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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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落英當年在汪大小姐生辰宴上打砸的場景,給汪家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自從那事後,京城便有了“娶妻莫娶馮落英”的說法,不用說,肯定是汪家的手筆。
    效果是顯而易見的,馮落英拖到二十多歲還未成親。汪家人本還沾沾自喜,沒想到自己一個作死,竟然替馮落英做了嫁衣。
    自從皇上的賜婚聖旨下來後,汪家上下那個憋屈,馮家和勳貴景家聯姻,他汪家再對上馮家,勢必要落下乘。
    汪禧一點兒也不懷疑馮落英說會打上汪家的話。但他是號稱“京城小霸王”的汪禧,怎麽能退縮呢?自己幹不過,就要扯大旗。他直接搬出親舅舅——宣國公崔進。
    “五小姐,我可告訴你,今天夏溫婁不出來給我個交代,我就找我舅舅來,到時候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三公子這話太嚇人了,在下晚上怕是要做噩夢的。”
    夏溫婁負手邁過門檻,不急不緩的走進來,嘴上說著“怕”,眼角卻噙著笑,神情不見絲毫慌亂,哪有半分驚懼的模樣?
    終於見到想找的人,汪禧立馬來了精神:“夏溫婁,讓你弟弟出來,看他把我堂弟打的。”
    這種事,自然是要當事人親自來當麵對質,夏溫婁吩咐白果去叫人。
    馮落英同他低聲耳語:“打架鬥毆哪裏好分出對錯,你把他們叫來有什麽用。”
    夏溫婁道:“當然有用,我們總要知道來龍去脈,才好斷個是非。”
    單從淒慘程度講,汪彬看著比那仨孩子慘的多。哪怕是馮霸,也不過是嘴角青了一塊。
    沒過多久,夏然三人便來了。一看是三個,夏溫婁嘴角微抽。果然,男孩子聚在一起很難不折騰點兒動靜出來。
    夏溫婁並未追問緣由,而是先問:“誰先動的手?”
    三隻小手齊齊指向汪彬,異口同聲:“他。”
    夏溫婁轉向汪禧道:“三公子,你看,這事兒怎麽說?”
    汪禧卻不以為意:“我堂弟怎麽不打別人,專挑他們打,肯定是他們該打。”
    話音剛落,馮落英欺身而上,一拳打在汪禧肚子上,雖收了大半力道,但也夠汪禧受的。
    汪禧捂著肚子,疼的哇哇叫,身後的跟班們手忙腳亂地把他扶到椅子上坐著。
    馮落英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眼尾挑起一抹冷笑:“我看三公子挺欠打,這一拳白送你。”
    汪彬都嚇傻了,他堂哥在京城可是橫著走的,竟然有人敢打他。
    汪禧緩了好一會兒,才罵罵咧咧道:“你個母夜叉,敢打我?”
    “我怎麽不打別人,專挑你打,多找找自己的問題。”
    汪禧恨恨道:“馮落英,你給我等著。”
    馮落英絲毫不懼:“隨時奉陪。”
    汪禧惹不起馮落英,但惹得起夏溫婁,他怒瞪著夏溫婁道:“夏溫婁,你是死人嗎?傻站著看我被人打?”
    “三公子這話說的,我一文官,又打不過五小姐,不傻站著還能怎麽樣?你帶來的人不也看著你被打嗎?”
    被拉下水的幾個跟班兒一個個朝夏溫婁投來吃人的目光,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汪禧踹了離得最近的一個跟班兒一腳,“沒用的廢物!”
    接著衝夏溫婁喊:“夏溫婁,今天你和你弟弟要是不跪下給我磕幾個頭,這事兒不算完。”
    夏溫婁冷冷一笑:“我是官身,你是什麽?讓我磕頭,你受得起嗎?”
    一個小修撰敢在他麵前張狂,汪禧何時受過這等氣,直氣得他連連跺腳,把從二叔那裏聽來的話一口氣吐出:“夏溫婁,你個商人生的賤種!就算穿上狀元紅袍,骨子裏還是個打算盤、賣假藥的料!哪天在朝堂上放個屁,怕都是銅錢味兒!”
    夏溫婁的臉瞬間烏雲密布,還沒等他想好要對方怎麽死時,夏然已經搶過盛銘煦剛從架子上拿的瓶子,轉眼就竄到汪禧麵前,給他腦袋開了瓢。
    這一變故,所有人始料未及。
    汪禧感到頭上有黏糊糊的液體流下來,伸手一摸,看到手上鮮紅的血液,頓時大哭:“娘啊,外祖母啊!我要死了!”
    夏然指著汪禧的鼻子大喝一聲:“不許哭!”
    還別說,這一嗓子真奏效了,汪禧竟然止住不哭,臉上掛著淚,木木的看著夏然。
    打完人的夏然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汪彬罵:“你個孬種,我們說好的不準帶小廝,不準回家告狀,你不光帶小廝去,還告狀。我明天要去告訴所有同窗,你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小狗兒。”
    汪彬急道:“你不許說,我,我沒告狀!”
    “那你帶你堂哥來我家幹嘛?”
    汪彬低下頭,支支吾吾道:“我沒幹嘛,是我堂哥要帶我來的。”
    然後拉拉汪禧的衣袖,神色怯怯的:“堂哥,我沒什麽事兒,要不算了,咱們回家吧。”
    汪禧這會兒腦子還是懵的,他看著汪彬,喃喃道:“我有事,我流血了。”
    汪彬心下愧疚不已:“嗯,我看見了,咱們這就去看大夫。”
    這倆風風火火的來,安安靜靜的走。除了汪禧的幾滴血,什麽也沒留下。
    盛銘煦沒少打過架,但像今天這種頭破血流還是第一次見。他惴惴不安的問夏溫婁:“小師叔,他不會死吧?。”
    夏溫婁拍他後腦勺一下,“這會兒知道害怕了,剛拿瓶子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砸死人呢?”
    夏然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我出手,你放心。影梟哥哥說了,我年紀小,隻要不動刀子,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打不死人。”
    夏溫婁:我不在的時候,影梟都教了什麽?
    盛銘煦感覺汪禧挨打後的反應太平靜,便問:“他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夏然輕哼:“他本來就傻乎乎的,說不定還被我砸聰明了呢!”
    馮落英對夏然的表現很滿意,不過免不了擔心小孩兒的安全,“汪禧這樣子回去,汪家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夏溫婁不在意道:“他辱罵我在先,然兒護兄心切才打的他,真計較起來,捅到禦史那兒,他也討不到好。這回的打他是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