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不想讓這片陣地落入敵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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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知道這餅幹來之不易,也清楚這根本無法填飽他們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但每個人都沒有絲毫抱怨。
    大家就這麽一口餅幹、一口雪水地吃著,
    上午時分,原本還透著幾分清冷的天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黑手迅速拉扯,瞬間被陰霾所籠罩。那厚重的烏雲如同一床巨大的棉被,沉沉地壓下來,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仿佛是一隻無形的巨手,將一片壓抑與恐怖肆意揮灑在這片曆經磨難的陣地之上。風開始變得詭異,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吹過每個人的臉龐,像是死神冰冷的撫摸。
    敵人又開始了炮擊,那炮彈的呼嘯聲如同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在咆哮,尖銳而刺耳。每一聲呼嘯都像是惡魔的尖嘯,預示著死亡與毀滅。林泰站在戰壕中,臉色凝重如鐵,仿佛一尊雕塑,可他內心的緊張卻如洶湧的潮水。他緊緊地抓住戰壕的邊緣,手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指骨的輪廓都清晰可見。每一聲炮彈的呼嘯傳來,他的心就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那種窒息感讓他短暫地忘記了呼吸。他知道,敵人這次的炮擊不同以往,定然是一場惡戰的前奏。他在心裏暗自揣測,敵人這次究竟準備了多少火力,又會有怎樣的陰謀詭計。
    炮彈如雨點般密集地落下,整個陣地都在劇烈地顫抖。大地仿佛變成了一個瘋狂跳動的鼓麵,每一次震動都像是要將一切都撕裂。泥土被高高掀起,仿佛是大地憤怒地將自己的皮肉拋向空中;巨石被炸得粉碎,碎片如子彈般四處飛濺;殘垣斷壁在炮火中四處亂飛,像是被狂風卷走的落葉。那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工事,在這猛烈的炮火下,顯得更加脆弱不堪。沙袋被炸開,沙子如黃色的煙霧般彌漫;鐵絲網被扯斷,扭曲的鐵絲在空中胡亂擺動,像是惡魔的觸手。
    防炮洞是戰士們最後的庇護所,然而在這暴風雨般的炮擊中,一個防炮洞終究沒能承受住巨大的衝擊,轟然被炸塌。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黑暗吞噬,塵土飛揚,煙霧彌漫,仿佛世界末日降臨。幸運的是,裏麵的戰士們及時逃了出來。李陽從坍塌的洞口處連滾帶爬地衝出來,他的動作慌亂而急切,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臉上滿是驚恐與劫後餘生的慶幸,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後怕。他的頭發上沾滿了塵土,原本烏黑的頭發此刻像是撒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身上的軍裝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露出了被擦傷的皮膚,那些傷口像是紅色的蚯蚓,蜿蜒在他的手臂和胸膛。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把肺裏的空氣全部吐出來,一邊跑一邊回頭望著那還在不斷落下石塊的防炮洞,心有餘悸地喊道“差點就出不來了!” 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銳,在嘈雜的炮火聲中顯得格外淒慘。
    炮擊終於漸漸停歇,戰場上陷入了短暫的死寂。這寂靜比炮火聲更加讓人感到恐懼,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林泰迅速站起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和堅定。
    他知道,敵人的總攻就要來了。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應對的策略,可每一種都因為彈藥的匱乏而顯得那麽無力。但他沒有絲毫退縮的念頭,他的職責就是帶領戰友們守住這片陣地,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果然,沒過多久,黑壓壓的敵人如潮水般從三個方向瘋狂地撲來。他們的喊叫聲震耳欲聾,那聲音中充滿了貪婪和瘋狂。
    一張張猙獰的麵孔在硝煙中若隱若現,有的滿臉橫肉,眼神中透著殘忍;有的嘴角掛著邪笑,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刺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步槍的槍口黑洞洞的,像是惡魔的眼睛。敵人的數量如此之多,仿佛要將整個陣地徹底淹沒,他們的腳步聲如悶雷般響起,大地都在顫抖。
    守軍們拚死抵抗,子彈如雨點般射向敵人。展大鵬緊緊地握著機槍,瘋狂地掃射著,槍管因為過熱而發出暗紅色的光。
    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和硝煙,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流淌,和臉上的汙垢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黑色的痕跡。眼睛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將敵人全部吞噬。然而,彈藥很快就告罄了。
    彈殼在戰壕裏堆積如山,像是一座小山丘,可敵人的攻勢卻絲毫沒有減弱。他們依舊如潮水般湧來,一波接著一波,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止。
    林泰看著逐漸減少的彈藥,心中湧起一股絕望,但更多的是一種視死如歸的豪情。他大聲喊道“兄弟們,彈藥沒了,咱們還有刺刀!和這些狗日的拚了!”
    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嘶吼而變得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戰士們紛紛響應,他們迅速上好刺刀,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
    張衝將刺刀狠狠地插進槍身,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但那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和憤怒。他想起了那些在戰鬥中犧牲的戰友,他們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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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戰友在他懷裏咽下最後一口氣,有的戰友為了救他而擋下了致命的子彈。心中充滿了複仇的火焰,他咬著牙說道“狗日的,今天就是老子給兄弟們報仇的時候!”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敵人全部咬碎。
    蔣小魚也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槍,他的心中有些緊張,手心滿是汗水,把槍柄都浸濕了。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勝利的渴望,他不想讓犧牲的戰友白白死去,不想讓這片陣地落入敵人的手中。
    他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敵人,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打氣“別怕,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不能讓他們過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仿佛在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堅守到最後。
    大家上好刺刀,嚴陣以待,準備迎接敵人的最後衝擊。每個人都握緊手中的武器,雙腳站穩,目光堅定地盯著敵人。
    他們知道,這將是一場生死之戰,一場決定他們命運的戰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仿佛穿透了重重硝煙與戰火的屏障,後方陡然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那號聲激昂振奮,如同一把銳利的長劍,直直地刺入這壓抑到極點的戰場氛圍之中。
    起初,那號聲還隱隱約約,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召喚,若有若無,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瞬間便清晰起來,聲聲撞擊著每一個守軍戰士的心房。那號聲就像是希望的旋律,讓每個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
    林泰正緊握著上好刺刀的步槍,目光死死地盯著逼近的敵人,額頭的汗水不斷滾落,模糊了視線他也無暇去擦。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軍號聲,他先是一愣,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停止了運轉。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驚喜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的星辰,閃爍著希望。
    這幾日來,對增援部隊的盼望,如同在黑暗中渴望曙光一般強烈,此刻,這熟悉的號聲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援軍!援軍來了!”
    林泰忍不住大聲吼道,那聲音中滿是激動與振奮,嘶啞的嗓音在戰場上回蕩,仿佛要讓每一個戰友都能聽到這個好消息。
    戰友們也都聽到了這振奮人心的號聲,原本因即將到來的白刃戰而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瞬間有了一絲鬆動。張衝手中的刺刀微微顫抖,他的嘴唇幹裂,上麵布滿了細小的裂紋,但卻抑製不住地咧開,露出一個滿是汙垢卻無比燦爛的笑容“娘的,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喜悅和感激,仿佛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蔣小魚原本緊咬著牙關,此時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濁氣,那口氣中帶著他多日來的緊張和疲憊。眼中的緊張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輕鬆與喜悅,他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終於又回到了人間。
    說時遲那時快,增援部隊如同一股洶湧的鋼鐵洪流,從後方迅猛地席卷而來。他們步伐矯健,每一步都堅定有力,仿佛腳下的土地都在為他們的到來而歡呼。
    軍裝整齊,與疲憊不堪的守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陽光灑在他們的鋼盔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希望的燈塔,照亮了整個戰場。
    為首的軍官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那馬高大威猛,毛色油亮,四蹄揚起陣陣塵土。軍官身姿挺拔如鬆,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手中揮舞著馬鞭,大聲呼喊著“弟兄們,衝啊,殺退這些狗娘養的!” 他的聲音洪亮而激昂,充滿了號召力。
    新生力量迅速投入戰鬥,他們手中的武器揮舞得虎虎生風。步槍的射擊聲清脆而響亮,像是在演奏一首勝利的交響曲;手榴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像是在為敵人敲響喪鍾;
    戰士們的喊殺聲激昂豪邁,像是在宣告他們的勝利。增援部隊的戰士們個個奮勇爭先,他們如同猛虎下山,衝入敵群,殺得敵人人仰馬翻。
    那些原本還囂張跋扈的敵人,在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攻擊下,頓時亂了陣腳。他們開始四處逃竄,像一群無頭蒼蠅,完全失去了之前的組織和紀律。
    敵人見勢不妙,開始潰退。他們丟盔棄甲,狼狽地轉身逃竄,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有的敵人被嚇得屁滾尿流,褲子都被尿濕了一大片,連武器都顧不上拿,隻顧著拚命地往前跑;有的敵人相互推搡,隻為了能更快地逃離這可怕的戰場,你爭我搶,完全不顧同伴的死活。戰場上,敵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在雪地上肆意流淌,將潔白的雪地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那紅色如同警示的顏色,告訴人們這場戰鬥的慘烈。
    林泰和戰友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多日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身體也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紛紛癱倒在戰壕裏。
    他們的四肢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軟綿綿地癱在地上。
    但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每一個人的心。林泰緩緩站起身來,雙腿因為長時間的緊張和疲憊而有些發軟,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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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還是努力挺直了腰杆,仿佛要向戰友們展示自己的堅強。他望著迎麵而來的增援戰友,眼眶不禁濕潤了。這些陌生又親切的麵孔,在這一刻如同親人一般,他們是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趕來的救星。
    戰友們相互攙扶著站起來,迎接增援的戰友。
    陣地,終於守住了!那彌漫的硝煙在冷冽如刀割的空氣中,如同幽靈般緩緩飄散,然而刺鼻的氣味卻仍頑固地縈繞在每一寸空間,就像戰爭留下的難以磨滅的印記。
    嗆人的味道鑽進鼻腔,直抵心肺,讓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苦澀。
    林泰背靠著一段殘破得幾乎要坍塌的戰壕壁,那坑窪不平的石壁硌著他的後背,卻仿佛給了他僅有的支撐。
    他望著增援部隊如猛虎下山般追擊敵人遠去的身影,目光中交織著疲憊與欣慰。
    那些矯健的身姿在皚皚雪地與滾滾硝煙的映襯下,宛如一道道靈動的光影。戰士們的腳步匆匆,踏在雪地上,濺起細碎的雪沫。他們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隻留下一串逐漸模糊的腳印,仿佛在訴說著勝利的追擊。
    一陣強烈的虛脫感如潮水般瞬間將林泰淹沒。連日來,他的神經像緊繃到極致的琴弦,時刻警惕著敵人的每一次進攻。
    而在這勝利的一刻,那根弦陡然放鬆,讓他感覺自己的四肢像是灌滿了鉛,沉重得再也抬不起來。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像是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枯樹,隻能依靠著戰壕壁勉強站立。每一次呼吸,胸膛的起伏都伴隨著身體的輕微搖晃,仿佛稍有不慎就會癱倒在地。他的眼皮重得像掛了千斤墜物,不住地往下耷拉,視線變得越來越窄,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起來,仿佛罩上了一層薄紗,一切都影影綽綽。
    然而,在這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刻,林泰的心裏卻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欣慰。他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飄向了那些在戰火中倒下的戰友。他們的音容笑貌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他想起小李,那個總是帶著憨厚笑容的年輕戰士,在一次敵人的衝鋒中,為了替他擋子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想起老張,那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在搶修工事時,被炮彈的碎片擊中,壯烈犧牲…… 那些為了守護這片陣地,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的兄弟們,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如今,陣地依舊在自己人的手中,敵人被擊退,他們用生命和鮮血扞衛了軍人的尊嚴和榮譽。想到這裏,林泰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裏有疲憊、有傷痛,但更多的是滿足。兩行熱淚悄然從臉頰滑落,滴落在滿是塵土的軍裝上,洇出兩朵深色的花。
    戰鬥結束後,林泰和戰友們被替換下來休整。消息傳來的那一刻,他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悅耳的聲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疲憊清晰可見,那是曆經無數次戰鬥的烙印。
    張衝的眼睛布滿血絲,眼窩深陷,像是好幾夜都未曾合眼;李陽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倦怠,仿佛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那慶幸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們疲憊的靈魂。
    他們相互攙扶著,腳步蹣跚地走向後方。
    回到後方營地,那股久違的溫暖氣息撲麵而來,與戰場上的冰冷、肅殺截然不同。營地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這對於多日來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的戰士們來說,宛如天籟之音。
    林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一步緩緩走進食堂。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挪動一下都無比艱難,但一想到即將能吃上熱飯,心中還是湧起一絲期待。
    食堂裏,燈光昏黃而柔和,照亮了一張張滿是疲憊卻又隱隱透著興奮的臉龐。
    炊事班的戰友們忙前忙後,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刻,一頓熱飯對於浴血歸來的戰士們意味著什麽。
    “快,都過來坐!” 炊事班班長熱情地招呼著大家,聲音中滿是關切。
    大家找了位置紛紛坐下,看著桌上擺放的飯菜。雖然簡單,隻是白米飯、燉土豆和鹹菜,但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世間最美味的佳肴。
    米飯顆顆飽滿,熱氣騰騰地散發著誘人的米香;燉土豆被煮得綿軟,濃鬱的湯汁讓人食欲大增;鹹菜色澤鮮亮,清爽可口。
    林泰拿起碗筷,手微微顫抖著。他輕輕地夾起一塊土豆,放入口中。那熟悉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溫暖順著喉嚨直抵心底。
    這是多天來第一次吃上熱食,那股熱意仿佛是一股暖流,緩緩驅散了他身體裏的寒意和疲憊。他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心中滿是滿足。這一刻,所有的傷痛、恐懼和疲憊都在這一口熱飯中漸漸消散。
    飯後的營地浸在午後的暖陽裏,積雪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細碎的融化聲,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雪水潮氣。兩個後勤兵一左一右架著林泰的胳膊,他們的軍靴踩在殘雪上,發出 “咯吱咯吱” 的輕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穩當 —— 顯然是怕牽動林泰的傷口。林泰能感覺到他們掌心的溫度,粗糙的繭子蹭過自己的袖口,那是常年搬運物資磨出來的痕跡,讓他心裏泛起一陣踏實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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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邊緣的臨時帳篷群裏,橄欖綠色的帆布在風裏輕輕晃動,邊角處掛著的雪粒還沒完全融化,風一吹就 “簌簌” 往下掉,像誰在低聲歎息。掀開帳篷門簾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幹草和淡淡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 —— 地上鋪著三層幹草,雖然被寒氣浸得發硬,邊緣還結著細小的冰碴,卻比戰壕裏的凍土暖和太多。角落裏堆著四個癟了的彈藥箱,鐵皮外殼上留著深淺不一的彈孔,有的地方還沾著暗紅色的血痂,顯然是從戰場上回收來的舊物,箱身上 “762” 的標識已經模糊,卻默默訴說著曾經的激烈戰鬥。
    “林班長,您先歇著,要是渴了餓了,喊一聲我們就送過來。” 後勤兵把林泰扶到行軍床上,床板是拚接的木板,接縫處硌得人骨頭生疼,可鋪蓋卻是新換的藍白條紋被褥,湊近能聞到陽光曬過的淡淡皂角香。林泰點點頭,連開口道謝的力氣都快耗盡 —— 喉嚨幹得發緊,像是被砂紙磨過,每一次吞咽都帶著刺痛。等後勤兵掀簾離開,他脫力般癱倒在床上,軍裝還沒來得及脫,上麵的血痂和泥汙蹭在幹淨的被褥上,留下一塊塊深色的印子,像在潔白的紙上濺了墨,格外紮眼。
    肩膀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皮肉裏來回攪動。他抬手摸了摸繃帶,粗布下麵的傷口又熱又脹,指尖能清晰地感覺到繃帶下的凸起 —— 想來是之前在戰壕裏簡單包紮時,沒清理幹淨傷口裏的泥沙,此刻還在發炎。可他顧不上這些,連日來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於放鬆,疲憊像漲潮的海水般將他徹底淹沒。眼皮重得像掛了鉛塊,耳邊的風聲、遠處戰友的說笑聲漸漸模糊,連帳篷外偶爾傳來的金屬碰撞聲都成了遙遠的背景音。沒一會兒,均勻的鼾聲就從帳篷裏傳了出來,在這難得的寧靜裏,顯得格外安穩。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沒有炮火撕裂空氣的尖嘯,沒有敵人衝鋒時的嘶吼,隻有帳篷外偶爾路過的腳步聲和風吹帆布的 “嘩啦” 輕響。林泰夢見自己回到了老家的小院,院子裏的老槐樹開滿了白色的槐花,風一吹就 “簌簌” 落在地上,像鋪了一層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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