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鍾後，中年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打開了窗戶，任由外麵的冷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有煙嗎？給我一支。”他回頭笑著說道。
    他身後的男子頓時快速的從兜兒裏掏出煙和打火機遞了出去。
    “啪。”中年點燃香煙，十分享受的深吸了一口，隨後臉上滿是笑意的回憶道：“趙金秋在大約二十年前，跟我是一個單位的，那時候我是科長，但是他才剛入職。
    有一次，我的一個老對頭整我，把我給局長寫好的材料換掉了，局長回來之後雷霆大怒，要降我的職，我甚至自己解釋再多都沒用，那時候已經認命了，心想，算了。
    後來你猜怎麽著？那時候還是個愣頭青的趙金秋站起身指著他的科長說，是他換了材料，他親眼看到的。
    你沒看到當時的畫麵，每個人臉上的畫麵都精彩極了，當時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人？”中年再次吸了一口煙。
    “後來呢？您被降職了嗎？”身後的男子適時的問了一句。
    “嗬嗬，結局並沒有改變，我依然被降了職，但是我的老對頭也因為趙金秋的實名舉報弄得灰頭土臉，後來，我抓住機會，調到了其他的單位，從此平步青雲，後來，我把他調到了身邊，再後來，就把他提起來主政一方……”中年無限緬懷道。
    “領導，那您的意思是……讓他走？”
    “不，我還沒想好，我再想想。”
    “好的領導。”
    男子說了一句，提著暖水瓶 退出了辦公室。
    時間轉眼間來到了第三天，中午時分，趙家人齊聚一堂，在j市的一個高級飯店包房裏麵為趙老爺子慶生，當然，趙鑫是不可能來的。
    “爸，生日快樂。”趙金秋和趙磊手裏拿著花和禮品走到老爺子身邊兒說道。
    “嗬嗬，好好好，快樂快樂。”趙老爺子笑嗬嗬的說道。
    今天來的所有趙家人全都知道趙鑫出事兒了，但是誰都不敢說，都在強顏歡笑，因為趙金秋已經提前都囑咐好了。
    “哎，今天怎麽沒看見趙鑫呢？這個崽子死哪兒去了？”趙老爺子盯著人群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自己的小兒子。
    “嗬嗬，爸，大鑫的公司最近挺忙的，去外地出差了，在大山裏考察項目，估計電話也是沒信號，要不然應該能給您打電話。”趙金秋說道。
    趙老爺子聞言頓時撇嘴說道：“竟他媽扯犢子，我是老了，不是傻了，他是什麽死樣我能不知道？他能談個什麽項目？
    我跟你倆說，你倆就慣著他吧，如果慣到最後慣出事兒了，那全是你們的責任，你們當哥哥的沒有教育好他……”老爺子越說越激動。
    聽到這話，趙磊的眼圈一紅，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現場的其他人也麵色稍顯古怪。
    “嗬嗬，行行行，都是我們的錯，他確實去出差了，來，不提他，今天過生日，咱們高高興興的，不提他。
    來，咱們共同舉杯，祝老爺子生日快樂。”
    “祝老爺子生日快樂。”眾人頓時紛紛舉杯。
    屋裏的氣氛逐漸熱絡起來，但是老爺子卻始終不太高興。
    席間，趙磊也很反常，平時一吃飯就坐在旁邊兒嘿嘿笑的他，這回喝酒喝的異常凶猛，開場不到二十分鍾，白酒已經幹進去半斤了。
    而且他也不跟別人交流，就在那自斟自酌，大家都知道咋回事兒，所以也沒有人特意去說什麽。
    往年得樂嗬足足一小天的生日，這次吃飯吃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散場了，老爺子更是剛吃飯沒多久就撤場回家了。
    到最後，趙氏兄弟二人並肩站在門口，趙磊背著一個雙肩包。
    “你背個包兒要幹啥啊？”趙金秋臉色紅潤的問道。
    “我有點兒事兒，去辦一下。”趙磊說道。
    “什麽事兒啊？要是不太重要……就算了吧，我這邊兒已經聯係好了，今兒晚上，咱倆走。”趙金秋好像是預感到了什麽，嘴裏叼著煙皺眉說了一句。
    趙磊聞言看了大哥一眼說道：“很重要……不過不耽誤咱們晚上走，放心吧，我先走了昂。”趙磊說罷頭也沒回的就下了台階。
    看著弟弟逐漸遠去的背影，趙金秋突然紅著眼睛喊道：“小磊，別幹傻事兒，注意安全，我……我就一個弟弟了。”趙金秋聲音稍顯哽咽道。
    趙磊聞言短暫的止住了腳步，隨後依然沒有回頭，隻是高高的舉起右手使勁的揮舞了兩下，他酒紅色的臉早已布滿淚痕。
    麵對親情，每個人都心有不舍，麵對弟弟的死亡，趙金秋選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趙磊的選擇明顯不同，血仇必須血來還，弟弟的仇，他現在就要報。
    下午兩點多，趙金秋散了散酒味兒，重新換好了一身衣服，手裏拿著公文包來到了市委大樓頂樓。
    “嗬嗬，領導在嗎？”趙金秋笑著衝秘書問道。
    秘書聞言嗅了幾下鼻子，隨後皺眉問道：“你喝酒了？”
    “嗬嗬，小酌了一杯，不礙事。領導在嗎？”
    “在，你等我進去報告一聲。”秘書說罷就進了辦公室，不一會兒，他走出來衝著趙金秋揮了揮手道：“領導叫你進去。”
    “哎，好好好，謝謝了。”趙金秋十分客氣的說道。
    幾分鍾後，趙金秋站在領導的辦公桌兒前從公文包裏掏出了不少東西。
    “領導，您喝綠茶總是胃疼，這個是紅茶，不是什麽好品種，但是是當地的農夫純手工做的，味道不賴的，至少能讓您的胃舒服點……”趙金秋拿出的每一樣東西都沒有多少錢，但是都是領導平時最經常用的。
    “嗬嗬，你這是幹什麽？一次性的拿出來這麽多東西，我也用不了啊。”領導站起身笑道。
    “嗬嗬，您留著慢慢用，這些東西我用手寫了一張單子，到時候交給秘書，您喝完了讓他去給您買就行。”趙金秋一如當初，有些拘謹的站在自己的老領導對麵。
    “嗬嗬，行，有心了……”領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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