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滿臉雀斑的年輕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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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腳步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堅定,手中的手槍始終穩穩端著,隨時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當他走近這個敵人時,這才看清,這竟是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士兵。
    那年輕士兵的臉上滿是驚恐與痛苦,雀斑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他的嘴唇毫無血色,微微顫抖著,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想要呼喊卻又無法出聲。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仿佛在祈求林泰能給他一條生路。
    他的雙手在雪地上瘋狂地抓撓著,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扭曲變形。指甲在雪地上劃出五道深深的血痕,
    硝煙在凜冽的寒風中漸漸散去,雪地被鮮血浸染得斑駁陸離,剛剛還激烈交鋒的戰場,此刻歸於短暫的死寂。
    林泰、張衝、何晨光等人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卻仍保持著警覺,他們迅速行動起來,開始收集武器彈藥,不放過任何可能對己方有用的物資。
    張衝猶如一頭勤勞的黑熊,在幾具屍體間忙碌穿梭。他那粗壯的雙手熟練地翻找著,厚重的作戰手套摩擦著死者的衣物,發出沙沙的聲響。
    當他的手觸碰到鼓鼓囊囊的口袋時,眼睛瞬間一亮。他急切地將手伸進去,像是在挖掘寶藏,臉上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很快,他從屍體上摸出兩盒罐頭。
    這兩盒罐頭在他手中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屬外殼泛著寒光。張衝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自歡喜,在這物資匱乏的戰場上,這兩盒罐頭無疑是珍貴的補給,能讓戰友們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多一絲能量支撐。他把罐頭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背包,仿佛在嗬護著無價之寶。
    何晨光則專注於敵人的步槍。那把步槍在他眼中,每一個部件都有著獨特的價值。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步槍上的瞄準鏡,感受著它光滑的表麵和精密的構造。
    這瞄準鏡對於他這樣的狙擊手來說,就像是雄鷹的眼睛,能讓他在更遠的距離外精準鎖定目標。他熟練地擰開螺絲,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隨著螺絲一顆顆被卸下,瞄準鏡被他穩穩地取了下來。何晨光將瞄準鏡捧在手心,就像捧著一份勝利的果實,那細膩的觸感讓他滿心歡喜。
    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將它安裝在自己的狙擊槍上,這樣在未來的戰鬥中,他就能更具威懾力,給敵人致命一擊。
    林泰此時則走向被他們製服的俘虜。那俘虜蜷縮在角落裏,像一隻被馴服的困獸,雖已沒了反抗的力氣,但眼神中仍帶著一絲倔強。
    他那緊咬的牙關和微微顫抖的身體,都在顯示著內心的不甘。林泰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俘虜的袖口上。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似乎這裏藏著他們一直追尋的線索。
    他伸出手,緩緩地撕開俘虜的袖口。布料被撕開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每一絲動靜都揪著他的心弦。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即將揭開一個重大的秘密。
    隨著袖口被撕開,小臂上的紋身逐漸顯露出來。那是一串清晰的部隊番號,林泰的眼睛瞬間瞪大,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
    他緊緊地盯著那串番號,反複確認,沒錯,正是他們追蹤已久的那支偵察隊。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那番號,仿佛想要把它刻在心裏。
    他清楚,既然找到了追蹤的偵察隊,敵人後續必然會有動作。他們就像被捅了馬蜂窩,隨時可能傾巢而出,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而此時,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又開始飄落,好似給大地鋪上一層新的白色幕布,能見度也越來越低,周圍的景物逐漸在雪幕中模糊。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無盡的白色所吞噬,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林泰蹲在地上,將地圖平鋪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支跟隨自己許久的鉛筆,筆身已經被磨得有些短小,但在他手中依舊靈活。
    他用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指緊緊捏住鉛筆,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專注地盯著地圖,努力回憶著敵人出現的方向和位置。每一條山脈的走向、每一條河流的蜿蜒都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他仿佛置身於那片雪地戰場,親眼看著敵人一步步逼近。他先在地圖上輕輕點了一個小點,代表他們當前所在的位置,接著順著記憶的線索,沿著敵人來的方向緩緩畫出一條線,線條歪歪扭扭卻無比堅定。
    最後,他用力地在那一端畫了個箭頭,仿佛要將敵人的行蹤永遠釘在這張地圖上。林泰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思索著敵人的下一步計劃,他們是從哪個據點出發的?後麵還會有多少增援?這些問題像一團迷霧,縈繞在他心頭,但他堅信,這箭頭會是解開謎團的關鍵指引,能引領他們找到敵人的老巢,給予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展大鵬正忙碌地準備著炸藥。他從背包裏小心翼翼地取出炸藥,那一塊塊炸藥在他手中仿佛是一個個沉睡的巨獸。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謹慎和專注,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沉穩。旁邊的帆布篷在風雪中微微晃動,支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毀滅。
    展大鵬將炸藥一塊塊地綁在帆布篷的支架上,用結實的繩索一圈圈地纏繞,確保炸藥能夠穩固地附著在上麵。
    他的雙手因為長時間暴露在寒冷中,已經變得有些僵硬,關節活動起來都有些困難,但他絲毫不在意,依舊認真地完成每一個步驟。
    每一次纏繞繩索,他都要確保綁得足夠緊,生怕炸藥會鬆動掉落。綁好炸藥後,他拿出延時引信,這小小的引信就像一個時間的掌控者。
    他熟練地將引信安裝在炸藥上,仔細地調整著時間,設定為五分鍾。他一邊操作,一邊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間,想著要在合適的時機讓這炸藥發揮最大的威力,既能銷毀他們留下的痕跡,又能給可能追來的敵人一個 “驚喜”,讓他們嚐嚐厲害。
    安裝好引信後,展大鵬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雪,那雪花簌簌地落下。他目光最後掃視了一眼帆布篷和周圍的環境,心中默念著,這裏很快就要成為一片廢墟,希望這能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和機會。
    做完這一切,林泰帶領著隊伍小心翼翼地撤離。每個人都腳步匆匆,神經緊繃,時刻警惕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
    寒風如刀,割在他們的臉頰上,發出尖銳的呼嘯,與雪花共舞,試圖擾亂他們的節奏。
    那風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像是要把皮膚割破一般。
    蔣小魚走在隊伍中間,他的雙眼不停地掃視著四周,努力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捕捉任何一絲異樣。他的神經高度緊張,每一個細微的聲音都能讓他警覺起來。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他的右腳突然踩到一塊暗冰,那冰麵隱藏在積雪之下,光滑得如同鏡子。
    蔣小魚隻覺得腳底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後仰去。他的雙手本能地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抓住些什麽來穩住身形,但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害怕自己這一摔會連累整個隊伍。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頭上的鋼盔重重地磕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那聲響清脆而尖銳,在寂靜的雪野中格外刺耳,仿佛一記警鍾,瞬間打破了這壓抑的寧靜。
    蔣小魚心中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就像雪地裏的一具屍體。雙眼瞪得滾圓,滿是驚恐與自責。
    他深知這一聲脆響,極有可能會暴露他們的行蹤,給整個隊伍帶來滅頂之災。他在心裏不停地自責,怪自己怎麽這麽不小心,要是因為自己而讓戰友們陷入危險,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果不其然,遠處立刻傳來一陣詢問的喊聲,那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有些模糊,但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敵意。
    緊接著,便是機槍上膛的聲音,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如同死神的召喚,一下下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讓人不寒而栗。林泰聽到這聲音,心中一緊,暗忖敵人果然追來了。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轉身,一雙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蔣小魚。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堅定和果斷,仿佛在告訴蔣小魚,別怕,有我在。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蔣小魚的胳膊,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蔣小魚的胳膊捏碎。
    幾乎在同一時刻,他的身體猛地發力,帶著蔣小魚一起朝著旁邊的窪地滾去。他們的身體在雪地上翻滾,雪沫四濺,
    何晨光迅速尋到一處雪堆後,立刻趴伏下來。他的臉頰緊緊貼著狙擊槍的槍托,雙眼透過狙擊鏡,冷靜地搜尋著敵人的蹤跡。
    此時,風雪依舊肆虐,大片的雪花砸落在他的鋼盔和作戰服上,可他全然不顧。
    何晨光的呼吸沉穩而有節奏,每一次呼氣和吸氣都精準配合著他對目標的鎖定。他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仿佛與狙擊槍融為一體。當他透過狙擊鏡捕捉到敵人的槍焰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寒星。
    敵人的槍焰在風雪中閃爍,就像黑暗中跳動的惡魔心髒,可在何晨光眼中,那是必須消滅的目標。
    狙擊槍每響一次,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低吼。後坐力讓槍身微微顫動,但何晨光的雙手穩穩地控製著,就像鋼鐵鑄就的支架。隨著槍聲響起,子彈如閃電般穿透風雪,精準地飛向目標。
    對麵的槍焰一處接一處地熄滅,每一次槍焰的消失,都意味著一個敵人失去了反擊的能力。何晨光的心中沒有絲毫喜悅,隻有對任務的專注和對戰友安危的牽掛。他清楚,每多消滅一個敵人,戰友們就多一分安全。他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敵人的數量和位置,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射擊策略。
    趁著何晨光的狙擊壓製,張衝像一頭勇猛無畏的棕熊,抓住時機,貓著腰,腳步敏捷地往前推進。他的手中緊緊握著突擊步槍,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雪地和每一棵樹木。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可能地接近敵人,給予他們更猛烈的打擊。然而,命運卻對他露出了殘酷的一麵。
    突然,張衝感覺腳下一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拉起。原來是他不小心踩中了敵人精心設置的陷阱,整個人被倒吊在空中。
    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麵,身體在空中劇烈地晃蕩著,就像一隻被捕獲的獵物。
    張衝的心中湧起一股憤怒和不甘,但他沒有絲毫慌亂。他在空中晃蕩的同時,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姿勢,雙手依舊緊緊握著突擊步槍。
    他的手臂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盡管身體處於極其不利的狀態,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不斷尋找著射擊的機會。
    當他看到樹後隱藏的彈藥箱時,心中一陣狂喜。他知道,隻要打爆那個彈藥箱,就能給敵人造成巨大的損失,打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他集中精神,努力控製住身體的晃動,調整著槍口的方向。每一次晃動到合適的位置,他就迅速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飛向彈藥箱,在經過幾次射擊後,終於命中目標。
    彈藥箱瞬間爆炸,那劇烈的爆炸如同晴天霹靂,強大的衝擊力震得周圍鬆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宛如一場小型的雪崩,大片大片的雪從枝頭傾瀉而下,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地麵上堆積起新的雪堆。
    林泰一直留意著張衝的動向,看到他被倒吊在空中還英勇還擊,心中滿是敬佩。當爆炸發生,他趁著敵人被爆炸的聲勢所震懾而慌亂的間隙,迅速從藏身的窪地中鑽出。
    他的雙腳在雪地上奮力奔跑,每一步都濺起高高的雪沫。寒風在他耳邊呼嘯,可他全然不顧,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念頭 —— 盡快救下張衝。
    林泰手中緊握著戰術匕首,那匕首的刀刃在雪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他跑到張衝下方,仰望著被繩索高高吊起的戰友,眉頭緊鎖。繩索在寒風中微微晃動,發出 “吱吱” 的聲響。
    林泰踮起腳尖,高高地舉起匕首,對準繩索用力割去。他的手臂肌肉緊繃,每一次揮動都充滿了力量。經過幾次奮力的切割,繩索終於被割斷,張衝的身體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上。
    林泰趕忙蹲下身子,將張衝翻轉過來。這才發現,張衝的小腿被鐵絲網刮得血肉模糊。那鐵絲網就像惡魔的爪子,深深嵌入他的肌膚,傷口處的鮮血汩汩流出,迅速將周圍的雪地染成了殷紅。
    林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和自責,心疼張衝受傷受苦,自責自己沒能更好地保護戰友。他的手微微顫抖著,輕輕撥開張衝小腿上纏繞的鐵絲網,每一個動作都盡量輕柔,生怕再給張衝增加痛苦。
    此時,展大鵬早已架起機槍,像一尊屹立不倒的戰神,為林泰和張衝提供著有力的火力掩護。他緊緊地握住機槍的把手,手指熟練地扣動扳機,機槍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子彈如暴雨般傾瀉向敵人。
    彈殼從機槍的拋殼口不斷彈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然後 “叮叮當當” 地落在雪地上。
    展大鵬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敵人的動向,眼睛裏燃燒著戰鬥的火焰。他的臉頰因為長時間的緊張而變得通紅,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可他顧不上擦拭。
    每一次射擊,他都精準地瞄準敵人,力求最大程度地壓製住對方的火力。隨著時間的推移,雪地上的彈殼越積越多,漸漸堆成了小山。
    他們踉蹌著撤到山脊背麵,剛在背風處站穩腳跟,身後便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
    帆布篷在火光中轟然炸飛,燃燒的帆布碎片如斷線的火蝶般漫天飛舞,滾燙的氣浪裹挾著焦糊味撲麵而來,將眾人的臉頰灼得生疼。
    林泰猛地回頭,隻見火舌舔舐著夜空,將雪地映照得如同血色黃昏。幾個黑影在火光中倉惶逃竄,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密林深處鑽,身影在樹影間忽明忽暗。
    他下意識地數著:“一、二、三……” 指尖在凍得發僵的掌心掐出紅痕 —— 少了兩個。
    “不對勁。” 林泰低聲道,眉頭擰成疙瘩。他拽住正要追擊的張衝,“別追,有埋伏。”
    寒風卷著雪粒打在他臉上,他卻盯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出神。
    那些人跑得太慌了,像是故意引他們上鉤。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是真正的殺招。
    張衝啐了口帶血的唾沫,小腿上的傷口被牽動,疼得他齜牙咧嘴。“這幫龜孫子,早晚讓他們償命!” 他罵罵咧咧地靠在岩石上,軍褲的破口處滲出血跡,在雪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風雪愈發狂暴。林泰知道不能再耗下去,目光掃過山脊,很快鎖定了一處岩縫。那岩縫藏在兩塊巨石之間,僅容一人側身進入,入口被茂密的灌木叢遮掩,正是絕佳的藏身之處。
    “進去休整。” 林泰率先撥開灌木叢,枝椏上的積雪簌簌落下,灌了他滿脖領。岩縫裏漆黑潮濕,石壁上凝結著冰碴,寒氣順著褲腳往上鑽。
    何晨光打開戰術手電,光柱在岩壁上晃動,照亮了張衝血肉模糊的小腿。鐵絲網的倒刺在皮肉裏留下細密的傷口,血漬已經半凍成冰。“忍著點。”
    他從急救包裏掏出碘伏,棉簽蘸著藥水觸碰到傷口時,張衝猛地抽搐了一下,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娘的,輕點!” 張衝額頭冒汗,卻強撐著不哼出聲。何晨光的動作很輕,鑷子夾出碎木屑時穩得像沒拿東西,可每一次觸碰都像有針在紮骨頭。
    “你小子以前是不是殺豬的?” 張衝疼得直罵,眼角卻瞥見何晨光凍得發紫的指尖 —— 他連手套都沒顧上戴。
    蔣小魚在入口處忙碌著。他將細如發絲的絆索纏在灌木枝上,另一端係著改裝過的信號彈。隻要有人碰動,信號彈就會炸開,既能報警又能暫時致盲。“放心,這玩意兒比咱老家的黃鼠狼夾子靈。”
    他拍了拍手上的雪,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可當目光掃過遠處漆黑的密林,那點得意又被不安取代 —— 要是真有敵人闖進來,這絆索能擋住多久?
    林泰蹲在角落清點彈藥。月光從岩縫頂端的縫隙漏進來,剛好照亮他攤開的手掌。
    四個步槍彈匣躺在掌心,其中一個還缺了三發子彈;兩枚手雷的保險栓都有些生鏽,他用匕首刮了刮才露出金屬光澤;手槍子彈隻剩半盒,彈頭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省著點用。” 林泰將彈藥分發給眾人,最後拿起那包壓縮餅幹。塑料袋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岩縫裏格外清晰,他數了數,隻剩六塊。“每天一塊,撐不過三天。”
    張衝突然笑了,笑聲牽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怕啥?等咱端了敵人的補給點,麵包罐頭管夠!” 話雖豪邁,他卻悄悄將自己的餅幹掰了半塊,塞進蔣小魚背包 —— 這小子下午摔那下,估計沒緩過勁。
    何晨光用繃帶將張衝的小腿纏成粽子,抬頭時看見林泰正望著岩縫外的風雪出神。月光在他側臉刻下深深的輪廓,睫毛上結著細碎的冰碴。“隊長,” 何晨光遞過水壺,“喝點水。”
    林泰接過水壺,晃了晃 —— 裏麵的冰坨撞擊著壺壁,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想起家鄉灶台上永遠溫熱的水壺,母親總說 “冷了就喝點熱的”。
    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將水壺遞回去:“你喝吧,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