那敵軍陣地修築在山坡的背陰麵,像是一頭蟄伏的猛獸,靜靜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由於處於背陰麵,這裏的積雪尚未完全融化,大片的白色與周圍枯黃的草木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怪異的色調。
土木工事被精心挖掘,一道道溝壑縱橫交錯,像是大地上醜陋的傷疤。機槍巢隱匿在其中,巧妙地用樹枝進行偽裝。
那些樹枝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若不是仔細觀察,很難發現其中暗藏的殺機。林泰趴在一截爛樹樁後麵,這截爛樹樁表麵粗糙,滿是歲月侵蝕的痕跡,還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它就像一個臨時的庇護所,為林泰提供了一點隱蔽。
林泰的身體緊緊貼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臉頰也能感受到泥土的涼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敵軍陣地,眼神中透露出緊張與堅毅。
每一個敵軍的動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他在心裏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此時,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斷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一定要沉著應對。
他們在等待炮火的掩護,那將是發起衝鋒前的重要支援。林泰的耳朵時刻捕捉著周圍的動靜,期待著那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
終於,遠方傳來了沉悶的炮聲,那聲音仿佛是從大地深處傳來的怒吼。緊接著,炮彈呼嘯著劃過天空,精準地朝著敵軍陣地飛去。
炮彈落地的瞬間,巨大的衝擊力將凍土塊炸得四處飛濺。有的凍土塊如拳頭般大小,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在林泰的背上,生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但很快又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每一次炮彈的爆炸,都讓他離衝鋒的時刻更近一步,也讓他更加清楚這場戰鬥的殘酷。
他知道,在這炮火的掩護下,雖然能對敵軍造成一定的打擊,但敵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終於,遠方傳來的沉悶炮聲漸漸停歇,那仿佛從大地深處傳來的怒吼,在久久的震蕩之後,終於歸於平靜。
空氣中彌漫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厚重地籠罩著這片飽經戰火洗禮的戰場。
林泰緊緊握著手中的步槍,槍身還殘留著剛才激烈射擊時的餘溫,那溫度透過掌心,傳遞到他的全身。
他的耳朵捕捉到那激昂的衝鋒號聲,那聲音如同戰鼓一般,在他的心間重重擂響,一下又一下,激起他滿腔的熱血與鬥誌。
林泰深吸一口氣,凜冽的空氣瞬間湧入他的胸膛,讓他那因緊張而劇烈起伏的胸膛猛地一震。
他的眼中閃過決絕與堅毅的光芒,宛如寒夜中的星辰,堅定而明亮。
“衝啊!” 他大吼一聲,這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他跟著衝鋒號的節奏,如同一頭蓄勢已久、渴望廝殺的獵豹般,毫不猶豫地躍出掩體。
剛一邁出腳步,林泰便感覺到腳下的異樣。原本堅硬如鐵的凍土,在炮彈的巨大衝擊力下,被炸得鬆軟不堪。
每一步踏下去,雙腳都深深陷到腳踝,仿佛大地伸出一雙無形而又有力的手,想要將他牢牢拖拽住,阻止他前進的步伐。
他咬著牙,牙關咯咯作響,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腳從凍土中拔出。
身體前傾,仿佛與大地形成了一個銳角,雙臂有節奏地大幅度擺動著,每一次擺動都帶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朝著敵軍陣地奮力衝去。
身旁,戰友們如潮水般湧出掩體,他們的身影在硝煙中若隱若現。
有的人高呼著口號,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回蕩;有的人則默默不語,隻是堅定地邁著步子,眼神中透露出對勝利的渴望。
林泰能感覺到戰友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熱血與激情,這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力量。然而,戰鬥的殘酷遠超想象。幾乎在他們發起衝鋒的瞬間,敵軍隱藏在暗處的機槍巢如同凶猛的毒蛇,開始瘋狂噴火。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打在他們身邊的雪地和凍土上,濺起陣陣雪霧和泥花。那雪霧瞬間彌漫開來,讓整個戰場變得更加朦朧;泥花四處飛濺,落在林泰的臉上、身上,冰冷而又沉重。
林泰的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點,仿佛一根即將斷裂的琴弦。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眼中隻有敵軍陣地那模糊的輪廓。
大腦在飛速運轉,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尋找著躲避子彈的時機和路線。突然,一梭子子彈朝著他呼嘯而來,那尖銳的呼嘯聲如同死神的召喚。
他毫不猶豫地側身一閃,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敏捷的弧線,整個人如靈活的猿猴般撲進了一個彈坑之中。
剛一落進彈坑,林泰便聽見子彈擦著頭皮飛過的尖嘯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死神在他耳邊的低語。他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後背瞬間被冷汗濕透,汗水順著脊梁骨往下流淌,冰冷的感覺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身體下意識地蜷縮得更低,仿佛這樣就能躲過死神的追捕。他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股恐懼與緊張。他努力讓自己狂跳不已的心髒平靜下來,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不能停,必須繼續前進!”
就在這時,右側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那聲音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那是有人踩到了跳雷。強大的衝擊波瞬間擴散開來,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林泰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那一瞬間扭曲、變形。他轉頭望去,隻見硝煙中,戰友們痛苦的身影在晃動。
有的人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湧出,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有的人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雙手在雪地裏胡亂抓著,試圖找到支撐的力量。林泰的心中一陣刺痛,仿佛被無數根針同時紮入。
他握緊了拳頭,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如同噴發的火山。“絕不能讓戰友白白犧牲!” 他在心底怒吼著。
趁著彌漫的硝煙還未散去,林泰決定借著這天然的掩護匍匐前進。他將步槍緊緊抱在胸前,仿佛抱著自己最親密的戰友。
雙肘撐地,每一點的挪動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凍土上尖銳的石塊和冰淩,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肘。棉衣被磨破,露出裏麵發黃的棉花,那棉花在寒風中輕輕飄動,仿佛在訴說著戰爭的殘酷。寒風灌進傷口,如刀割般疼痛,但他顧不上這些。他的眼睛透過硝煙,死死盯著敵軍的陣地,那眼神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尋找著敵人的破綻。
每爬行一段距離,林泰都要停下來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耳朵仔細聆聽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音。
敵人的子彈依然在頭頂呼嘯,偶爾有幾顆落在他身邊不遠處,濺起一片片凍土。那凍土飛濺到他的臉上,冰冷而又堅硬,但他毫不畏懼。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 突破敵人的防線,為戰友們報仇,為勝利而戰。
當他又一次艱難地向前爬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膝蓋也開始疼痛起來。膝蓋上的褲子早已磨破,皮膚直接與凍土接觸,被粗糙的地麵磨得血肉模糊。
鮮血從傷口處滲出,與凍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暗紅色的泥漿。但他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繼續前進。
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穿越生死的邊緣,但他從未有過退縮的念頭。
終於,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個隱蔽的火力點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火力點如同一隻蟄伏的凶獸,靜靜地潛伏在那裏,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在短暫的射擊間隙,槍管處升騰起一縷白汽,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擴散開來,像是凶獸呼出的一口寒氣。
林泰敏銳地捕捉到這稍縱即逝的瞬間,心中迅速盤算著,隻要解決掉這個火力點,戰友們衝鋒的壓力便能減輕不少。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手雷,手指緊緊握住那冰冷的外殼,仿佛握住了一絲勝利的希望。然而,當他試圖拔掉手雷保險栓時,卻發現拉環被凍住了,紋絲不動。
一股焦急瞬間湧上林泰心頭,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在這冰天雪地中瞬間凝結成小冰晶。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每一秒的耽擱都可能讓更多戰友陷入危險。他仿佛看到了敵人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在戰友們的身上,看到了戰友們痛苦的表情。
“不行,必須快點解決它!” 林泰在心底怒吼。他咬了咬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目光中閃過決絕。他將手雷湊近嘴邊,用牙齒死死咬住那被凍住的拉環。
牙齒與金屬拉環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當他用力猛扯時,舌尖立刻嚐到了一股濃烈的鐵鏽味,
林泰緊緊貼在彈坑的側壁,硝煙彌漫在四周,刺鼻的氣味鑽進他的鼻腔,嗆得他一陣咳嗽。
他死死盯著那處火力點,那不斷噴吐著火舌的機槍就像一頭凶猛的野獸,瘋狂地吞噬著戰友們的生命與希望。
手中緊攥著拔掉保險栓的手雷,冰冷的觸感透過掌心傳遞到他的全身,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戰場上,槍炮聲震耳欲聾,戰友們的呼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但林泰的目光在紛飛的戰火中堅定不移,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這個火力點。
他的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計算機,飛速盤算著最佳的投擲時機,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沾滿泥土的衣襟上。
終於,瞅準機槍換彈的間隙,那短暫的幾秒鍾仿佛是命運賜予的機會。林泰猛地站起身,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躍起。
他的手臂如強勁的彈簧般蓄力,肌肉緊繃,血管暴起,緊接著迅猛揮出,手雷帶著他的決絕與期望,帶著為戰友們複仇的怒火,向著那火力點呼嘯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