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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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到回到:“我隻求活命,你不為難我,我也不會難為你。隻要你幫我拖延三個月,我會逃往西荒,從此中原再不會出現我的名字。”
    許聰沉默,用手搓揉著臉上的雪水,晌會他道:“你讓我輸得好慘。你可有想過,我若放了你,那邊我該如何交代?”
    鄭到道:“羅家追捕我無非是為了名,我人已經離開了中原,這故事還不是你們想怎麽編就怎麽編,你能追蹤我這麽一路,改變輿論這點小事,想必難不倒你。”
    許聰氣笑:“你倒看得起我。你……總得告訴我此案的真相吧,那些坐大殿的可不是好糊弄的。”
    鄭到回到:“人確實是我殺的。我離開門派後,藏在凡人隊伍中想順路前往絲州,當時碰到了外出抓人挖礦的羅家一行人。我因是偷跑出門派,怕門派追索我藥園損失賠償,所以不願露麵,放出獸靈擾亂局勢伺機逃跑。
    誰知惹怒了那羅升,他一路搜查到了凡人村落中,肆意屠殺村民泄憤。我回到村中,見此情景,也隻揍了他們一頓,後來羅平出現想息事寧人,我也同意。誰知在交談時,羅升對一個凡人孩子痛下殺手,我忍無可忍,偷襲斬殺那對父子,並將同行四人滅口。而後的事,想必你也能推斷出。但我希望你不要去找奇珍樓麻煩,因為我離開後,這份影象我會留給奇珍樓樓主。”
    “你!”許聰聽到被威脅心中十分憤怒,卻毫無辦法。他再讓自己冷靜,中計已是事實,無法改變,被威脅也是情理之中,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麽應付好羅家。他道:“你難道不知道殺了他們會有什麽後果?這一路多了多少危險和麻煩?就為了為凡人伸張正義?”他看著鄭到身前的那攤膿血“恕我直言,你可不像什麽正派的人。”
    鄭到自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被破邪劍和心魔困擾的事,他道:“你就當作是我被逐出門派後,心中憤懣,正巧他們湊上來,殺他們是泄憤吧。”
    許聰盯著他,搖搖頭:“你也不像是會被情緒控製的人。”
    鄭到被他看著很不舒服,好像他想窺探自己的秘密。他表情冰冷,又看了眼地上的膿血,寒聲罵到:“因為他們該死,我才殺他們,你也一樣,隻是我現在殺不了你。這些修仙世族,這些肮髒的蛀蟲,他們生來就比我這樣的人多很多東西,霸占著天地間大量的資源,可他們仍然誅求無己,壓縮我這樣的人以及那些可悲凡人的生存空間,這些蟲子恨不得趴萬千生靈身上,吸幹每一滴精血,還有你這樣為他們效命的走狗,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何不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嘴臉,就此自裁。”
    磨牙吮血,許聰感覺到他的仇恨,猶如冰刀剔骨,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謾罵唬得說不出話。最後隻愣愣道:“你這魔道……還不快走,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下次我定將你捉拿。”
    與鄭到比起來他的話語如此蒼白無力,鄭到冷笑一下,便用乘風翼卷入風中遁走。
    許聰原地呆立了許久才道:“這就是遊戲規則,你我這樣的人,又有什麽能力去打破呢?”
    晌會兒,羅家眾修士收到信號趕來,許聰已將一切痕跡抹除。他道:“殺人者果然是小天羽鄭到,是我低估了他的實力,兩年前他取得論道大會八強,現在已經築基初期,論戰力不亞於築基中期,還有一項利刃神通。若不是他被果陽姐的箭重創我真不是他的對手。”
    許聰拿出被齊齊斬斷的蛛絲道:“隻可惜被他割開蛛網逃跑了。此次打草驚蛇,他必不敢再來,隻有待果陽姐出來再追查他了。”
    眾人知道這王蛛蛛絲的厲害,這樣的東西都能被輕易割開,那鄭到確實非比尋常,不怪先前那麽多羅家修士被斬殺。現在既然放棄追捕,眾人便想著為自己爭取傳承的事,商議後紛紛向山峰上去。
    同時他們也將這邊的消息傳音予羅鵬羅雙,他們也收到羅鵬羅雙的傳音,說事已完畢便不會和,他們自行上山去了。可這兩人已經化為膿血,如何傳音得?原來是鄭到模仿他們的聲音,消除懷疑,這樣大家都會以為他們是在取傳承的時候出了意外,就能將自己利用他們暗算許聰的事隱藏。
    全意神功主講控製身體的辦法,控製嗓子模仿別人的聲音還算簡單,鄭到未曾露出破綻。眾人也以為那兩兄妹是先前得了什麽消息沒告訴他們,自己去取傳承了,並未懷疑。
    後來,羅果陽真取出了金丹期卜算道修士的傳承,她帶回家後大受族中長輩讚賞。失蹤的兩人尋找一段時間未果後,便不了了之。羅家也追加了對鄭到的懸賞,共一萬靈石。諸如此類,不過都是後事了,信息繁雜便不羅列。
    且說鄭到,他用乘風翼一刻不停向北飛去,雲霧過後再不見冰雪,而是一片片綠蔭疊伏。鄭到飛了三百裏,但見一條大河,潮平水闊,原來是中原三大河係之一的淮河。
    他落到了淮南地區,此時他不知怎麽,先是感到疲憊,而後是一種深入靈魂的饑渴之感,好像有一把火在身上緩緩燃燒,煩悶不已。剛剛逃出生天的快樂,也被這感覺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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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修士,幾日不進食也無礙,為何現在感到如此饑餓?鄭到落地,取出衣物裹上,他渾身冒汗,不停地吞咽口水,就近來到野外一處小店,取出隨身一點錢財:“店家,把你這招牌酒菜都上上來。”
    那店家是一男一女,在裏麵偷眼看他,晌會小斯將酒菜全上上來。鄭到忍耐不住,狼吞虎咽,可那饑餓絲毫沒有緩解。他控製不住心中煩悶,隨手將桌子掀了,酒也打翻在地。
    他將口中的肉吐在地上道:“你這是什麽菜沒有味道,舍不得放鹽怎的?還有酒壇子裏裝清水不是糊弄我?”
    一會兒,屋內閃出三四個小斯,還有一個大漢。那大漢像是這裏的頭子,出來便罵:“你這老家夥找茬是吧?”
    鄭到道:“你自己嚐嚐看。”
    那幾人看鄭到一點不怕,還真懷疑是自己出了問題,便將滾在地上的酒壇抓起來,再於菜中撿兩塊幹淨的,幾人一嚐分明沒什麽問題。
    那大漢大怒:“你這老東西,我們看你老皮老肉本不待向你動手,誰知你來找死。小的們去,將他捉來剮了,肉剁成包子餡,骨頭調湯。”
    鄭到哪還不知道是黑店,放出神識將一切探查清楚,“看見”後廚後他猛然感到惡心,將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還不停掏嗓子眼希望能吐幹淨。
    鄭到吐完,幾人準備動手,他抬起頭來,怒火叢生。忽然間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他身後,棕色巨熊有這小店的三倍高,渾如一座蠻山,它一掌將店的屋頂拍飛。
    隻見後廚,一條滿是鮮血的板凳,鐵鉤掛著三四個開膛破肚的人,案板上還躺著人肉。
    幾人見此情形如何不魂飛魄散,隻有那頭子一人勉強未暈過去,跪下不停磕頭,尿了一地:“仙人饒命!仙人饒命!饒我一命,我給您修廟塑像!我供奉您,我子子孫孫後世後代永遠供奉您!”
    鄭到親眼看著後廚景象,周通那幅畫出現在眼前,一個聲音在腦中不停回響:“吃人,吃人,吃人,吃人!”
    晌會他竟發出笑聲,看不出是哭還是笑,他指著這一切:“瘋了!瘋了!你們都瘋了!”
    隨後他駕起乘風翼飛走,但那饑餓感絲毫沒有減輕,他落到一處破廟,在神像後布出一個小的伏象陣,躲藏在後。他終於找出了這一切感覺的來源,是那粒快活丹,前幾日都沒出現異狀,他還以為一粒不足以上癮。
    誰知他已經中毒,現在後遺症終於來了,他感到無比的饑餓。這饑餓讓人坐立不安,且一直持續,越來越嚴重。這和魂蕩的疼痛不同,雖不及那麽猛烈,但猶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好比一個人要吃飯,如果不吃他隻會越來越餓。而鄭到需要的不是食物,是另一枚食骨丹,就在妙手空空中。
    他無比的渴望,隻要吃下它,一切都好了,就可以遠離痛苦再度變得快樂了。可是沉溺下去真的不會更痛苦嗎?他盡力控製自己,卻越來越絕望,好像人燒幹了,隻剩灰了,一切變成灰色,他不禁想,自己堅持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好像永生的喜悅與眼前的痛苦一比根本不值一提,那夢想與小小的丹藥一比也好像黯然失色。
    這是食骨丹的另一個副作用,他再也感受不到快樂喜悅等情緒,所以他吃東西沒有滿足感,覺得什麽都沒有味道,這丹藥好像給他裝了一個開關,隻有吃下它快樂、意義與幸福才會回來,而不吃它時,鄭到永遠也感受不到這些東西。
    好在鄭到就是鄭到,他忍住渴望,用理智驅使自己尋找解決辦法。全意神功說可讓人百毒不侵,食骨丹還不是毒?隻要是毒,一定可以克服,隻須弄明白原理。
    鄭到不停感受自己身體的狀態,用全意神功中的知識推演,希望找到辦法。日出月落,挨過了七輪,其中煎熬便不再贅述。
    隻是這樣一天,這小破廟迎來了四位不速之客。除一老一少兩個灰袍道人,還有一大一小兩名姑娘,這兩名姑娘,大的有十六七歲,小的隻十二三歲,都長得是細皮嫩肉,容貌動人,可惜她們臉上卻少了幾分顏色掩蓋不了憔悴。
    鄭到早發現他們,因那兩個道人分別有練氣中期及練氣巔峰修為,他並不驚動他們,就在神像後偷偷觀察。此時饑餓感還未消去,他隻用全意神功中減弱感官的辦法勉強忍住。
    四人進破廟,兩個道人略微打掃了坐下,而大姑娘則拉著小姑娘在很遠的地方坐下。小姑娘抓著大姑娘的手癡癡傻笑,那女子見此,就嚶嚶啼哭,落淚不止。
    這時年輕道人吼道:“哭什麽哭!”
    年齡稍大的女子,聲音被嚇回去,隻用袖子不停揩眼淚。
    年輕道人止不住的罵:“擺著那臭臉給誰看?!你這婊子,養了三月多了,還養不熟,吃的穿的全是最好的安排,油鹽不進。跟著我們這樣的神仙不知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再擺那臭臉,仔細你的小命,不聽話,我們總能找到聽話的。”
    女子聽到哭得更凶,隻是不敢出聲,頭埋在腿間抱著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小姑娘則把手放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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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那老點的道人開口,語氣溫和:“唉,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你哭又有什麽用呢?你那家又有什麽好,你們父母已經答應將你們嫁給當地的財主,那家夥是有名的惡霸,家裏幾十個老婆,他能對你們好?我們不比他強多了,將你們帶走豈不是救了你們?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們不是凡人,你們想要什麽,吃穿用度絕不會虧待了你們,隻要你們聽話,好好侍奉咱們師徒,賞你們些仙藥,延年益壽也不是不可能。這可是好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那女子隻不停哭,任憑那兩個道人,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軟硬皆施也無用。
    一會兒,他們也說累了,便相約去尋些吃食回來,臨走時他們將門關上,貼上符籙並撂下一句話:“別想逃跑。”
    女子啼哭一會,又起來牽著小姑娘的手:“我本待一死了之,可怎放心將你留在那兩妖人身邊。”小姑娘癡癡傻傻也不應答。
    隨即她含著淚眼,望向四處,看見了那尊落滿灰塵的泥塑神像,高大威武,好似無所不能。女子上前跪下,直磕響頭令額頭血流不止,哭訴到:“尊神在上,小女楚湘蓮,舍妹楚玉蓮,我姐妹二人本是尋常人家,三月前被那兩個妖人擄走,強行配合,妹妹已被逼成癡呆,我亦生無可望,若蒼天有眼,懇請大發慈悲救我二人,我等定不忘感恩,身前供奉,死後願為奴仆。若非如此,我們情願死在尊神麵前,隻求為那兩個妖人降下報應。”
    她揚起臉看,那臉蒼白如雪,卻又粘上血與淚,淒慘異常。那尊泥像端端正正坐在高位,哪肯垂眼往下看。名為湘蓮的女子失望地搖搖頭,最後又點點頭,狠下心來,牽過妹妹,那女孩隻呆笑著看她。
    她道:“姐姐沒用,救不得你,你先行一步,姐姐就來與你同路。”隨後她竟就領著妹妹往石墩上撞去。
    刹那間她竟看見身前出現一人,此人容貌衰老,滿頭白發,穿著普通布衣,麵無表情。湘蓮見到突然出現的此人,知道他非比尋常,拉著妹妹,跪下參拜:“尊神顯靈!萬望救命!”
    鄭到道:“我不是什麽尊神。你告訴我那兩個人有什麽法術手段,我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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