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兒時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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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忽忽之間,江柳來到了一個地方,他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的故鄉 —— 江灣鎮嗎?
此時,江柳站在穿過小鎮的江邊,正好位於鐵索橋下。說是江水,實際上隻有幾十步寬,江麵上隻能通行小船。此時,正有一條小船緩緩順著江麵向下遊而去。看著這熟悉的場麵,江柳努力回想,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這應該是在自己的夢中。在這個世界上,他覺得最神秘的神通就是夢境了,有好幾次他都碰到了各種古怪的夢境。現在自己已夢進入夢幻秘境,然後又進入另一層夢境。不過江柳沒有絲毫擔心,他知道這沒有什麽危險,反而他有些留戀這種感覺,畢竟來到了自己曾經的故鄉。
又看了一會兒,他感覺有些奇怪,也許是自己離家太久了,這裏稍稍有一些變化。不對,不應該是這種變化。秘境中的時間與秘境之外是同步的,數百年時間過去了,這鐵索橋怎麽沒有絲毫鏽蝕老化的痕跡?反而感覺比自己離開的時候更新?
仿佛意識到什麽江柳身體飄起,飄蕩著飛向自己的老宅。這是在自己的夢中,所以在這裏,他並沒有具體的身體,隻是一層幻影,別人看不到他。
飛快地來到自己的老宅,果然老宅比他離開的時候更新,仿佛剛剛蓋好一樣。正好有一人打開大門,這人肩上挑著一根扁擔,扁擔兩邊掛著兩隻空桶,她正要到街口的水井挑水。
江柳看到此人,不覺流下淚來。這人身材矮小,挑著兩個木桶,木桶幾乎要拖到地麵上,可是她步履堅定,因為她要照顧整個家庭。
這人正是她在這個世上的母親。按照母親現在的年紀,江柳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而他的父親此時正在前線扶徭役,幫助運送軍糧物資,因為寶船國正在與鄰國打仗。而祖父母恰巧同時生病,雖然不是什麽重病,但是日常的勞作都需母親一人承擔。
江柳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母親還跟他念叨,雖然母親身材矮小,力氣不大,但是每天要來回挑三次水才夠家裏使用。一開始母親沒有辦法挑滿兩桶水,隻能挑半桶水,後來母親力氣慢慢變大,才能挑整桶水。母親說,一開始肩膀都被磨破了,疼得想哭,可是丈夫不在家,又不敢當著公公婆婆的麵哭,隻能晚上自己躺下的時候偷偷抹眼淚。
可惜那個時候自己太小了,根本不清楚母親講這些話的意義,母親當然也沒有指望三四歲的江柳能夠聽懂他講的話,隻是隨口說一下,發泄心中的怨氣而已。
在江柳的記憶中,自己不到七歲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所以母親在自己的記憶中並不是十分清楚,唯一清楚的記憶就是母親身材不高。但是江柳一直記得母親的手非常軟,晚上睡覺的時候,隻要握住母親的手,江柳就會非常安心。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那麽膽小,本來他來到這個世上應該是超凡的存在,可是當他發現自己隻是一個無助小孩的時候,卻極其脆弱,那些年中,母親確實給他帶來極大的安慰。
現在的母親看不到他,江柳飄浮在母親身後,跟隨著母親。他看著母親來到街口的水井,把木桶放下,然後用搖杆轆轤從水井中打上水來,接滿木桶,又挑著木桶返回院子。
跟著母親進入院子,江柳又看到了院中的那兩棵櫻桃樹,原來這兩棵櫻桃樹這麽早就有了,隻不過這個時候它們長得還很矮小。算算時間,這應該是江柳出生兩年前的事情,可是江柳怎麽會回到這個時候的夢中?江柳想不清楚,索性就不再去想,安心地享受麵對親人的美好時光。
母親燒火去做飯,江柳又飄浮到屋中,祖父母都坐在椅子上,這時候的他們都很虛弱。實際上,他們因為營養不良,吃的太少,造成身體虛弱,疾病趁虛而入。之所以吃得少,是因為他們將家中所有的存糧都做成幹糧,給父親帶著。父親要到遙遠的前線去服徭役,如果不帶這麽多幹糧,路上就要餓肚子,因為官府是不會給你吃飽飯的。後來,父親說,如果沒有這些幹糧,也許他早就撐不住了。軍營那些軍官更加黑心,他們克扣民夫和輔兵的軍糧,很多人要餓著肚子幹活。如果父親沒了,也許就沒有江柳出現在這個世上。
祖父母坐在那裏,盡量什麽也不做,也不講話,這是窮人對待疾病的方法,不做事,不說話,就不用花什麽力氣,到時候也可以少吃點飯,就等著疾病自己慢慢離開身體。當然,如果疾病實在不走,窮人也沒有辦法,大家都是這麽過下來的。後來,父親在母親去世之後得了病,也是用這種辦法去養病。父親的運氣沒有祖父好,他沒有熬過去,在母親去世兩年之後,就跟隨母親而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與祖父母待在同一個房間裏,耳邊傳來母親在外麵忙忙活活的聲音,江柳感覺莫名的安心,他覺得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他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就一直持續下去。
忽然,遠處傳來了隆隆的聲音,江柳心中一震,連忙離開老宅,飛到空中觀看。
隻見江水南邊的小山上隆起一根柱子,好像是一根石柱,這根石柱越來越高,直通天際。可是小鎮上的所有人仿佛都沒有看到這根石柱,隻有江柳發覺了這根石柱,因為江柳發現這根石柱也是虛幻的,同他一樣,是從外麵來到這個夢境之中。
江柳正想靠近那根石柱的時候,忽然一陣巨響,他從夢中醒了過來。眼前麵色焦急的君皓瀾與青恬公主,而自己躺在床上。
“陛下,你怎麽了?”青恬公主看到江柳醒來,焦急地問。
“我沒事,一點也沒事,剛才隻是做夢了。”
“什麽?你做夢了,怎麽我不知道?”在夢幻秘境中,青恬公主可以看作是半個老天爺,她不相信江柳進入夢境,她會沒有發覺。
“真的,我確實是做夢了,而且我似乎找到了一些回家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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