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氣的東西！”
    “兩個廢物！”
    “還站在幹什麽？走吧！”
    冷冷的嗬斥了江月、江明一聲。
    江源的臉色陰鬱，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或許，冥冥之中，【灶神爺】隻願意收江寒這一位門徒。
    很多事情，其實都有天意的安排。
    “踏踏踏~”
    屋內的幾人紛紛舉步要走，全然沒有人把江眠算在其中。
    “老爺子...”
    “還有我呢！”
    就在這時，關野喊出了聲。
    他支撐著身子緩緩站起，眼神平靜的看著江源。
    “你？！”
    “哈哈哈~”
    “我說了，【灶神爺】收徒，講究緣分。”
    “你沒有富貴緣，也沒有金元寶，你想怎麽入門？”
    “我...我沒幹過壞事...”
    江眠的聲音很低廉，卻很清晰自信。
    “哦？”
    “你什麽意思？”
    “你想說，你可以不用金錢買【惡判】，直接讓【善】罐亮起來嗎？”
    “哈哈哈...哈哈哈...”
    “你啊你，未免太過天真了！”
    “胎兒在母親胎中折磨她痛苦不堪，這就算是惡了...我知道你很孝順，給臥病在床的母親妹妹做飯，照養一家子。你的風評很好，你家窮，也做不出什麽壞事。”
    “可即便如此...你就覺得，你能讓【善】罐亮起來？”
    江源的語氣中盡是冷冽。
    他其實不想看到【善】罐亮，也不想讓這個小東西冒險送死。
    這種心態很複雜。
    從未有人，從未有人能讓【善】罐亮。要是讓一個外門小子幹成了，外門的比內門的【善】，這內門的麵子以後在哪擱啊？
    再者說了，這已經廢了一條手臂的江眠，就算成了門徒，也是個廢柴啊。
    “你還是回去吧！”
    “我會讓賬房多給你點錢的！”
    擺了擺手，江源剛想拒絕江眠。
    “踏踏踏~”
    不想，江眠幾步踉蹌邁出，已經朝著蒲團趴了過去。
    “你這小子！”
    江源的眉頭一皺。
    “砰砰砰！”
    三聲沉悶的磕頭聲響起。
    刹那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泥塑前、蒲團下那柴瘦的身影。
    “【灶神爺】！求求您！求求您就收下我吧！”
    “我家裏有母親，妹妹，她們已經病的下不了床了！”
    “求求您收下我，我以後一定認真供奉您，我...我不想看母親一輩子窩在床上，我也不想看妹妹一輩子被人罵賠錢貨...求求您！求求您！”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磕頭聲響起。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江眠。
    有不屑，有鄙夷，有害怕，卻唯獨沒有同情。
    “哢哢哢~”
    忽的！
    一陣泥殼碎裂的聲音響起。
    江眠的動作一怔，循聲看去！
    左側的【善】罐沒有亮，右側的【惡】罐...亮了！
    “咯噔~”
    這一刻，江眠的心如同沉入深海，絕望透頂。
    “完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深知現在誰也救不了自己。
    哪怕江源投金子進入【惡罐】，沒有自己氣息孕養的金子，是消不了自己的【惡】的。
    “為什麽...為什麽我一輩子什麽壞事也沒幹...”
    “為什麽...”
    “為什麽我會是【惡】？”
    “我隻是想...媽媽妹妹過得好一點...我隻是想...”
    “滴答~滴答~”
    眼角莫名幾滴淚珠滴落。
    “哈哈哈~我就說...我就說這家夥怎麽能成啊？！”
    “就是啊！一個外門的人，以前沒有能成的！現在也是！”
    身後傳來江明、江月的嘲諷聲。
    或許是他們沒有成為門徒，所以此刻的嘲弄，惡毒到如寒風貫耳。
    “小子...”
    “我提醒過你，不要去！”
    “現在...沒人能救你了...”
    江源冷冷的看著江眠，眼中有過可惜，但更多的是釋然。
    總算...沒讓這小子給【善】罐亮起來。
    “走吧！”
    “都別待這裏了！”
    “【灶神爺】...要發怒了！”
    “嗡嗡嗡~”
    泥塑的【灶神爺】塑像開始顫抖，那張閉合的嘴角咧開。
    “砰”的一聲！
    【惡罐】炸裂，【惡判】的嘴角吐出縷縷黑氣。
    “走！快走！”
    見狀，江源招呼一聲，一眾人慌忙跑出了【灶神殿】。
    “該死...”
    “江眠最後沒有通過試煉啊...”
    望著那匍匐在蒲團上，眼神呆滯的江眠，關野的內心升起了一絲惱火。
    江眠...
    何等可悲的一個孩子。
    他有罪嗎？
    他要是有罪，那他關野不是什麽千古罪人了？
    為了母親和妹妹，頂著壓力過了第一關，結果第二關來個什麽評判善惡？
    你評判了個坤吧！
    為子為孝，這不算善？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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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帶著斷臂和錢回去，哪怕一時家裏日子好過，以後可能會更慘的...”
    “一開始拿錢回去，結果也是一樣。”
    “所以，從始至終，江眠的路都隻有一條，必須成為【灶神門徒】！”
    “成為【灶神門徒】，是他唯一的信念了...可惜啊，老天總喜歡捉弄那些被一根名為“希望”的繩索拉扯的人...”
    唏噓的看著那瘦小的身影，關野控製著滿臉淚痕的江眠，看向了嘴角開裂的【灶神爺】。
    “嗬嗬嗬~”
    “嗬嗬嗬~”
    陰冷的笑聲回蕩在耳邊。
    關野默默凝視著殿台上供奉的三個陶瓷碗。
    與未來不同，現在的這裏，三個碗上擺放著【麥芽糖】、【豬血膏】、【紅棗糕】等供奉品。
    “哦？【麥芽糖】？”
    “等等...”
    “難道...”
    心裏想到了一種可能，關野看著江眠已經炸焦的半邊手臂，眼神閃爍。
    現在的江眠身體，絕不可能爬到【灶神爺】的頭頂邊，給他的嘴巴糊上【麥芽糖】。
    也就是說，正常的曆史中，江眠沒有幹這件事。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想到了自己曾經用【陰暗爬行】取出過【麥芽糖】，關野莫名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哈哈哈~”
    江眠滿是淚痕的臉上，也跟著莫名的笑了。
    “哈哈哈~”
    這一刻，兩個人的笑聲重疊。
    兀的看向了那齜牙咧嘴的【灶神爺】，關野眼神一冷：“江眠！你給我記住這張臉！給我看清楚了！”
    “以後，不要信神，也不要信人！”
    “能信的，隻有你自己！”
    “記住這張臉...下一次，我會讓他...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怒目看著【灶神爺】。
    “嘿嘿嘿~”
    “哢嚓~”
    下一刻！
    【灶神爺】的嘴角徹底笑開後，江眠孱弱的身軀猛然一顫。渾身皮膚詭異的一陣焦黑，“呲啦啦”的電流聲紊亂後，那不甘的小小身軀，徹底倒在了蒲團之上...
    ......
    “草！”
    【保安室】內，關野一臉陰鬱的睜開了眼。
    【保安室】外，黃雅婷和侯明都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一點也不敢上去搭話。
    【本次觀測推演完畢！】
    【恭喜你，你在本次“江眠”的記憶中，觀測出【灶神爺】的特性，獲得100點觀測值！】
    【被汙染的神明：灶神爺】
    【能力：善惡評判】
    【善惡評判：當你接近灶神爺附近時，他將下意識的評判你的善惡。善罐亮起，你將得到一定恩賜基於。惡罐亮起，你將在幾分鍾內遭遇人體電流嚴懲。】
    【本次推演評價：丁上。】
    【丁上推演評測獎勵：10點觀測值！】
    【當前觀測值累計：152點。】
    【評語：可悲人物的一生，終究是可悲的。但你似乎，擁有扭轉他人命運的力量。你與他，何其相似？或許，江眠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你呢？】
    耳邊傳來了【觀測者】的聲音，關野的臉色漸漸平穩。
    他知道，原本那個世界曆史上的江眠，不出意外，是死在了門徒試煉中，根本沒有後續什麽【麥芽糖】的事情。
    但...
    江眠過不去的關，關野能過！
    關野，可以強行開啟他不可能擁有的以後人生！
    “所以啊...你本該絢爛的一生，被徹底埋藏在了【灶神殿】裏！”
    “不過...你放心好了...”
    “下一次，我會讓殿宇中的所有存在...人也好...神也罷！”
    “統統...閉上那些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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