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科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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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多傑對於“妖”的故事敘述,我也冷靜了下來。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師傅曾說過的話:“任何困難百步之內必然有解。
哪怕是生活中的難題,這一切都逃不出天道的邏輯。”
我反複琢磨著這句話,突然,一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
我想起了進來時候看到的那些自然形成的白色坑洞,還有被白色晶體覆蓋的岩石。
我猛地坐起身,激動地喊道:“那些白色晶體,不就是芒硝和石鹽嗎!
它們都是地下水長期積累形成的!”
多傑和達傑被我的喊聲嚇了一跳,隨即湊了過來。
達傑滿臉疑惑,撓了撓頭問:“石鹽和芒硝?
這跟我們出去有啥關係啊?”
我趕忙解釋道:“石鹽主要成分是氯化鈉,芒硝是十水硫酸鈉。
石鹽和冰接觸時,氯化鈉能打破冰的晶體結構,降低冰的熔點,讓冰在更低溫度下就能融化成水。
芒硝也能在一定程度輔助融冰。
簡單說,它們能幫我們在冰壁上弄出落腳點!”
多傑點了點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但緊接著眉頭又皺了起來:“但我們需要多少石鹽和芒硝才夠呢?
這完全沒頭緒啊。”
這個問題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一半的熱情。
可此時我們別無他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我咬咬牙說:“先別管那麽多了,有總比沒有強,咱們先收集了再說。”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陰冷的風在狹窄的洞穴裏呼嘯穿梭。
發出如鬼哭狼嚎般的聲響,仿佛在嘲笑我們的狼狽與無助。
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強打起精神,朝著記憶中芒硝坑和石鹽所在地走去。
高海拔地區的空氣稀薄得仿佛被抽幹了氧氣,每走一步,胸腔都像被重錘敲擊。
洞壁上偶爾有水滴落下,“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更添幾分壓抑。
達傑喘著粗氣,抱怨道:“這鬼地方,走幾步就喘不上氣,我感覺自己肺都要炸了。”
多傑看了一眼他,最後什麽也沒說。
終於到達目的地,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更加絕望。
芒硝和石鹽分布的區域,地麵崎嶇不平,尖銳的岩石突兀地聳立著,稍不留意就會被絆倒或劃傷。
洞頂低矮,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石鹽鑲嵌在岩石縫隙中,在昏暗的手電筒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仿佛在刁難我們。
芒硝則附著在坑洞壁上,一碰就簌簌掉落,收集起來十分困難。
收集過程中,我的手指早已凍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稍不留意就被鋒利的岩石劃破,鮮血滴落在冰冷的地麵,瞬間凝結。
雖然洞內是悶熱的,但是牆壁卻是實實在在的冰冷。
“嘶——”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手上的傷口,心裏一陣絕望。
收集完後,我們回到冰瀑布旁,開始將石鹽和芒硝塗抹在冰壁上。
冰瀑布散發著徹骨的寒意,仿佛一座巨大的冰牆橫亙在我們麵前,阻擋著我們求生的道路。
瀑布頂端的冰柱在黑暗中影影綽綽,仿佛隨時會掉落下來將我們砸個粉碎。
起初,冰壁毫無反應,我們的心沉到了穀底。
達傑著急地說:“怎麽回事,是不是我們弄錯了?這根本沒用啊!”
我安慰他道:“再等等,可能需要點時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冰壁上漸漸出現了細小的水珠,隨後慢慢融化出淺淺的凹痕。
我們欣喜若狂,顧不上疲憊,繼續重複著塗抹的動作。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重複了多久。
終於,在冰壁側麵艱難地做出了幾個抓點。
於是我又拿出了背包裏的那些可持續燃燒的蠟木條,用之前那把別彎了的彈簧刀頂住燃燒,來促進這個抓點的凹槽可以更大。
不如不用彈簧刀頂住,極有可能會被融化的冰水熄滅火焰。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電子設備沒有失靈,一切都正常運作。
起碼沒有像在黑溝一樣被奪走光明。
雖然地下是無信號狀態,甚至衛星定位都無法實現。
但是看看時間還是可以的。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在地下過去了兩天兩夜。
“都過去兩天了,終於有點希望了。”我感慨道。
多傑說:“是啊,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最終,在我們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在冰上又弄出來了不少抓點。
這些抓點雖然粗糙,但卻是我們活下去的希望。
看起來雖然非常簡陋,但已經是足以支撐我們攀爬。
我的雙手因為長時間的勞作而磨出了血泡。
又被冰冷的石鹽和芒硝侵蝕,傷口破裂,血肉模糊。
這種腐蝕隻怕是以後也很難痊愈,隻會導致手指皮膚不斷的重複自我修複又皸裂的過程。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冷風一吹,凍得骨頭都發疼。
但此刻,這幾個抓點,讓我心中充滿了希望,足夠忘卻所有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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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我,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幾句話有了切膚的理解。
其實很多時候,很多我們苦苦追求的東西,一開始就是存在的。
比如說活著,比如身體的健康,又比如說時間。
但是我們在一次又一次的看山不是山之中迷失了自己。
在一次又一次看水不是水之中陷入欲望和貪念無法自控。
此時多傑率先上去了,雖然體型非常龐大,但憑借著他那矯健的身手和堅定的意誌,再有驚無險之中,很快就攀到了冰瀑上方。
他迅速站起身,走進通道之中尋找固定點位。
然後從背包裏翻出繩子,固定好後,用力地將另一頭的繩子丟了下來,壓著聲音提醒道:“沒問題了,上來吧。”
達傑在下麵仰著頭,眼中滿是期待,一把抓住繩子。
借著抓點作為踩點開始向上攀爬。
他的動作看起來也是非常靈敏,應該曾經對這種依靠繩索攀爬的事有不少經驗。
但對方依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汗水從額頭不斷滾落,滴在下方的冰壁上。
看來對方也不是什麽自大的人。
最後等他上去後,終於輪到我了。
我雙手緊緊握住繩子,因手指皮膚受損而感到陣陣鑽心的痛。
但此時哪裏顧得上這點破毛病,感受著繩索粗糙的觸感,我深吸一口氣,便是準備一鼓作氣的向上攀爬。
每往上爬一步,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這要是失誤了肯定會被摔死!
此刻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人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耳邊充滿了向上攀登時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當我的手終於觸碰到洞口邊緣時,多傑和達傑伸出手,一把將我抓住,我也立刻雙腳使勁蹬著冰麵向上。
幸好鞋子防滑性比較高,在有驚無險的滑了幾次後依托多傑和達傑兩人可怕的力量沒有掉落。
最後還是對方使勁把我硬生生的拽了上去。
我們癱倒在洞口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
休息了好一會兒,我感到喉嚨幹渴得要冒煙,便隨手抓起一把冰,塞進嘴裏。
可剛嚼了幾下,我就後悔了,冰冷的感覺從口腔瞬間蔓延到全身。
非但沒有解渴,反而讓我更加難受。
我忍不住罵道:“誰說冰雪可以解渴,真想打死他!”
達傑也苦笑著說:“還是渴著吧,出去喝正常的水吧。”
多傑此時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裏。”
他走在最前麵,達傑跟在後麵,我則墊後。
地麵已經非常平整光滑,我猜測這估摸是那些大蛇進出造成的。
一想到這裏,我就感覺一陣肉麻,仿佛那些大蛇正蜿蜒著從我們身邊遊過。
我們沿著這條光滑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隨著腳下的冰麵最終消逝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漸漸出現了一絲光亮。
我們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心中的喜悅愈發強烈。
終於,我們走出了通道,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如蒙大赦!
出口處居然是在一個戈壁灘大石頭之下,誰能想到,這生門竟隱藏得如此巧妙。
看著這凹陷的溝渠,還挺寬的,看來此刻剛好是處於枯水期。
不然這裏應該是有條大河存在的,而這個口子在那時也是被淹沒的才對。
所以說下邊一定還有別的出口存在,因為需要把不斷湧入的水泄出去才行。
不然佛國豈不是被淹了?那費力弄出這麽個地方還有什麽意義。
而那個泄水口多半就得擁有非常厲害的潛水技術了,多半是要跟隨地下水出去的。
常人而言應該是不可能可以做到的,地下水的湍急加上這高原地下水多為雪水又冰冷刺骨。
想要依托地下水逃出生天幾乎是不可能的行為。
想想那些白骨,能找到這裏來的人又豈會是無能之輩?
站在戈壁灘上,我心中再次感慨萬千,一切都是剛剛好。
如果不是剛好這個時間點,又怎麽會是枯水期。
如果不是剛好這個時間點,那個冰道又怎麽會存在。
而且按季節來說再過幾天可能就是雨季了,這枯水的河道多半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四麵八方而來的水流填滿。
那時候可就沒有什麽冰麵可以攀爬了。
多傑此時也感歎道:“讀書果然是有好處的,要是沒有你那些知識,我們根本想不到用石鹽和芒硝融冰。
不過你帶的那些蠟木條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看來以後讓外出的小沙彌也要時刻備著點這玩意了。”
對方說罷頓了頓,看著天空繼續說道:“而且時機也很重要,如果不是此刻山洞裏結了冰,又卡著枯水我們也出不來。”
說罷用手翻開一塊石頭,下麵居然已經是有細微水流了的。
看這個石頭底部的水漬,看來枯水並不是很長一段時間,而是剛好這段時間是而已,也可能剛好是這幾天是而已。
達傑在一旁微笑點頭附和:“是啊,這次可真也算是死裏逃生。”
給人的感覺仿佛是,這種情況他已經經曆了無數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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