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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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內心正不斷的糾結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那逐漸變弱的電筒光線中,隻見達傑閉著眼睛來回踱步。
對方掰著手指思考著什麽,忽然渾身一震,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亮,興奮地說道:“還有條路應該能出去!”
我滿臉寫滿了疑惑,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上上下下打量著達傑,看這家夥剛才像個小孩一樣掰手指,難不成這家夥還會推算?
這家夥能算的準嘛?
但如今情況還是忍不住質疑道:“一路來我眼睛都沒敢多眨一下,就怕錯過什麽。
可壓根也沒看到有別的支洞啊?”
達傑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平複了下激動的心情。
隨後緩緩將目光投向來時的方向,沉聲道:“蛇洞!”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球像是要再次從眼眶裏蹦出來,驚恐地驚呼:“太可怕了,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可不想招惹那些大蛇,我可不想去送死。”
多傑神色凝重,緊緊的盯著達傑似乎想要確認這個想法是否可行。
最終認真地說道:“目前看來,這是唯一的可能了。
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想要出去,就必須冒這個險。”
我內心天人交戰,一方麵是對大蛇的恐懼,一方麵是對被困的絕望。
最終,求生的欲望還是占了上風,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們再次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蛇洞所在。
多傑毫不猶豫地朝著蛇洞走去。
無奈之下,我和達傑隻能硬著頭皮,跟在他身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隨意越來越靠近那些蛇洞邊上,隻感覺周圍彌漫著一股實質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大蛇雖然是冰凍狀態。
但是身上散發的腥味依然很重,靠近的瞬間撲鼻而來,熏得人直想作嘔。
可這也說明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些大蛇還是活著的!
多傑拍了拍我和達傑的肩膀,低聲說:“我去,你們離遠點。”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完,他便小心翼翼地在那些大蛇邊上,打著電筒尋找出路。
我們為了不添麻煩也拉開了不少距離。
隻見他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地麵和洞壁,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手裏電筒的光線也在黑暗中搖曳不定。
我和達傑站在遠處,緊張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大氣都不敢出,是真怕這些大蛇突然醒來。
看這些大蛇的情況估摸睡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了。
如果突然醒過來,包是餓昏眼的狀態,我們這些“外賣”怕是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然而,一番尋找後最終無果。
多傑失望地走了回來,搖了搖頭。
達傑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焦慮,喃喃自語道:“它們肯定是有地方出去的,不然如何長得這麽大?
難道是通過地下水?
可出得去又怎麽回來呢?”
聽到這話,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想起了留下“密諱”的那批人:“那些留下道教秘諱的家夥,他們也進來了,是怎麽出去的?
在這裏也沒有發現穿著道袍的屍體,那些家夥能找到這裏一定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肯定有辦法出去,說不定出口就在某一處,隻是我們還沒發現。”
隨之又想到,這是人家佛教的地盤總不至於明目張膽的穿著道袍來吧。
說不準那些人也就在那堆白骨之中呢?
那些白骨可能也是和我們犯了同樣的錯誤,才遭受到了貪心的懲罰。
如果當時拿了金佛和外邊的經文以後直接走人,是絕對不會陷入現在這樣的難題的。
我們又朝著那些白塔的洞腔走去,那些白骨都聚集在那邊。
說不準那邊會有什麽出路呢?
洞穴裏的寒氣順著鞋底滲入骨髓,突然想起網上流行的那句紮心段子:“人的痛苦,本質上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可此刻的憤怒,分明是對內心貪欲的痛恨。
我們總以為“擁有”能填補生命的缺口,卻在追逐中把自己困成了欲望的囚徒。
不禁聯想到那些被凍住的大蛇,它們軀體哪怕一動不動,但也似乎也還凝固著捕獵時的暴戾。
像極了現代人被kpi、房貸、消費主義馴化後的模樣:永遠貪婪著,卻永遠也填不滿空洞的胃。
當它們醒來,可能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分食的。
所謂“斷舍離”哲學。
我們總在教別人“放下”,自己卻在現實裏瘋狂“抓取”。
就像那些白骨,他們握緊的指骨間或許還殘留著對寶物的依戀。
卻不知道早在觸碰那些他們心心念念寶物的瞬間,就已經被“佛”利用他們心中的貪欲套上了無形的絞索。
達傑蹲下身撥弄一具白骨的腕骨,幹枯的骨節發出細碎的脆響,對方皺著眉頭觀察著細節,試圖找到出去的線索。
而我卻依然陷在對自己貪婪的自責之中,網絡上常說“選擇大於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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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的選擇,何時不是被欲望推著走?
就像我明知道這裏可能有危險,卻還是被“萬一能發財”的僥幸心理驅使著深入。
這和那些炒幣、囤房、盲目創業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
總以為下一個風口能讓自己暴富,卻看不見每個“機會”背後都標好了價格——或是時間,或是健康又或者是生命。
就像此刻,是自己把命搭進這傳說中的佛國又怪得了誰呢。
這世界真正的真理就是,一切事物必然有所代價。
然而此刻抱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哪怕悟出了什麽天大的人生哲理也是需要建立在能活著出去這一前提之下。
看著多傑和達傑二人不停的在四周奔走觀察,尋找生機。
如果此刻我輕言放棄,就像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自己熄滅了希望的火種。
擺爛不可取,擺爛絕不可取!
任何時候都得堅強的麵對啊,風雨之後的黎明也隻有真正能堅持下來的人才能看到。
而那些堅持不下來的,最終也是消逝在了風雨之中。
我的大腦此刻開始飛速運轉,複盤著一切。
苦思冥想之下,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那冰瀑布的方向。
刹那間,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這個水是外麵進來的,說明這冰瀑的頂上一定是有個通道的!
不然這個冰瀑是如何形成的?”
可隨即,新的難題又擺在眼前,蛇可以爬牆上去,人卻做不到。
況且現在冰麵濕滑,如果要攀冰上去,就屬於是天方夜譚!
聽了我的想法以後,此刻我們已經來到了,可以到達的最高處台麵。
這裏是最接近冰瀑布的地方。
此時,我心中竟湧起一絲惡趣味。
想到這個位置看下邊倒是有點領導的意思。
要是把人丟下去喂蛇,還能清楚地看到蛇吃人。
但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出去的辦法。
抬頭望去,已經可以看到上邊確實有個大洞了,距離就隻有幾米遠。
可就算如此,也是難如登天,怎麽上去呢?
這已經是我們能夠站立的最高台麵了。
我緊緊的貼在著狹窄的高台上觀察上方。
石壁上沒有抓點,而且還是突出的,就算爬上去了,也無法突破那個凸出來的直角崖壁。
我可不相信自己能夠跳起來抓住那個邊緣,然後把自己撐上去。
這環境下,這動作哪怕是最厲害的攀岩高手來了也做不到吧。
多傑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達傑反而氣定神閑,在一邊坐了下來,仿佛是認命了一般。
大有一種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的感覺。
看來隻能爬這個冰瀑布上去了,可冰麵光滑如鏡,要爬上去首先得鑿出落腳點。
我心急如焚,想著盡快離開這鬼地方,不假思索地抄起兵工鏟,高高舉起,就要朝著冰壁砸去。
就在兵工鏟即將落下的瞬間,邊上的多傑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
急切地壓低聲音喊道:“千萬別砸!
這巨大的聲響怕是會吵醒那些大蛇,到時候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達傑此刻起身建議我們先走到遠離冰瀑布的地方去商討方案。
畢竟口子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想辦法怎麽出去就行了。
那邊也沒這麽冷,人也會舒服一些。
此外遠離這些大蛇也可以放心說話,放心出聲討論。
不然一邊思考策略又要一邊提防這些大蛇,腦子多半是不夠用的。
畢竟人在累的時候腦子是不好用的,還是需要冷靜下來先。
不然就會像佛國裏的那些屍骨一樣,被永遠留住。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一步地挪動著,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周圍的黑暗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我緊緊困住,唯有手中電筒那微弱的光芒,勉強為我們照亮前行的路。
回去的路上,地麵崎嶇不平,時不時有突兀的岩石冒出來,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倒。
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又生怕發出的聲響會驚擾到沉睡的大蛇。
終於,我們找到了一處看起來還算舒服的地方。
我率先關閉了電筒,緊接著他們也是。
刹那間,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
看來大家都懂得電量的寶貴。
也明白,如果在地下世界失去了光源會是什麽下場。
沒有了光亮之後,在心態的變化中,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恐怖。
隻有我們沉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清晰可聞。
我躺在冰冷的地麵上,望著無盡的黑暗,大腦飛速運轉。
思考著怎麽出去。
突然,那些關於精怪和妖怪的傳說在我腦海中浮現。
於是我輕聲問道:“多傑大哥,你說這裏有精怪和妖怪嗎?”
黑暗中傳來多傑的聲音:“沒有,這是佛的領域,不可能會有精怪和妖怪。”
不過你如果想聽這方麵的故事我倒是可以好好的講述一下那些故事。
雖然此刻被黑暗包裹,我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但是我知道對方現在一定是笑容滿麵的:“多傑大哥那就麻煩你了,萬一這就是我最後的時光了呢?
在這最後的時光裏能知道更多那些鮮為人知的故事,也不算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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