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
    皇後還想上前再拉謝安瀾的手，又被他擋開了。
    皇後收回了手，神情尷尬，“你是怨恨母後，將你弄丟了？母後是有苦衷的，當年雲貴妃仗著懷了皇嗣，頻頻用陰損的手段暗害母妃，母妃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出了雙生子的借口，可沒想到你竟然在萬佛寺失蹤了。這十幾年來，母妃一直在找你。”
    “母妃。”謝安瀾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聽這些陳年舊事，“過幾日，兒臣就要出征南疆，兒臣有一事想拜托給母妃。”
    皇後盯著謝安瀾，“出征南疆？是皇帝讓你去的？”
    “是兒臣自己要去的，父皇還沒有答應。”
    但他不怕永樂帝不答應，沒有哪個帝王能拒絕得了開疆拓土的誘惑，永樂帝讓他出征隻是時間的問題。
    皇後不讚同的反駁，“皇兒為何要去南疆？謝久安已經死了，太子之位現在就是你的，這個時候你跑去南疆，豈不是給了那對母子可乘之機。”
    謝安瀾卻隻是笑笑，“母後，太子死了，你可傷心難過？”
    他看向皇後的眼神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畢竟，他也做了你十幾年的兒子。”
    皇後皺眉，半晌才道：“他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你才是本宮的親兒子。”
    空氣突然凝固，謝安瀾的臉色變了變。
    果然和上一世沒什麽不同。
    謝安瀾也不想再與她說這些，直接開誠布公地說，“兒臣離京的這段時間，請母後幫兒臣護好姚昭昭。兒臣怕雲貴妃和三弟會對她不利。”
    聞言，皇後想起曾經在姚昭昭身上看見過的那些紅痕，以及坊間的那些傳聞，此刻神情也冷了下來。“皇兒，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她……”
    “母後。”謝安瀾並不想聽皇後如何說，“請母後答應兒臣。”
    眼下皇後已經沒有別的皇子在手，如果還想與雲貴妃和三皇子鬥下去，也隻能依附與他。
    所以哪怕再不願意，她也隻能答應他的要求，這也是他為什麽會直接讓前太子詐死的原因。
    皇後麵上起了細微的變化，似乎是帶著怨恨，細看之下又像是帶著絕情。
    “母後，答應你。”
    “謝母後。”謝安瀾扔下這一句，起身就要走，“兒臣還有事要忙，就不配母後說話了。”
    “皇兒，你等等。”
    皇後留下他，卻隻見一片衣角。
    身邊伺候的嬤嬤看出皇後生了氣，趕緊安慰道：“娘娘，殿下自幼在將軍府長大，與姚家人親近一些也屬常理。這也正能說明殿下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殿下早晚能明白您的苦心。”
    皇後望著宮門的方向，幽幽地說，“嬤嬤，你也知道。姚昭昭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怎麽能配得上皇兒。可本宮既答應了皇兒，又該如何除了那女人。”
    嬤嬤眼神轉了轉，“娘娘，何必您親自動手呢？江山和美人，殿下總會知道該如何選的。”
    皇後想了想，神色終於緩解了下來，“嬤嬤，你說得對。”
    另一頭，謝安瀾出了宮就直奔姚昭昭的院子，為了掩人耳目還是翻牆進的姚府。
    清荷院的主屋已經燒了，謝安瀾最後是在下人房裏找到了正在審問江念的人。
    見他來了，姚昭昭把江念扔給了司武後出了屋子，“這血腥味太濃了，我們去廂房吧。”
    謝安瀾倒是無所謂在哪，隻要眼前的人是姚昭昭就行，“昨夜我走後又發生什麽了？”
    姚昭昭繪聲繪色的將昨夜的事情講給了謝安瀾聽。看的時候沒什麽反應，講的時候也覺得挺正常的，但沒想到對上了謝安瀾調侃的眼神，口中的話突然一頓，臉也不自覺的熱了起來。
    謝安瀾挑了挑眉，“你下春藥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她這才想起來，上一次還和他一起看過姚立業和陸書瑤的春宮。想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怎麽也立不起來了。
    “江念和慕容信肯定是在密謀什麽，眼下慕容信一死，江念嘴又硬得厲害，審了這麽久也什麽都沒問出來。”
    “要不要我幫你？”
    姚昭昭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用，你剛回京肯定有不少事要忙，左右不過我再用一用失魂散。敢算計我爹娘和哥哥，我非要扒下江念一層皮不可。”
    她說這話的時候難得帶上了狠厲的神色，目光也十分的淩厲，謝安瀾沒見過這樣的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姚昭昭隨即回過神來，笑嘻嘻的打趣，“怎麽？現在知道我可怕了？後悔還來得及。”
    “不怕。以後誰敢覬覦我，你就這樣對付她。”
    “你想的美。”
    姚昭昭嘴角上揚了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別人敢覬覦你，也是你給了別人機會，我當然要先收拾了你。”
    “好。”謝安瀾點了點頭，“我不會給別人這種機會。”
    又主動開口說道，“久安他剿匪時受了，傷命懸一線。與我商議後，幹脆詐死留在了濱州。”
    姚昭昭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前太子沒死？”
    “沒死，棺槨裏的屍體是易容的。等下葬後，我會找機會送太子妃去濱州與他團聚。”
    姚昭昭高興地點頭，“那太好了。”
    謝安瀾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為何她對自己是太子胞弟的身份一點沒有吃驚，難道她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但很快就想開了，也不打算追問。人都有秘密，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看著她的臉，斟酌了一會才道：“本想著回玉京後立刻八抬大轎迎你過門，可過些日子我又要去南疆了。”
    幻醫穀的那場婚事本就是權宜之計，在他心中根本就配不上她，他想給她更好的。
    “你要去南疆？”
    姚昭昭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幾分，“是為了去找解藥嗎？”
    “是。”謝安瀾沒有反駁，又補充了一句，“但也不完全是。此去南疆一來是為了給你找解藥。二來，是為了給雲貴妃和三皇子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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